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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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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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标了有毒有无毒的药筐,在岳红的注视下,把几案上的药分成两半,一半扫到有毒里,一半扫到无毒里。然后在岳红直愣愣看着她时,她很痛快地拍了拍手说:“我分好了!”

岳红闭上眼,恨不得找个地方把阿容拎过去好好揍一顿,岳红狠狠地在想着两个字——规矩规矩,然后撇开头去不看阿容,省得她闹心。

于是岳红领着阿容第一个去黄药师的屋子里,岳红看了眼阿容,说:“你呈上去给黄药师大人看。”

“是。”阿容这回自信满满,就不信这回还能高高飞过,这回总不可能再判定她过关了吧。

但是她低估了黄药师的理解能力,只见黄药师随手拨弄了下,很冷静地说了声过。

在这声过里,阿容和岳红看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些震惊,然后两个人齐齐地转头看着黄药师问:“为什么?”

“小姑娘,你难得觉得本药师还需要你来解释吗,笑话,本药师绝非那些庸材。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黄药师站起身来,拎着那个有毒的药筐走到两人面前,然后随手拈起一片药材问:“这是什么?”

“附木,可与黄地骨、白叶、尺生、甘果等药材制成化血散於的开於散。”岳红当然认得附木,她没有说附木无毒,只是把附木的作用说了出来,言下之意是,这是一味良药,无毒。

也许是岳红的话让黄药师很满意,黄药师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很对,但是如果给刚怀孕的妇女吃会怎么样?”

“落胎……”岳红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所以对有身孕的妇人来说,附木是毒药。而且附木和参决、蛇尾藤等混合,只需要很少的份量就可以毒死一个人。所以小姑娘,你想说的是天下的有毒药材和无毒药材是分不清的,用得善了毒药也能治病救人,用得恶了大补的冬心草也能伤人于无形。”黄药师说完就重新坐了回去。

岳红看了看阿容,觉得脑袋开始有点不够用了,阿容却只想拿脑袋去撞墙,哪怕头皮还有点疼。

怎么……可以这样解释,阿容出了黄药师的屋子时,抬头看着天空无比怨念。

很不幸的,等吃完饭后回屋里时,阿容想起了大学时看的一部韩国片子,里头似乎就有这么个段子,然后阿容就开始捶着坑,泪流满面地喃喃着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洗完澡的岳红进来就听到阿容在说自己错了,岳红愣了愣神,认真无比地说:“你哪里错了,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今天你又是了个优啊。”

阿容默默地用手指在坑上画着圈圈,默默地说:“就是得了优才错了。”

熄灯睡觉时,阿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来这什么药女试训,或许她明天可以跟管事说说,退出试训继续留在扬子洲?

“嗯,就这么干。”打定了主意的阿容裹着被子睡觉,又忍不住蹭了蹭被子想,不知道交的那十两可不可以还给她,如果不能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这被褥带回去,她睡出感情来了。

月亮下山,太阳升起,又是一天。阿容对着镜子里笑了笑,然后趁还没吃早饭时,摸到了大管事那儿,大管事看着她就问:“几号?”

“啊,我不知道啊。”阿容以为大管事问今天是几号,她当然得回答说不知道了,公历才有几号,农历应该是几日,所以一换算,阿容就糊涂了。

“看看药牌。”大管事对阿容很无语,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呢,竟然连自己是几号都不知道。

然后阿容就明白原来是问她自个儿几号,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二十一号,却莫明其妙的按着大管事的说法拿出药牌来看了一眼,然后才回话说:“回大管事,我是二十一号。”

你说回话就回话吧,为什么还要露出恍然大悟的笑脸来,大管事侧过脸去,心想谁招来的傻姑娘:“什么事儿,说吧。”

“我……我……”阿容脑海里有点小小的空白,实在是大管事那忽然而来的几号给弄得有点傻,一时间想不起来自个儿来干嘛的。

大管事叹了口气,指着阿容说:“想明白了再来。”

“呃……”于是阿容又老老实实地往回走,走出来的时候就欲哭无泪,她明明是来跟大管事说要退出药女试训的,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最可气的是,明明自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为嘛被大管事几句话就牵着鼻子走了,她又不是牛……

12.黄药师的计与策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所以阿容想退出药女试训的心思也被黄药师看出来了。对此,黄药师除了不理解之外,那就是赶紧想辙把这姑娘给留下。

对于女人,黄药师自认不太懂,尤其是还没长成女人的小姑娘,他就更加地不懂了,于是黄药师决定去问当惯了哥哥的谢长青有什么主意。

“你是说,她想退出?”春风一般的声音里,有些许不太认同,但却因为春风太暖,而不认同太少就被掩盖了过去。

“是啊,谁知道这姑娘怎么样的,你家里妹妹多,跟我说说你从前都怎么哄她们的。”黄药师却是忘了,谢长青是嫡长子,娘亲又是公主,哪个不开眼的妹妹需要他去哄,还不是老远见了就乖乖实实的。别觉得孩子不懂事,越是大家族里长起来的小孩子越有眼力见,打小就知道捧高踩低。

