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长青又施了一礼说道:“皇上.这是容当家和姚大姑的女儿容雨声,只因太像姚大姑,母亲也常是认错的。”
“太像了……容雨声,雨声……你这名字还是当初朕赐的,你的玉牌呢?”皇帝看来还是要确定一番.没证据大概也不会认。
这疑心病,阿容也没脾气,从脖子上解下了玉牌递给了她身边的太监,然后退在一边儿也不敢吭气儿。她也才知道.她的名字竟然是皇帝取的,这应该算不小的荣宠了。
于是阿容得出一个结论,姚未然是很多人胸口的朱砂痣,甚至还不分男女老少的。
楼忽然一阵炉烟飘过来,从那镂空的香炉里出来,阿突着了那青烟一眼,不知道自己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么明显……不对,这味药是卫朝没有记载性状味的。
说……还是不说呢.这是个问题!
“没错,玉是朕送的,皆时的工匠姓叶.这里有个叶字的纹记,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就当花纹了。”皇帝这时才朝阿容露出笑脸来,又抬了抬手说:“上前两步,朕仔细看一看。”
然后阿容走近了两步,这下也看清了皇帝的脸声,于是她又计上心头来了:“雨声见过皇上。”
如果改一个字,这活生生就是《还珠格格》!
“这眉眼真是一模一样,你倒是大胆,就这么皱眉着着朕,这没规矩的样难道也要学你娘。”皇帝倒是没生气,只是也皱眉了。
“皇上,您最近是不是吃点油熏味儿重的就有些滞气,而且晚上睡着会咳着咳着醒过来?”阿容这会儿又顶着这张有点傻气的脸骗人了,只是哄不哄得过那就另说了。
在阿容看来,哄不过就才对了。
听着阿容说这些,皇帝看了谢长青一眼:“一窝药痴,怪不得到了还得成一家人,都一样模样。说吧,朕哪儿又不好了,你皱眉着着朕好一会儿,看出什么来了没有,要不要朕把手伸给你瞧瞧脉相?”
书上说,这时候要——“谢皇上,那就劳烦皇上伸手!”
……谢长青见状背过脸儿去,这姑娘怎么又揣上这模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行,他得看着这姑娘,不能什么都张嘴就来。
“皇上,您这是五行行气不顺,要和胃安神,早上您起来先吃两片干黄片。人说早甜晚咸,早上那些味重的就不要吃了,吃点鱼粥肉粥菜粥……皇上在服师公的和胃丹吧,要是配和胃安神香效果会更好……”阿容用很大的一堆话串了一句话,在说.胃安神香的时候,阿容压在脉上的手力道更重了几分。
她想,皇帝都应该是天下一等一聪明的人,领悟得到是皇帝的运气,领悟不到也是她的福气。
不让她说不能,让她说得明白也不能,她果然是个纠结的人啊。
在事儿上是这样,在情上还是这样……泪奔,不带这样的!
.公子也得求亲与真巧安安全全地出宫时,阿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皇宫的墙楼,然后拍了拍胸口决定,以后除非要命了,否则绝对不进宫里来。她这人心眼多嘴多,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头晃来出去。
“发现了什么?”上了车后,谢长青才极其了然地问了这么一句。于是阿容叹了口气,咂了咂嘴说:“炉里的烟味道不对,加了寒扬树的花,不经常的少量吸入可以提神醒脑。但如果是经常吸入,而且天天都在这样的烟里来去,终于一天会五内皆寒,最终侵蚀心脉而致死。
听着她的话,又看着她的模样,谢长青摇头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别这么鲁莽,等出来了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万一出什么问题,你怎么把命丢在那儿的都不知道。
“啊……你为什么会听得出来,糟了,当时殿里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不会也听出来了吧。”好吧,她又开始后悔了,瞧瞧,她总干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说道:“你从不无缘无故说那么多话,除了皇上旁人应该听不出来。”
那就好,阿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两人便一路回了安亲王那儿。这头三天得仔细看护,他们俩个人也是各自放心不下的,于是就歇在了药馆里。
好在安亲王的这一次施术是真的很成功,而安亲王本来身体也很好,这病症就是这样一一欺弱畏强。伤口愈合的也十分理想,最后一次换药时就只剩了细细的结痂。
不过当阿容松了一口气,告诉安亲王可以开始回府里由药师陪同休养时,安亲王说道:“声声,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我很像娘亲,姚表兄也总说看见我就想起娘亲,安亲王当年也多和娘亲亲近,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觉得熟悉吧。”阿容前些时候在大公主那里见过了姚未然的画像,确实很像,不过那画里的姚未然,是气质高华,仪态万方,当然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只见安亲王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几分。”
也就七是在这天晚上,安亲王去宫里谢恩罢了回诊室来就出现了低烧的症状,让原本安下心来的阿容又紧张上了。
“长青……”
“很严重吗?”谢长青对这个不大明了,施术后发烧很常见,但是快好了才发烧,这就有些奇怪了。
从胸口吐了口气出来,阿容觉得还是没法放松下来:“是,这时候烧热,恐怕是腹内的伤口出了问题。”
“还没切脉,不要着急,你这样会自个儿吓着自个儿。”见阿容确实有些慌张,谢长青遂越过阿容,坐到安亲王身边替他切脉。
说起来阿容怎么能不慌张,说是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身份。
可在这时代里,这身份的病人,要真有个万一,她也照样很有压力。尤其是那天见过皇帝之后,这种身份之间的差距感就更加的明显了。“怎么样了?”
