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呀。”秦春一边点头,一边想着:看来这官场的溜须拍马真的是中国传统里的精髓呀,上下传承千年,大有一浪胜过一浪之势。这一个执掌文书的主簿为了巴结上官还做起了跑腿的伙计,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不过,像这个郑主簿长得一副好人样的人,注定是被欺压的料。
秦春感慨有加,却不见郑主簿套定钱,顿时如数九寒天坠如冰窖般,小心肝一阵颤抖,难不成这县官真是那贪钱不要命的狗官!打算王霸我小小酒铺,拿我十坛子好酒,还不给钱!
此时,郑主簿正大摇大摆地想着门口走去,眼前,秦春的噩梦就要做事。还好上天开眼,老好人,转身一脸的尴尬,拍拍脑袋:“瞧我的脑子,瞧我的脑子,掌柜的,这是定钱,放心我家大人绝不会占百姓的一分一毫。”
秦春顿时泪流满面,一边心里不停赞颂着光芒万丈的大清官,一边拍着自己的荷包甚是欣慰,但嘴上却很是虚伪:“哪里哪里,老太爷做寿,便是由小店出纳十坛子久也是应该的!”
此话一出,老好人顿时感怀,拿着银子的手停在半空。
秦春的心提了起来:我这张贱嘴!
“不,不,不,这是大人的家里怎好烦劳,掌柜的破费!这钱万万要收下!”老好人一脸诚恳。
秦春战战兢兢地接过钱,脸上笑笑:“那是那是。”
送走了郑主簿,秦春小手一挥:“两位弟弟妹妹,跟姐姐我酿酒去,这次我们赚大了!”
知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在不停的存稿中,不停的存稿中,要把国庆的稿子存下来,哎,这样就不用可怜巴巴地节假日还要无限纠结中。。鞠躬之。。三天后,老好人来取酒。秦春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来地这般的快,用手指数数堆在库房里的就也就二十几坛了,真不知道院子里那些三天前刚酿下的酒什么时候能成。要是酒铺的酒断了,她的招牌也就砸了。但所有的惆怅在这妮子伸手接过老好人递上的银子时烟消云散。有人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但秦春不以为然,因为妈妈说过,钱才是。
当年生活在庇佑里的卓文不这么认为,斜眼吐舌头,一脸的清高样:“妈,你真小市民!”
余音仍在,但现在的秦春,面对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两个嗷嗷乱叫的小狼时,她的腰杆也挺不起来了。
诗云: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万般皆交付;柴米油盐酱醋茶。
银子闪亮,可以遮去世俗的鄙夷,所以,收钱的时候眼睛里是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于是乎,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老好人一脸诚恳,拍拍身边的王宝儿:“小哥,辛苦你了。”
傻小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诚恳地老好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敢跟傻小子比诚恳,真是班门弄斧了。
“没事,没事,能给老太爷的寿宴送酒是这孩子的福气。”秦春搭着王宝儿的肩,一副交托重任的样子。
王宝儿很争气地点点头,推着小车向前走。老好人拱拱手拜别,一单子买卖成了。秦春把钱交给芳姐儿:“从柜上支点钱出来,我去买些好吃的,晚上我们打牙祭。”
芳姐儿雀跃,扯着袖子跟秦春撒娇:“姐姐真好,姐姐真好,那姐姐下次货郎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买朵花带?”
摸着小丫头的头,秦春现在特别能够体会到小妮子的心情,就像妈妈赚了一笔小钱时,她就会把着妈妈开心的时候跟着妈妈撒娇要东西。
“行行行,小祖宗,你要什么样的簪花?”秦春无奈,总是拿眼前的丫头没辙。
芳姐儿低头,咬着唇想了想:“就要那种用玉雕出来的簪花吧,就像春娘藏盒子里的那朵。”
秦春的脸色一沉,这孩子一定是半夜不睡爬窗格子偷看才看到的。
心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刺中,很痛,很闷,却只能苦笑:“傻孩子。”声音越来越低,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幻化出一个人影,簪着白玉簪子的男子,着一身青衣于皎皎月色下,为一女子簪上一朵白玉桃花,夜很静,静的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秦春略带痛苦地闭上眼,胳膊被芳姐儿摇着,心却被一个叫吕沛竹的人撼动着:“蠢女人!”冷冷地开口,带着深深的自嘲。
怀里的芳姐儿害怕地打了一个激灵,怯生生地说:“春娘……没事吧?”
“傻丫头,下次一定给你买。”口气淡淡的不似平日那个潇潇洒洒的秦春。
第二天的早晨,银铃酒铺按时开张,秦春伸着懒腰地抱怨道:“养家糊口真是不容易,现在睡觉睡到自然醒简直是奢望。”
小丫头扭头,一脸的可爱:“春娘,昨晚又没睡好呀?难道是柳哥哥的体香还在?”
