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贝瞥眼儿瞧着我的神色,轻笑:“你说是你一人受累好呢还是你们合府上下乃至你的亲戚族人跟着被波及好?这种话你也敢传出来!好大的胆子!你家老爷也是个捂不住嘴的废材,难怪混了八九年还是个四品官员!今儿不管你怎么求咱们,都是白搭,至于你…你倒也不用太担心,咱们会给你留余地!”
看着他塔拉氏颓然而出,方算是吐了口恶气,朝着明月笑笑:“明月,看着你这身儿打扮我倒是想起一事,今年你有多大了?”
明月自然听得很出我的意思,面上一赧微垂了螓首,羞道:“奴婢今年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了啊!这在古代绝对算得上大龄女青年了,跟着自己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她终日的陪伴,也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忽略了,如今看来也该替她找个好归属,才算对的起她这么些年的精心侍奉。
蹙了蹙眉,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怪我了~”转而朝着贝怡笑了笑:“十三福晋,你可有属意不错的人?能富贵固然好,只是人品更要上乘的!”
某贝心知肚明,笑着在我跟明月脸上看了看:“十三手底下有个旧部,为人憨直,这些年我们府备受冷落,人情世故看得明白,这人却依旧念及旧日恩主之义,明里暗里的没少帮我们做事,由此可见是个有德的,只是他老婆前年没了,是个鳏夫对这丫头也算委屈了!”
瞧了瞧明月的脸色,道:“还得看过了再说,十三福晋哪日若是得了空了,引见一下吧!”
“格格~明月愿意一辈子跟着格格,伺候您左右,明月不求其他!”这丫头还执拗上了,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
起身拉了她起来,笑道:“你个傻丫头,跟着我有什么用!这些年你尽心尽力的我看在眼里,早就打算给你找个好归宿,只是一直舍不得现在才觉得却是耽误你了!”
几个人正说话间,忽然有人叩门,乐凤山厚重的嗓音传进来,这几日一直没见他,听说是在宫里准备采买药材的差事,今儿许是得闲了碰上也算难得。忙收了话儿,端了身姿唤他进来。
这家伙几年如一日的中规中矩一直没有变过,虽说心里亲厚着,但每次的规矩见礼总是免不了,一得了自己的许可,这人推门而入规规矩矩的垂首走到近前给我跟贝怡见了礼,瞥眼儿看见了做妇人打扮的明月,竟蹙着眉头一时有些愣忡,半晌才道:“这…是明月?”
明月本就清秀,但一直粗衣粗布的打扮掩了她姣好的面貌,这一打扮起来我见了都觉得眼前一亮,这小子这反应也算正常。朝他朝他笑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着说话,明月给他上了杯茶,这小子竟又深看了几眼,瞧他那一脸色样儿,我这心里委实不痛快,怎么男人见了美女都是这么一个德行?白瞎了我还以为他对暮云是一片深情呢!
“嗯哼~~”明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奉完了茶就转身出了屋子,我老大不乐意的闷哼了一声,这小子这才回神儿,有些讪讪的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以此掩饰。
斜睨他一眼,冷言道:“怎么?乐大人瞅着明月漂亮?是不是本福晋身边儿的人你都要啊?”
乐凤山面上显出一丝赧色,悻悻一乐:“她这么打扮确实挺好看的!”
扑哧一声一边儿的贝怡乐出了声儿,乐凤山脸上更是红了几分,我瞧着他憨态可掬的没打算再刁难他,婉转道:“这些日子宫里挺忙的?连着过来这么些回愣是没瞧见你,可别忘了近冬要备下的雕油膏!”
“臣记着呢,这几日一得了空子就在宫里的药方中配试着,该是差不多了!”这小子就坡下驴,脸上也开始正八经儿起来,显得有些道貌岸然。
“这就好,最近同仁堂的生意也算不错,你那堂哥确实是个奇人,药石之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也算是在医芦里有些脸面了,可那脾气还是顽固不化的!”
“堂兄醉心医术却不擅人际,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性子估计也是改不了的了!同仁堂若是没有福晋周旋着运作,还不知能不能撑到今日,这个堂兄是知晓的,每每我去了都会念几句福晋的好!”
某贝忽然插口道:“对了乐大人,上次您给拿来的膏药用完了,劳烦您下回再给弄上些来!”
“十三爷用着可好?下回让堂兄亲自上门儿,诊视了方才能对症下药加以调理,那药膏也是现调配的才更为上佳!”
正聊得惬意,忽然明月打外边儿跑进来,神色慌张,气息未平,指着外间儿咽了口唾沫,急色道:“格格~~不好了~暮云小姐她…她刚才忽然昏倒了,碰倒的瓷罐儿碎了割破了手,流了好多血……”
听了这话还么等我起来,那个乐凤山已经是抢在头里冲了出去,随着明月一起到了暮云的房间,一进门儿就看见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碎瓷跟一滩血渍,红白相间很是触目惊心。
她人已经是被扶起躺在了床上,乐凤山正坐在一边儿给她诊着脉象,瞧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跟手腕上一道很长的伤口,心里一颤,见乐凤山越蹙越紧的眉毛心里也跟着揪成一团儿。过了半晌,乐凤山终于诊治完毕,只是起身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晕眩感,没时间细究,只上前紧张探问:“暮云怎样?没事吧?”
