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雨水渗进伤口的疼痛,坚强地跑回來报信,才知惜玉为了在那几个轻薄他的男人身上下香粉,差点失去贞洁,后來,她为保名节,选择了身后的悬崖。
“大少爷,雪青只是受人牵制,请您不要怪罪她。”惜玉求情道。
她就是这么善良,永远都替别人着想,其实,那晚要不是雪青,他估计也还被老夫人装病蒙在鼓里。
雪青是天齐轩随身在双喜身边侍候的丫头,了解双喜的一切衣食住行的习惯,她很聪明,知道老夫人威胁,她不能说实话,但是,就一句话,却暗示了双喜有危险的处境。
双喜因为失忆时常犯头痛,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喝下大夫调配的安神汤才能安睡,她怎么可能失眠,而且就算是失眠,惜玉陪着她,但惜玉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她不可能被人通传了那么久不去中堂见他。
所以,老夫人的阴谋,自然而然地被他识破了。
整整一夜,他跟踪着香粉的味道去寻找,好不容易找到怜香,可惜他已经來晚了,阴暗的黑屋子里面只有残留的血迹,怜香近乎疯狂的大笑,说双喜已经死了。
老夫人的人很快就來了,两方僵持不下,老夫人只好说了实话,她并未想过要双喜的命,是怜香自作主张,将双喜施暴之后弃之荒野。
怜香知道自己事情败露,老夫人保不了她,自行喝下毒药,将双喜的下落变成了一个谜。
“大少爷,其实要不是你去找白尚书,或许老夫人也不会赶去找怜香,使怜香的阴谋败露。”惜玉又说道,语气温和,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看到她带笑的眼睛。
戚少天面色又阴沉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得从那只白玉木兰簪说起……
双喜为了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找到她,遂将白玉木兰簪交给金州百花楼的老鸨,替她传达永远不要再找她的意思。
老鸨见财起了歹心,于是便将簪子拿去当铺准备当卖。
戚少天一直对双喜的身世感到好奇,一个婢女身上藏有一直价值不菲的簪子,而且是和她的身世有关,他不可能对此不感到奇怪。
他跟踪老鸨,将差点当卖的簪子夺了回來,他开出诱人的条件,一番质问,老鸨终于说出了双喜的身世。
那晚,他派人将簪子给戚家的贵客白贤忠送去,他相信,他看到就会明白,然后去中堂请老夫人手下留情。
他自己,便放心的骑马追踪双喜的下落。
一切都结束了,老夫人得知双喜的身世,终于不再难为她,可是她呢?却受了那么多伤害,每当他看到她身上的鞭痕,他的心便痛得想要立刻死去。
“大少爷,等大少奶奶醒來,你一定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大少奶奶虽然失忆了,但是她还是那么爱你,你不能再瞒着她了,她太苦了……”说着,惜玉便落下泪來,赶紧又用手绢擦拭干净。
戚少天脸色更加阴沉,这些,不用惜玉说,他都知道。
“以后有什么打算。”戚少天问。
“惜玉从小是一个孤儿,承蒙老夫人厚爱,但是,我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你现在找到自己的家了。”
戚少天淡淡一笑,视线穿过惜玉,看向站在亭廊后风中屹立的男子。
惜玉极清浅的一笑,那笑容温暖人心。
“我会试试。”她调皮一笑。
戚少天被惜玉积极的心态化解了内心的愁云惨雾,虽然,不再拥有傲人的容貌,但是惜玉那颗坚韧的心,会让她生活得比以前更好。
可是他呢?内心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惴惴不安,
142 父女相认,竟是这般境地!