秦春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在抽搐:“丫头,你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柳哥哥睡了那么多天,你都没洗被子,一定是因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小丫头说地很认真。
女子不语,转身进后院,扒被套,晒被子。
芳姐儿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春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因为没睡好。”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
小丫头估计要再次搬出那套体香理论,秦春开口,适时打住:“因为姐姐我彷佛听到那县衙里的炮竹声噼噼啪啪地响了一夜。”女子说着说着,眼里精光万丈。
“春娘,你只有看到钱的时候才有这般的振奋。”小丫头疑惑道。
“没错,我就是看到钱了。傻丫头,你怎么不想想,当乡绅老爷们在推杯换盏之际,饮下满樽清洌,晕开两颊酡红,酒色微醺,问一句:“此乃何物,怎会有这般滋味?”于是有人答道:“桃花酿”。自此,银铃酒铺的桃花酿名声大震,那银子不就大把大把地流了进来。”每每提到钱的时候总能激发起秦春胸中的万丈才情,于是乎,她便会毫不吝啬地对此番情景大加晕色之。
芳姐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点头道:“就是你常说的在口碑中树立品牌!”
秦春欣慰地摸摸孩子的头:“孺子可教也。”
小妮子的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前头的王宝儿送来一个消息:“郑主簿来了。”
秦春搓着手,一脸幸福地笑意:这么快就变成回头客了!桃花酿果然是桃花酿!
出门迎客,老好人的面色凝重,身后站着两个身穿皂青色衣衫的男子。女子低头沉思,再抬头的时候心里就发颤了。
皂青色衣衫?那不就是衙役嘛,再抬眼一看打扮果然,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来来者不善,此番警戒之!
秦春心里慌,脸上却只能不露声色地笑脸相迎,有些谨小慎微地问道:“主簿大人一早驾到,不知有什么事?”
老好人皱眉,事情坏一半,难道昨天送去的酒有问题?难道大老爷一生气就要这两位差大哥,把我一个手不能提见肩不能抗的小女子拘上大堂,打上八十大板?!
秦春看过水浒,知道便是打虎的武松也不定能受得住那一百杀威棒,何况是细皮嫩肉的自己。
老好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坛子酒里,有三坛子酒是酸的,大老爷甚是不悦,所以……”
秦春面色铁青,心里暗暗叫道:这是绝不可能的!酒送去之前,就是怕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得罪了知县大人,自己还一坛坛地尝过!这会子怎么会说这酒是酸的!
眼前的老好人在小妮子的眼里变得狰狞,顷刻被冠上了笑面虎的称号。
一定是故意陷害,民不与官斗,怎么办?开口反驳?太不识时务了。
秦春哑然,脸色铁青,这一次着道了:“那大人的意思是?”
“大人的意思是,这既然是一次买卖就不必扯上官府里的许多了。那么就,赔些钱吧。”
变相收取保护费!这是秦春的第一个念头,但至少店里的人没事,那已是万幸,既然官家盯上自己这只肥羊,那就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躲无可躲。真是生活在封建社会里的悲哀呀!
秦春腹诽得甚是解气,可面对着笑面虎主簿大人,还是要笑脸相迎的:“这个好说好说,不过,这店小,怕……”
“哦,那么,这样吧,听闻掌柜的手艺甚佳,大人偏偏也好这口,于是,想请掌柜的去掌掌勺。”笑面虎笼着袖子,一脸诚恳。
“这个就更好说了,不就是一顿饭嘛。”秦春猛然释怀,原来老爷打的是这主意呀,看来这次要扬名的除了桃花酿还有桃花鱼了。
小妮子点头如捣蒜,银子事大,不出银子什么都好说。
郑主簿慈祥地松了口气:“那么便请掌柜的上车吧。”
“现在就走?”这县老爷贪吃成了这般摸样?!
老好人笑得有些尴尬:“上头的吩咐,既然掌柜的答应了,就要即可动身。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吧了。”
秦春很想上去拍拍老好人的肩,告诉他,这官又要溜须拍马又要管好本职工作,甚是艰难,她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老好人前头带路,似乎想到了什么:“掌柜的,不必跟店里做些交代吗?”
转身看看店里那两个小的:“其实,我也算个甩手掌柜,去去就来,不碍的,那两孩子能应付。”
老好人有些留恋,却又不好执意要秦春怎样,道:“那好吧。掌柜的,请上车吧。”
车也备好了,看来今天这县大老爷是胸有成竹,急不可待。
秦春的自信心在上了那辆甚是豪华的马车时,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车厢里,虽说有些颠簸,但这是光荣的颠簸,颠的好,颠的值。马车行了一路,在一座青砖黑瓦的大宅前停了下来。老好人恭恭敬敬地为小妮子掀开车帘请她下来。
秦春的桃花眼一斜,姿色展露,款款下车,道一声:“客气。”
俗话说: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又是个招惹是非的地方,秦春从未来过,现在得了主人的请能来走一遭,心里有些澎湃。抬着头,睁着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恨不能留个影。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秦春走的是后门,但这妮子的心理安慰能力是强大的:“当年,林妹妹进贾府的时候不是也走的偏门吗?不要紧,不在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