沈宸?
我的脸色微变,这么说来,去年殷圣钧带着希儿出宫去见沈宸了?他们三个在一起过了除夕夜?
心里说不清为何有些堵堵的,可恶的殷圣钧,还说他和沈宸没有什么!
鬼才信他!
“姑姑,你怎么了?”希儿摸摸我的脸,小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忙又展颜望着他,轻笑道:“没什么,走,姑姑带你去看看尚服局给你准备的新衣裳。咱们希儿穿上一定好看极了!”
他又开心地笑了,用力点头道:“嗯,好!”
今年尚服局给皇子做了六套衣裳,我给他一一试穿,孩子高兴得一直“咯咯”地笑着。末了,他才记得问我:“父皇怎么不来?”
“哦,你父皇……”
“是不是他也在房里穿新衣裳?”希儿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
我被他逗笑了,点头道:“是呀,你父皇也爱美呢。”
他笑得一双明澈眼睛弯成了月牙,拉住我的手问我:“那是希儿好看还是父皇好看?”
我一点他的鼻子:“你好看!”
他笑出声来,围着桌子一遍一遍地跑,快乐得像只蝴蝶。
伺候他的两个宫女半夏和茯苓也站在一侧捂着嘴笑,半夏悄声道:“娘娘,奴婢们好久没见着殿下这样开心了。”
茯苓跟着点头道:“是呀,从前皇上不让别的主子们接近殿下,皇上又因政事繁忙陪殿下的时间很少,如今有娘娘照顾殿下真是太好了。”
听她提及殷圣钧,我心里没来由的生气,道:“是吗?皇上自个没空,便是嘱托了沈小姐来的吧?”
两个宫女微微一愣,半夏忙摇头道:“回娘娘,其实沈小姐……也不常来的。她只是……”
“好了,本宫也没说什么。”不耐烦地打断半夏的话,我可没那么无聊还要听她们的解释!
再屋内又陪希儿玩了一会儿,孩子玩得累了,倚在我怀里就睡着了。将他交给半夏,我才起身出来。
外头的风里透着凉意,我才想起降香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便径直回了寝殿。谁知一进去就听得里头传出阵阵咳嗽声,我吃了一惊,快步拂开了珠帘入内,见全公公站在床边,卷丹正给殷圣钧拍着背。
环顾四周也不见宁王,想来便是回去了。
我还想着他去年出宫和沈宸过除夕的事,心中难免闷闷不乐,开口便没好气道:“这人都走了,皇上还装给谁看啊?”
他嗔怒瞪着我,又是咳嗽片刻,才抚胸道:“呛到了!”
我望着他涨红的脸强忍住笑意,朝全公公问:“降香呢?”
全公公恭顺道:“回娘娘,郡王爷来过了,带降香姑娘出去了。”
是吗?我看向殷圣钧,他微微点头以示肯定。
卷丹倒了茶水递给他,他连着喝了几口,这才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他墨色的瞳眸睨视着我,嗤笑道:“怎么,去一趟碧雨轩还招了一身气回来了?难不成是被希儿欺负了?”
我被他问得一噎,只得转口道:“和郡王爷说了?”
他倒是没有追着不放,只点头:“嗯,正巧他入宫来,朕就告诉他了,圣旨明日就下。”
既然事情都已定下,这也是迟早的事。我想了想,又问:“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完婚?”
他轻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挑眉道:“这事不急,总得把年过完吧?”
我点头,见他起身拂开了珠帘出去。我跟上他的步子,问他:“宁王来做什么?”
他低笑道:“还能做什么?探病啊。朕顺道告诉他今晚家宴不去了,让他和兄弟们喝得尽兴一些。”
看他得意的样子,估计宁王来探病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想起他去年除夕出宫的事,我便忍不住问:“那皇上今晚做什么?”
他转身看着我,含笑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和你在一起。”
“我?”我吃了一惊,脱口道,“晚宴我也不去?”
他伸手将我拉过去,转身倚在窗棂上,语中带笑道:“这顿饭可不好吃,人太多,朕不在你身边不放心。再说,朕生病,你身为皇后在朕身边伺候再正常不过了,还是你想去?”
我忙摇头,我傻了才去!
太皇太后,各位王爷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见我初来乍到还不趁机套我的话?
他很是满意,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抱住,我嗅着他身上的紫罗香气微微出神,抬眸的时候见他倚在窗棂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仍是带着笑意。
脸颊贴在他的胸前,我将目光收回,闷闷道:“今晚不出宫去?”
他微睁开眼睛,低头看我道:“出宫去做什么?”他的眼底明澈干净,一副无知的样子,我忍不住用力踩了他一脚,他吃痛地蹙眉,仍是抱着我道:“踩朕的脚还踩上瘾了啊!”
我哼一声道:“不小心的,皇上这样小气吗?”
他一手揽上我的腰,将我整个人用力贴紧他的身,戏谑笑道:“真是不小心?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了朕去年除夕和沈小姐在一起的事?”