乐凤山转过头,那脸色竟跟暮云有一拼,心里一紧,不会是什么大病吧?
“手上的伤割的虽然深,但是已经止住了血,涂些药膏养养就没事了……”
“那她为什么会昏倒?”
“她……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107
107、怀孕风波(二) 。。。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贝怡等人已经走了多时,乐凤山那阴郁的表情一直在眼前晃荡,瞥了眼床上依旧睡的安静的人,眉头深蹙了几分,心里添了几丝疑惑跟不安。
“唔~”床上的人忽然嘤咛一声,有了苏醒的前兆,连忙收了思绪快步赶了过去。
见她紧拧着秀眉还未完全苏醒,忙上前轻托住她脊背轻声唤着:“暮云~暮云~快醒醒暮云~~”
“宁馨~~我怎么了?”微睁了双眼,习惯的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却牵动了手臂上的划伤,见了裹着的纱布,眼中尽是疑问。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些微一叹,缓道:“暮云~你…你怀孕了…乐凤山说已经两个月有余,这孩子…”
紧绷着双唇她的眼里只有刹那的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却并没有接着我的话,只是这么靠坐在那儿,眼神悠远的瞅着前边儿。
紧了紧帕子,竟发现手心儿里都是汗,我的担心跟责问呼之欲出,只是又有些胆怯。
静默了一阵儿,她的眼中终于有了焦距,转而朝着我看了看,道:“宁馨~我是不是很没用?说好了不再与他有牵扯的。。。。。可我。。。。。。”
闻言些微一愣,一个名字哽在喉头,感觉自己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也平静:“是谁?”
“青松。。。。。。”
嗯?这个名字出乎我的意料,印象里他们没有接触已经有两年多了,这是什么时候又搭上的?
看着我张着大嘴吃惊的摸样,她竟然笑了出来:“前两个月他偶然来这里帮八福晋拿套盒,我们。。。”
“旧情复燃了?”霎时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胤禟是谁都没有关系!也没便宜外人!
她面上一赧,轻摇了摇头,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以为我恨他的。。。可我还是。。。还是没办法舍得!”
“他。。。他怎么说啊?”我大哥自打成婚之后,我也是一直跟他堵着一口闷气,没什么大事儿很少过去走动,那个嫂子见过几面,四平八稳的一个人说不上不好但也绝不出彩,抛□份不讲她没什么配的过我那个有才又有貌的大哥的,所以相比她的心情来讲,我更关心暮云一些。
“他。。。他说会给我个交代的。。。”她面上显出赧色,神色间倒也透出喜色。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儿,女人就是傻,他说什么就什么啊,以前他也说过吧,还不是把你给扔了!唉~可那个是我大哥,我可不能给他拆台。
“唉~听你这么说我倒也高兴,你们也算是有情人,虽说之前他对你不住,但若是走到了一起,相信他也会对你好的!只是你别看他算盘打得有一套,可这方面糊涂着呢,再说你这都两个月了,我那会儿三个半月就出怀了,到时候可不好看!”
“乐凤山。。。。。。”某人还没被完全冲昏头脑,高兴着忽然想起了乐凤山,眉头跟着一紧。
唉叹口气,谁让他的对手是我们董鄂家的猛男呢!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事儿,注定了他们无缘了!回头得好好的给那小子开导开导,平时就是三杠子敲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别回头在沉默中变态了可就糟蹋了!
隔日的仙客来我与某贝均是着了一身男装,悠然自得在雅室里品着茶水说着闲话儿,象牙柄的折扇也舞的颇为潇洒。耳边听得外间儿楼梯上一阵杂乱,夹杂着几声妇人的噎泣之声,知是正主儿来了,对视间莞尔一笑,神色中更是自在了几分。
不消片刻一个谦恭拘谨的声音在门外边儿响起,流露出几许怯懦之意:“下官宜勒图拜见福晋!”
明月走过去开了门,门口儿躬身立着一个穿着一身苍蓝色衣衫的男子,年纪大概在五十来岁的样子,鬓角已见斑白,但面上溜光水滑的保养得倒是同他那个颇有福态的女人一样!
昨日的他塔拉氏跟在他身后,头垂得很低,二人相继入内,待明月合上了门扉,忽然两人噗通通跪在地上,一个个响头叩在青砖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大人这是做什么?看的我们怪惊心的,快起来说话儿!”某贝这个女人狠呐~直到我手里下了半盏茶,这女人才悠悠开口,语气要多仓皇有多仓皇,就好像那二人真是吓着她一样。
“福晋~奴才不敢~奴才知道错了!”这个宜勒图也不拐弯抹角儿,直接就认了错。这倒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像他们这样混在士林的人,尤其是詹事府的这些个,那之前可都是负责教育太子的个个都是出类拔萃博览经史的有才之人,只可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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