对此,谢长青的回答非常简单而直接:“你只当不知道就是了,领了连云山的药牌,能退到哪儿去。”

简单的方法通常效果好,所以黄药师听取了谢长青的话,把阿容的情绪当成是天边的浮云。而阿容刻意想把自己成绩弄差,好让自己失去药女资格的小手段也被黄药师看在眼里,于是每次阿容做什么,黄药师都给了过。

真到有一天,阿容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总让我通过,明明不该通过的。”

这话让黄药师心里暗暗叫痛快,总算听到这句话了:“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退出药女试训,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告诉你我为什么让你通过。”

……阿容心想,她总不能直接说,我怕了你们家爷,所以想包袱款款地跑路。于是只能挠着头,又露出一脸暖融融却憨傻得很的笑容来。

见状,黄药师摇了摇头,明明是个极聪明的姑娘,就好露出傻模样来,骗谁呢,谁信呐:“别跟这儿傻笑,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别人知道。你想想,要是别人知道你明明是不过的,我却给了你通过,别人会怎么想?”

闻言,阿容下意识地往上看,然后指了指上面,无奈地说:“上面有人。”

“对了,如果你不想太惊世骇俗,就老老实实的拿出你的本事来,要不然我不但让你惊世骇俗,我让你闻名于天下。”黄药师这招儿也是从谢长青那隐晦地悟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谢长青是不是这意思,但他听出来的是这么个计策。

叹了口气,阿容认命了,黄药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而且肯定能做得到,她还是老实吧。就岳红最近看她的眼光都不对了,天天特惊奇地看着她,偶尔还问她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呢,要是回答吧,就显得她太无所不知,不答吧又会让岳红觉得她有所保留。

所以她现在天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时刻可能里外不是人。

“我是在扬子洲和爹娘走散的,我要在这里等爹娘回来,所以我不想去京城,离这里太远了,万一爹娘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黄药师大人,成为一名药女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更希望早点找到爹娘,一家人能得享天伦之乐,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阿容也只好以前动人了,希望黄药师能听得进去。

但是她太低估黄药师脑袋里的东西了:“你想想,如果你做了药女,以后可以升到药侍、药令,到最后可以做药师,只要做到药师了,就会天下广发公文,谁都知道你在哪里。你想想,到那时候如果你爹娘看到了,不但会马上来找你,还会为你而感到骄傲。”

骄傲个什么,阿容垂着脑袋无语地退出了黄药师的屋子,然后恼火地踹着颗石子往外径直走,直到把那颗倒霉的石子踹进了池塘里才停下来。这时再一看,这池塘亭阁有点陌生,可不是试训的姑娘们住的院子。

一阵春风过境后,有句话被传了来:“有烦心事儿?”

“有,你指哪件。”阿容头也不回,话脱口而出。

“最烦心的那件。”谢长青的声音在水面上,如荷风回荡,似柳丝徘徊,往水岸边那临风处一站衣带如飞,便似是要白日登天了一般。

阿容这才意识到是谢长青,可恼啊,这人还好意思问她最烦心的事,这些麻烦事儿都是他惹出来的。他倒是好了,往那儿一站还是那么风光,让阿容直想走到他身后把他脚给踹池塘里去:“我最烦恼的事就是,不想做的事被逼着去做,不想见的人又躲不开。”

忽视掉阿容那咬牙切齿的神色,谢长青看着池塘对面,然后笑了笑说:“比起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见的人不能见,你的烦恼实在不算什么。”

这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喝凉水不牙疼,有这么比的吗。阿容狠狠地摇了摇头,躬身说了声告辞,然后脑袋一甩跟逃难似的蹦远了。

第一个月的药女试训结束后,三组二十七人只剩下了十九人,这还是第二组全员通过,要不然只怕会更少。第一个月的药女试训是最辛苦和最容易出错的,而第二个月和第三个月的试训就相对要简单一些。

在以后的两个月里,每名试训的姑娘将会分到一块药田,在这两个月里药田就交给试训的姑娘负责,这两个月由带领的药女负责跟随记录,把管理药田的细节一一记下来,然后由药女整理好以后再交给各组的负责药侍、药师做综合评价。

其实阿容也想把药田里的草药全弄死得了,可没想到黄药师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把一块种了很多珍稀药材的药田分给了她。所以当阿容看到药田里的药时,真叫一个十指挠心啊,让她把这些药材全弄死了,阿容觉得自己也会心疼死。

最重要的是,这些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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