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包了她的脑袋,然后坐在旁边跟她说话儿。
听岳红这么一说,阿容就想起来了:“是‘药不过谢家’的那个谢家?”
“对了,你还是知道的嘛,看来是疼糊涂了。咱们连云山是谢家专为宫里和各有爵封的王公贵族们提供药材的,说是属御药房管,但咱们头上顶天的爷还是姓谢,以后可别记错了。端了人的碗,最得记住人姓什么吧,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说错了话儿。”岳红解释完后又看了看她的脑袋,然后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接过水,阿容脑袋偏了偏,然后咂了咂嘴,含着半口水感叹了一句说:“谢家真是牛叉啊!”
“什么,你说什么?”
“呃,我说谢家真是太厉害了。”阿容把水因下后,立马改了口。
而岳红仿佛知道她说了什么似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骂道:“你个碎嘴的,不跟你瞎胡闹了,我还得出去看着试训的事儿,你今儿有一天的假,明儿我再领你去试训,好好歇着吧。”
点了点头,阿容揉着脑袋看着岳红关上门出去,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自己睡的坑上还有一套被褥,看来岳红和她住一块儿。坑边上向着窗有一个案桌,上面放着镜子和一些梳妆的物件儿,看来刚才那白花花的感觉是从镜子里来的。
屋子打扫得整齐干净,墙上也都糊着纸,细细一看竟然是上好的霜微纸,看来这皇商谢家可是家大业大了,就连来试训的药女都住这上好的屋子,她可不知道这是例外安排的,连带着岳红都跟着她沾了光。
皇商谢家,天下第一的大药商,连云山是专门给王室贵族们种药的,半官方,阿容大约的有了概念。起身坐到镜子前面时不由得一乐,那毛巾包着的大脑袋,活脱脱就是一阿拉伯人。本来想出去走走,一看这模样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为好。
“我还是觉得昨天那声音耳熟……”迷迷糊糊中不太真切,所以阿容并没有听出来,只是一个劲儿觉得自己肯定认识这个人。
中午的时候岳红给她打了饭菜来,这又让阿容惊呼连连:“鸡腿,红烧排骨……太腐败了,岳姐姐你们平时都吃这么好吗,这待遇可真是太让人心动了。为了鸡腿和红烧排骨,我要努力,一定要通过药女试训。”
见她这样,岳红忍不住捂着嘴直笑,却没有点破这其中有什么原由,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是,你要努力,通过药女试训后,还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
美美地吃完饭后,岳红让她洗了头上的药泥又敷了一次药,这回果真不那么疼了,只是不小心扯到了头发还是会生疼。
“那你在屋子里看看书,一个时辰后就可以洗掉药泥了,到时候你到院子里走走看看,晚上我再给你带饭菜回来。对了,东院儿那边是爷和药师住的院子,虽然外头有人守着,但你一个人四处乱闯的话小心被误伤了。”岳红叮嘱了她一句就出门去了。
一个时辰后,阿容洗了头上的药泥,用巾子吸干了水,然后坐到太阳下边去晒晒,在屋子里阴了一天了,现在看着太阳就亲切。
“太阳公公暖洋洋啊!”感慨了一声趴在石桌上,发出几声舒服的感叹,然后一边撩着头发,一边十分愉悦地哼着小歌儿。
但哼了没两句阿容就停下来了,穿越小说里写过,唱歌通常是会被围观的,所以她决定闭嘴,心里乐就好了。
“呀,我说谁在哼叽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不唱了。”
这声音灿烂爽朗,阿容回头一看,那正笑着的不是那位少年公子的侍从叫少南的么:“忘词儿了。”
她这话让少南笑得更加大声了些,往她坐的地方走了两步说:“还疼吗?”
“啊?”
“我是说你的头还疼不疼?”少南明显在忍着笑,而且忍得很辛苦。
这话让阿容轻轻地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头皮,心说难道她的事已经是人人皆知了吗,真丢脸!猛地阿容抬起头来看着少南,终于知道昨天听到的那个好听的声音属于谁了,那谢长青竟然是皇商谢家的嫡长子……
皇商谢家上一辈儿娶了皇帝的嫡亲姐姐,也就是说谢长青有个公主妈。一想到这茬儿阿容就沉默了,这可真是贵公子啊,清辉楼里的小二说得没错,这真是大大的贵人。
“不疼了。”对,现在头皮是不疼了,头疼,她得想想辙,千万别招惹了那位公子,她惹不起。小小孤女偶遇皇商谢家的嫡长子,想想都是一出麻雀变凤凰的戏,这出戏她唱过一回了,不愿意再唱第二回。
那笑着的少南见她懊恼不已的样子,原本还忍着的笑就不自觉地笑得有些嚣张了,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你还恼呢,你昏迷前狠狠地咬了肖药女一口,她揪你头发的仇你当时就报了。反倒是肖药女,不但被你咬了,今天还被送回原籍去了,所以说该恼的不是你,是肖药女才对。”
被送回原籍了?阿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其实原本只是罚三个月例钱的事,但是却因为那神来之笔的一揪,她壮烈了,肖药女也光荣掉了,这事儿闹得真让人头疼:“那这事不是人尽皆知了,我以后还怎么待下去啊。”
“你放心,这事儿除了当事的人之外,就几个知道的,没谁会往外传,你就安心待着吧。爷就知道你肯定会担心这事传出去会招人忌恨,所以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别担这份忧。”少南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得意,好像这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就是他自己一样。
但是少南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阿容就开始不自觉地揪头发了,一揪就疼到了心尖儿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哼了声“疼”。她这样子让少南又是一乐,指着她的脑袋就说:“岳药女说得对,你真的是个傻笨的。行了,话我也带到了,你安心歇着,我去回爷的话。”
他满以为这消息会让阿容会很高兴,却不知道阿容在他身后苦着脸,怨念无比地望着连云都没有缕的天,沉思着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是选鸡腿、红烧排骨好呢,还是选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日子好?”