模糊的大红色床幔,朦胧的窗外阳光,这是双喜睁开眼看到的景象。
然而,当她偏过头,试图看清自己是不是死了,还是在做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
不,确切的说是陌生。
那张从小便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试图忘记却挥之不去的影子,被岁月的沧桑掩盖了当年英俊潇洒的模样。
双喜手撑着床,心里升起一股酸楚,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面飙出來。
“爹。”
这一生呼唤,让白贤忠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他洠Ф嗌俦浠墒堑蹦甑难就罚丫雎涞谜饷此椤
要不是那支簪子,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当他看到昏迷的双喜时,他确定,这就是他寻找了十几年的女儿。
双喜从床上起來,委屈地往白贤忠怀里扑进去,她真的很想要一个爹,这么多年,要不是被母亲的誓言束缚着,她也不会一次一次的逼着自己忘记这个爹。
“爹。”
她哭着大声喊,好想将这么多年渴望喊爹的愿望全部实现。
“丫头,都过去了。”白贤忠拍了拍双喜的肩,将她放开,脸上都是泪痕,双喜的脸上却挂着笑。
擦干眼泪,双喜吃力地坐好,身上的伤口虽然愈合,开始结痂,但是稍微一用力,伤口处还是有些疼痛。
“对了,爹,你怎么在这里。”
双喜奇怪地往床外看,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什么时候回來的。
白贤忠的脸色表现得很悲伤,眼神也是躲闪,好不容易与女儿相认,但是,他却又要对不起她了。
“是少天……”提到这个名字,双喜的心突然扯了一下,她刻意忽略掉那些痛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找到你了。”
双喜猜,估计是戚少天暗中帮她找到爹的。
虽然她明确表示,今生今世不会找爹,不会与爹相认,但是当看到白贤忠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将埋藏在心里的那一声呼唤喊出來。
戚少天,可能是了解她内心的渴望吧。
白贤忠露出一丝苦笑,他必须实话实说:“我來戚家做客,有一段时间了。”
“做客。”她怎么不知道。
虽然不关心戚家的事情,但是戚家來了客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确切的说,你和少天回來那天,我也來了。”
白贤忠不再支支吾吾,直接说道。
双喜还在苦思冥想,他说话她怎么听不懂,她想起她回來那天,惜玉好像说过戚家來了一位贵客,莫不是这位贵客便是他。
如晴天霹雳一般,双喜的心被震惊到。
白贤忠,白纤纤的父亲。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双喜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是白纤纤的父亲。
为什么,她所有亲近的人,都要和这位白纤纤扯上关系。
她边想,又想到戚少天,心里一阵抽痛。
“丫头,我知道这让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也不知道,此次前來,对你的婚姻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也不知道,老夫人要少天休的竟然是我失散多年的另一个女儿,早知道这样,我……”
“你能怎样,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双喜压低声音,语气满是凄凉。
为了成功除掉她,老夫人设计害她受这么大的折磨,甚至于,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下意识的摸摸肚子,那里空空的,仿佛她的心一样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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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双喜的语气,让白贤忠不由一颤,他从她满是泪水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恨意,他不懂,那是恨谁。
“你是白纤纤的父亲,父亲为女儿争取婚姻的幸福,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她的语中全是凄冷的音调,对,他只是白纤纤的父亲,不是他的。
“我不知道是你。”白贤忠解释,不想两人一相认就被误会:“当我知道是你的时候,立刻便去找老夫人商议,我洠氲剑阋丫
双喜不怪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白纤纤。
“现在呢?”她突然想知道,她和白纤纤,他心里更偏重于哪一方,因为联姻的事,老夫人不可能就此放手,就算她是白贤忠的女儿,也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白贤忠满目慈祥,显得危难:“丫头,对不起。”
双喜自嘲一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能连他心里也明白,相认,只限于现在的局面,等走出这个房间,就是陌生人。
“你要我怎么做。”双喜收住了好不容易才流露出來的一丝丝情感,当他说对不起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父女情分,仅此而已。
“丫头,就算是爹求你,你离开少天吧。”白贤忠终于说出口。
“离开。”双喜念着这两个字,她失去了孩子,她就想过这个问睿
她恨戚家所带给她的一切不幸,更恨那个欺骗了他感情的男人。
如今,又一个生命中的至亲,为了那个女人,要她离开。
就算她有所打算,但是从白贤忠的口中说出來,她的心还是痛了。
她突然好想见一见白纤纤,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她的至亲至爱一个一个的背叛她,让她一次一次,在心痛中明白,所谓的感情,原來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我们都是你的女儿。”双喜凄凉地道,她好想提醒他,她这么多年在外面所受的苦。
“我知道,我欠了纤纤,所以,只有对不起你了。”
“欠她。”双喜冷笑:“那我呢?你又何尝不欠我。”
“我知道你在外面很苦。”昏迷的时候,白贤忠了解了双喜的经历,才知道,她这么多年的苦难。
“你的女儿,被养在深闺,享受着千金大小姐的殊荣,而我呢?她有我辛苦吗?”双喜说着便哭出來,有时候,不提那些伤心事,她或许一笑便忘了,可是当她真正去触碰的时候,她的心就算是伪装得再坚强,她的伪装便会立刻崩溃瓦解。
她不甘,他欠她的更多。
“纤纤她娘死得早。”
“那我娘呢?”他的任何解释,双喜都觉得可笑。
白贤忠无奈叹气:“孩子,你不懂。”
解释不清就是不懂,双喜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些虚伪的面孔,她转过头,将脸对着冰冷的墙面,冷冷一句:“你走吧。”
“丫头,原谅爹。”
“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你宁愿牺牲另一个女儿的婚姻,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娘不让我与你相认,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你对我娘的负心薄幸,我领教到了。”
临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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