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谢长青在旁边没有看到生肌膏。
“用甘露膏,等等,你别直接用呀。”玉露膏和生肌膏都有粘合伤口的作用,但是更多的是生肉止疼消炎,所以往往还是达不到效果。
所以阿容的方法当然是一一缝针外加甘露膏,甘露膏止疼消炎收伤口的效果比生肌膏好一点,生肌膏的粘合更好。
见阿容拿了针线来,而且是根弯了的针,谢长青愣神后就往旁边退了退:“这是,缝合?”
呀,亏得谢长青一语中地就把词儿都说对了,可不就是缝合,阿容点头说:“就是缝合,加上甘露膏,伤口七天之内就可以大致愈合,不用再担心微小的动作都会撕裂伤口。”
缝完后,阿容见谢长青还在那儿发愣,就摇头说道:“不要太过依赖任何东西,有时候就需要相辅相承。”
原谅阿容,她是学中成药的,干的就是致力于把中药弄得和西药一样方便简洁的事儿。实习时也是中西医结合医院,所以当然是惯了不偏重其中任何一方。在她看来,中药有长有短,西医也同样有长有短.互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时我倒想起你从前的话来,医药并重.这天下不能只重药师。
我毕竟不是精于刀针之术的,要是专研于刀针的医师来,肯定还能处理得更好。”谢长青这话可就说得阿容不敢苟同了。
在她看来,谢长青的“刀功”,应该可以说刀功吧,用句简单明了的话来说,那就是——已经有十成的火候了。这人原来还爱谦虚,谦虚也好,谦受益满话损。不过到他这份上,谦就成了揣着珍珠说是鱼眼子,谁信呐!
“声声,都掌灯时分了,你该饿了吧!”
可不是么,动手术的时候大约五点,街上还有太阳呢,这时候再看窗外,已经灯火辉煌了,要按小时算,现在应该21点左右喽。
叫来小月细细地吩咐了好一通,又不放心地把小雨叮嘱了一遍,这才冲谢长青说:“咱们先去吃些东西,还是得回来守过了个夜再说,要不然我不放心。”
“也好,声声,你想吃什么?”谢长青这么问了一句。
就这一句让阿容醒过味儿来了:“你叫我声声猛一听还其别扭。。。。。”
阿容这话让谢长青直接无言以对了,让他这么叫的是她,说别扭的还是她,这叫公子难为啊!
好在阿容接着又说:“不过你叫着真好听,长青,你要是唱歌肯定好听极了。”
“想听什么?”既然这姑娘有要求了,那当然要满足她,谢长青就是这么想的。
“啊?噢,唱《风起》,这调子雄浑恢宏又不失悠扬温润,你唱着肯定好听。”阿容这就是随口一说了,她可难以想象谢长青唱歌是什么样子。再一想要是谢长青在现代,抱着个话筒往台上一站,怕是不开口都让人疯狂了,再一张嘴不得让人往死里沉沦么。
“《风起》?”谢长青心说,他得先我找调,还真是从没见人想听他唱歌的,他平时都是听人唱,今天要唱给人听,那这调真得好好找我。
于是不久之后,扬子洲灯火至灿烂处传来一阵如春风一般的歌声,把一曲《风起》唱得高时江河奔涌,低时如溪水泉声。
“风起,风起,八百里鼓声响彻,好儿郎铁马冰河……”
这时春怀堂对门的茶馆里,那位守候巳久的陈遇之却面向夜色,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样的神色:“能确定那就是谢当家?”
“爷,绝对错不了。而且……小的还打听到,谢当家和盛药令似乎己经互许终生了。”那随从抹了把汗,心说爷啊,您看上的怎么是这么位呀!
互许终生……这四个字陈遇之听得不痛快了!
第139章从病症见内行与外行楼次日就是复生果的招投,阿容把分包的想法跟谢长青说了,没想到这在谢长青那儿却是件十分好解决的事儿。
卫朝共分六道,而眼下各道多是只来一家.这样就好办了.干脆不用招投,直接依据各道需要的量分一分.来了两家三家的就再商量着办。这件事要是阿容来办,当然麻烦得很.可要是谢长青来办.凭着他那连云山当家的招牌就群雄侧耳了。
只是今天却没看着那位陈家少东家——陈遇之.陈家来的是名管事儿.阿容只看了一眼,倒是设多想什么。只是那陈遇之可不是她不去想,就不会蹦出来生是非的。
这天的招投有谢长青坐阵.当然是速开速结.不少人有想上来攀攀交情的,也被谢长青巧妙地给推了。末了.谢长青还得和阿容回春怀堂.那位病患虽然看起来目前什么事儿也没有.但还是要多观察,这是阿容来这里的第一例手术,她自然更上心些。
两人并肩走出了春华馆.谢长青回头看了一眼春华馆的牌匾说:“声声,回头让人把春华馆换了春怀堂的匾,这里就是你的了。”
真败家,这百余里的金山银山说送就送.这扬子洲的田土山河多属于姚家。从前的春华馆东家也不过是租用而已.这地契还在姚家手里.来前姚承邺把地契给了谢长青.说是姚家给阿容的嫁妆。
“眼下我还用不上,先让管事忙着吧,我还是在正街上待着好.那儿天天能看到形形色色的病患.春华馆里多宝贵病.而且病患也少。”阿容当然喜欢春华馆的药山.可是她不妻欢春华馆那份贵族药馆的派头。
见阿容接受得坦然,谢长青担心她拒绝的心就放了下来.但是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当你会拒绝,好在应得快.不用多费神跟你辩了。”
“你现在就是把连云山囫囵个地送给栽.我也不个拒绝.长青。再说了,你当我不知道春华馆从前是我娘亲的么,扬子洲以东是当年娘亲的嫁妆。后来爹和娘亲意外过世之后.外婆就把这里收回来了.这是二哥的意思吧!”