我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抬眸朝他看去。他的嘴角满是笑意,眸华直直落在我的脸上,我倔强地否认道:“我可不知道这件事!”
“是吗?”他笑得越发开心,低下头来与我鼻尖相触道,“你都写在脸上了!”
我窘迫地挣扎两下,怒道:“你放开我!”
他笑得清朗,带几分恣意道:“夫人这样爱吃醋,看来朕日后见朕的嫔妃们得相当小心才是。”
“谁吃你的醋!”我奋力推开他,转身就走入内室。珠帘“噼里啪啦”在身后剧烈碰撞着,索性未听到他跟着进来的声音,转身在锦榻上坐下,我捂着疯狂乱跳的心口,死死地咬住了唇。
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虽是皇帝却也需要嫔妃们娘家的势力来权衡前朝的风波暗涌,所以他对待后宫嫔妃的态度和对沈宸可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他对我遮遮掩掩的态度,我怎么会吃他和沈宸的醋?他算我的什么人?
心跳得越来越快,我再也坐不住,咬牙站起来就朝外头冲出去。
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伸手拦住我道:“去哪里?”
“我记起来找降香有点事,想必她也快回来了。”低头不敢去看他的脸,我推开他就想要出去。
他却拉住我笑道:“朕恩准了东漓带降香出宫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什么?出宫了?
我抬眸错愕看着他,他之前没说啊!
我甩了甩他的手:“那……那你也放开,我出去找卷丹有事!”我心里乱得很,就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他不放,眯着眼睛看着我道:“太医说朕还需修养两天,老住皇后这凤仪宫不合适,正要回乾承宫呢。所以皇后得跟朕一起去。”
“我不去,乾承宫不是有连翘姑娘吗?”我执拗地不去看他。
他浅笑:“你不去照顾朕,是想今晚去赴宴?”
心底一个激灵,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最后无奈,还是被他带去了乾承宫。
一入内,他一改之前病弱的模样又变得生龙活虎了。连翘将他喜欢的点心端进来,他吃了几块才心满意足地拿起奏折来看。
我正巧得了空就走到外间,连翘过来给我倒茶,笑着道:“皇上和娘娘在一起的时候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疑惑看她问:“这话怎么说?”
连翘仍是笑:“和娘娘在一起的时候皇上会开玩笑,这才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呢!”
我低头抿一口茶,笑着不说话。
连翘又道:“娘娘,皇上待您和宫里别的主子都不一样。”
我不免回头朝内室看了一眼,心中不觉冷笑,自然不一样,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六姐罢了!
……
晚上,我与他缠绵在一起,他比以前更加温柔地要我。
他看我的目光迷离,吻得越发柔情似水。
事后我枕着他的臂膀,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渐愈平稳的呼吸声,愣愣地出神。
入宫以后,我事事顺从他,做一个好妻子,他对我的戒心该消了吧?只是不知眼下玉宁哥哥人在何处?
我悄然握紧了双拳,忽而又想起与瑶华公主接头的那个神秘人。殷圣钧说他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了,那他确定那个人是晋王了吗?
目光往上,落在他舒然的眉宇间,那次后,别院的事他再也不曾在我面前提过,我若没有很好的台阶也不该随便问他。
这件事,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翌日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我不觉有些吃惊,他称病不朝,这才什么时候人就不见了?
起身唤了卷丹进来,才知道是丞相来了,眼下正和殷圣钧在外头说话。我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卷丹替我梳妆,暗中竖起了耳朵细细地听着,虽能隐约听到外头二人在说话,但具体说了什么还是听不到。
我叹了口气,大约是昨晚家宴上的一些事,又或者是北方雪灾的事吧?
“降香昨夜没来吗?”我蹙眉问。
卷丹笑着道:“是没来乾承宫,不过想来应该在凤仪宫才是。皇上虽说要将她指婚给郡王爷,可到底是没完婚,郡王爷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带宫女在外头过夜的。”
我点点头,低头把玩着腰际的香囊时,蓦地一怔。
昨日因差点给太后请安迟到便没在意卷丹给我挂上的香囊,怎么不是十三给我那一个?我吃惊地站了起来。
卷丹忙问我:“娘娘,怎么了?”
“哦……”我勉强笑道,“没什么,本宫想起有点事得回凤仪宫一趟。”我说着转身就走出内室,卷丹忙跟着我跑出来。
外头二人正说得起劲,谁也没发现我出去,我冲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会意,悄声跟我出了寝殿。
我嘱咐道:“一会儿皇上问起,就说本宫有事去一趟凤仪宫,顺便看看希儿,马上就回来。”
连翘点头道:“是,奴婢记下了。”
我带着卷丹径直回了凤仪宫,行至寝殿外,才借口道:“今日是初一,一会儿本宫带殿下去承乾宫,你先去替殿下准备准备。”
卷丹点头离去了,我这才叫了十三过来,问他:“降香回来了吗?”
十三点头道:“回来了,娘娘要见她?”
我略一迟疑,想了想,道:“你去叫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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