“还是脾脏有损,气血不振的脉相,不过似乎摸到了风寒的脉相。切脉上你比我准,你自个来试试看。”谢长青那你比我准,不过是个借口,他看出阿容的慌乱来了,这才让她来切脉,这样最直观也最容易安心。
一切出脉相来,果然有风寒的脉相,至于脾脏有损,气血不振,那也是正常的,都还没来得及恢复:“那我去准备化寒丹、舒风丸,要不今天还是再查看一晚上,等明天确实没事儿了再让安亲王回府调养。“嗯,那就这样办。”看着阿容慌慌忙忙地转身,谢长青又忽然叫住了她:“声声…。”
已经到了门边的阿容回转头看着谢长青,有些不明所以地“啊”了“心浮气躁易烦乱,宜以何丹药主之?”他觉得这姑娘最近一段儿都有些不太安定,似乎又没着没落了似的,要搁从前,阿容的第一念头肯定不是问怎么办,而是直接上手切脉,然后处置药方。
而且阿容在用药和处置病患上总是很有主见.也不会出现这样没有主意的时候,所以谢长青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一一阿容有心事。“畅怀丹,怎么了,谁要用?”明显的,阿容还没明白过来呐。
“徐药令,这里就你先照应着,我和声声去备丹药。”被点到名的徐药令眼不动心不动地点头应了声,这两位的事儿他们可不掺和,任他们折腾去。
走出了安亲王的诊室,谢长青伸手拉住了阿容,这时正走过一架开得灿烂夺目的花荫下,谢长青说了一句话便如同从天外飘来的“样:“声声,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准备婚礼了,从媒从聘从礼,这些规矩走下来怎么也得到明年春天了,也是该准备了对不对,”
“长青,不要轻易做决定。”对于阿容来说,婚姻也许非是安心安身的良药。忽然之间她想起一句括来,有人说过男人不到盖棺定论那天.谁也不是谁是谁的。
想着这个她又觉得自己挺过可乐的.做到谢长青这样已经不易了,她还在想些什么呢。他在钟碧微的事情上处理得光明磊落,就没有一丝让她不趁意的地方。
“声声,成亲以后,我们不问事世可好?”谢长青这句括倒是说得真,他无时不刻不这样想。
当如光似月的少年被尘世的污脏所伤害后,他的心底就是一直有这么一个避世的念头,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念头是不被允许的。他是连云山未来的当家,是大公主的嫡子,是京城里最光风霁月的儿郎。也许当这世间污脏至极时,也正需要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留存着,让世人知道这世上至少还存着一片净土。
虽然净土或许早已经不净了,但是即使只是外表的,也照样执着留他于此。
这一刻,阿容看懂了谢长青,那心里竞满是尘埃,眼里也多见风霜,再不是那个如神似仙的谢神仙。他和自己一样,有着刻骨的疼,人不止惺惺相惜,也会因“同为沦落人”而产生同呼吸共命运之感。“长青,不是你想避世就能避得开的,不过说到婚礼呢,你有跟我正式求过亲吗?”阿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儿,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求亲?还有这么个程序,谢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遂说道:“我们打小就订亲了,还需要求亲吗?”
“当然需要,订亲是大公主和我娘亲之间的事,那时候我知道吗,我还在娘亲肚子里,你也还是个小娃娃。所以你还是要求亲,就不用跟我家求了,跟我求。”阿容想,人不能因为吃了亏,就再也不肯吃别的了,那样会饿死人的。
看着阿容良久,谢长青沉默着没有说话,沉默中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阵清亮幽远的笛声,声儿幽幽地传过来,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穿过渐起的暮色围绕在两人身周,也似是圈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好吧,划下道来,怎么个求法。”谢长青抱着任折腾的心思,心说这辈子也就这么个姑娘,那就且让她折腾一回。
这下轮到阿容沉默了,沉默中又忽然笑出声来:“你当是比武呢,还划下道来,咱们又不是江湖儿女。”
“那。。。。。。。”
正在谢长青想说什么的时候,远处徐少南忽然跑了过来,一见二人都在连忙先行了礼说:“爷,盛药令,刚才见安楼忽然塌了,陷了个大洞上去,里头有百十来人在用饭。这会药师、药令们都赶过去了,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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