摸了摸还在发疼的头皮,心一紧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鸡腿排骨诚可贵,但也要有命享受,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得好。”
但是阿容还是有些不大甘心,忍不住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为什么鸡腿和踏实日子就不能兼得呢,这又不是鱼和熊掌,也不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做这样的选择真是太不人道了。”
险生于富贵,安乐于清贫,人生通常都是这样的。
10.药女训练的疯姑娘和黄药师
第二天清早起来,头皮真的不怎么疼了,只是梳头发的时候犯了愁,岳红左看右看不太敢下手,生怕揪疼了阿容。
好在阿容也不在乎梳什么飞云鬂、流云鬂的,直接编成两大麻花辫儿,梳好了往镜子里一看,心说十二岁的小姑娘顶两麻花辫才像样嘛,要真梳个飞云鬂就惊悚了。
穿了统一发下来的衣裳,岳红就领着阿容出了门,来参加药女试训的姑娘共有二十七名,分为三组进行试训,每一组一名药侍领着。
“你在第二组,二组的药侍大人姓陆,是个顶顶好打交道的人,最是和气了,你运气好,昨天我替你抽签抽到了陆药侍大人这组。你要好好表现,九取其三,也就是说每三个人里只有一个能通过的,你可得好好努力。”岳红说完又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两人就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等着药侍的到来。
眼看着一组、三姐的药侍都来了,且领着各自带领的姑娘们上后山去了,但是第二组的陆药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姑娘们不由得小声地交谈了几句,大家都有些奇怪。
“这陆药侍大人平时是很勤勉的,今天可能是有事迟了,大家在这里先等会儿吧。”说话的是岳红,看得出来,岳红在这些药女们里还算是有些权威的,她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也就都不再着急了。
过了会儿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姑娘以为是陆药侍来了,连忙站好队低着头等着陆药侍进来。但是等人进来了大家伙一看,哪里是陆药侍,阿容一见那人就知道今天这陆药侍可能是来不了了。
进来的人正是那天阿容在报名的时候遇到的药师,只见药女们见了这名药师都恭敬地屈膝盖行礼,齐声道:“见过黄药师大人。”
黄……黄药师?阿容莫名地觉得武侠了,特想问问这位黄药师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黄蓉。
“嗯,都起吧。陆药侍昨夜患了急症,我恰好要在扬子洲停留一段时间,所以你们的药女试训就由我来进行。我姓黄,你们可以叫我黄药师。”黄药师说完后就扫了院里试训的姑娘们一眼,然后看到了站在边上的阿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什么表示。
“见过黄药师大人。”试训的姑娘都又喊了一声。
那黄药师应了一声,然后说:“我会比陆药侍更严格的要求你们,所以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就是哭爹喊娘也得撑到试训结束。我是知道有些药侍那里,如果受不了试训的苦可以申请离开,但是在我这里,就算离开也得三个月后再说。”
这话说得姑娘们互相看了一眼,大抵心里都有些不安,可阿容却特想冲着黄药师狠狠赞美一番,严格好呀,严格就是说她会很轻松的被刷下来。当然了,这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她要在这里待足三个月。
“既然现在没有人离开,那么我就默认你们都想留下,现在就跟我上山去吧。”黄药师看着挺和气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却这么坚硬,让姑娘们都有些戚戚然的感觉。
第一天的试训,是凭着感觉去找认为可以入药的药材,种类越多越好,这一关据岳红说试的是天生对药材的感觉,以及够不够胆大心细。但是阿容只想翻白眼,要这么选择的话,现代中医学院里的学生估摸着没有一个能考进大学的。
这一关对阿容来说当然是非常容易的,只是在遍地是药材的春华馆后山上,想找不是药材的东西真的很难很难啊。脚下随便一踩都能踩以三种药材,浮霜叶、遍地金、雪苔,树也大多部分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