这事,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姚承邺的主意.那家伙就致力于塞一堆银钱给她,就他回京的时候.还特地塞了一匣子银票给她.说.“别替哥省,咱家不如谢家那么富可敌国.但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别天天穿成这样寒碜哥,哥脸红!”
正在这时迎面陈遇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的.浑像是压根不知道谢长青是谁似的:“阿容,正好遇着你丫.施过针后果然好些了,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空。”
看着陈遇之这模样,阿容其实心知这位是什么个意恩.带着目的来接近你,且动机不纯的人,那志在必得的模样问题瞒不过当事人的。
至于旁人,那阿容就不知道了。
对付这样的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端看这位流氓到了什么程度而已:“是陈少东家啊,好些了就好.我这会儿正想和长青一道回春怀堂去,要是陈少东家不嫌弃.不妨一道走。”
这样的事,还是交给谢长青处理吧.侧脸看了眼谢长青.递了个眼神儿给他。谢长青倒是像心领神会了一般.冲陈遇之笑道,“是净溪陈家的大公子么,幸会,在下谢长青!”
对于陈遇之的手段,谢长青怎么能不明白.你既然不愿章点明身份.那他就把这摊开了说。
面对谢长青这样,陈遇之当然只能应了声是.然后说道,“见过谢当家。”
“不必客气,陈大公子既然要施针行药.那就别耽搁时间了。”
楼谢长青拥着阿容就要往前走,这时侧门里出来个小厮.捧着食盒上前来。
那小厮冲谢长青和阿容施了一礼说:“爷.您吩咐的粥点都备好了。”
这小厮可来得真是时候,阿容和谢长青都看了眼那小厮.心说这是个有眼色的,本来是该直接捧到马车上去.交给小雨就成.他却直接拿了来,可不是好眼色嘛!
“行,给我吧。”谢长青伸手接过了.又打开了食盒一看.这才回头冲阿容说:“声声,你来看看.这几样可是你刚才还念叨的。”
刚才她可真是什么也没念叨过.上天可鉴,这谢长青果然是个惯来无赖的,这话儿是张嘴就来,然后她还得应承着。不过看了眼食盒里,倒都是她喜欢吃的,甚至还有糖霜饼.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咦……怎么还有肉松?”
这惊讶就十足十是真的了.卫朝没肉松的.从前谢长青吃过一回.倒是问过她做法,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起来。谢长青应该不会承认是他自己吃了觉得味道挺不错.然后让人学着做的……这俩人初是有意,后来就发自心了.陈遇之在一边看了却是嘴角含笑,又是那阴谋味儿十足的笑。末了阿容看了眼谢长青.心说,“还是咱这春风满面的好,就算有阴谋.那也是绵甲藏针,一般人看不出来。
有些时候,赏心悦目的一笑.就是阴谋也能更唯美一点,这就是区别!
到了春怀堂后施针化药.倒是没再出什么问题.施针化药结束后.小月忽然蹦了出来:“盛药令.江先生又开始喊疼了.这回服止疼的丹药都没用了。”
“我这就去看,长青呢?”阿容心说谢长青应该有法子才对啊.怎么反倒来叫她。
却见小月眼珠子一转扫了陈遇之一眼.然后才说道.“爷在前堂坐诊,说是如果您忙好了就到诊室里去看江先生,如果您没忙完他再过去。”
于是阿容明白了,谢长青是瞅淮了时间让小月来的.这谢长青……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到底是在帮她解围呢.还是不放心她。
然后阿容决定试试,转身对陈遇之说:“陈少东家也是行家里手.不妨一道去看一看。”
听得阿容相邀,陈遇之倍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说:“好,我和阿容一道走这一趟。”
到诊室的时候,邢江先生果然在一声一声地嘱着疼.其实这位算能忍得了疼的,叫成这样肯定是很疼了。阿容过去先下了针.大截十九针是截血也截经脉穴道的,所以这时候当然不能施用.只能用小截针。九针几乎是同一时间入穴.相应的江先生的叫喊声就小些了.再下一丸丹药就彻底不叫喊了。阿容这时候拆开了江先生伤口上的绷带.一边拆绷带一边说:“江先生,过会儿也该换药了.趁着刚服药给你把伤口洗一洗,免得待会儿还要疼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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