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发觉自己的心里竟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有人轻轻地挠着她的心,痒痒地却很舒服。
他的薄唇,竟然给了她分外思念的错觉。
大半碗药汁渡完,夜姬起身,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果然已经是烧红一片。明明之前朔夜与她片刻温存的时候,她都不曾像方才那样失神过。
看了一眼长眉微微皱起的俊美男子,百里长空说,他是皇朝的十三皇子,御封幽王,他名叫景容止。
他常年穿着一件白裳,不外出的时候喜欢把长发散下披在脑后……
手指不自觉地就拨了几下他的长发,夜姬的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他的夜空之下长发未束起,一身白裳,把酒临风的飒飒风姿。
“好了吗?”大夫看夜姬半晌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
被大夫的声音吓了一跳,夜姬晃过神儿来,点了点头,转身对百里长空道:“血止住了,暂时没有大碍了,但这药还得按时用来外敷内服。”
百里长空点了点头,打发拂晓拿着那药方继续去熬了,以备待会儿使用,楚夜晖也跟了出去。百里长空看了一眼帮忙的大夫和伙计,将二人支开,这才对着夜姬道:“你想知道的事,没有人比幽王知道地更清楚,所以……”
夜姬了然地点点头:“我在这里陪着他。”
“你……想起多少?”百里长空直直地看着她,若她没有想起些什么,为何对景容止会做出以唇渡药的举动?但若她想起了什么,又为何还是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微微苦笑地摇了摇头,夜姬心底清楚地很,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对景容止特殊,完全是出自于本能。
“麻烦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百里长空明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夜姬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慢慢在景容止的床榻边坐下,她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不是很安然的睡颜:那双曾经柔情缱绻地注视着她的狭长凤目微微闭着,高蜓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夜姬伸出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他的薄唇,人们都道薄唇者薄情,可他偏偏是个深情的人,从他看着自己的眼中可以看出来。
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只是看着他,她就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绪万千,他的每一处她好像都十分熟悉,他和她之间好像有许多许多的过往。
这样的心境之下,她如何说服自己她和这个男子之间没有什么。其实,早在一开始,她心中就隐隐承认了,她的过去与他有关,而且是深入骨髓的牵绊。即使记忆磨灭,他还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血脉里。
只要她还活着,便无法真正忘掉他。
有人说这叫做羁绊,夜姬觉得这也许可以称之为——宿命。
眨了眨困顿不堪的眼睛,夜姬在景容止的身边慢慢躺下,挨着他,总觉得莫名的心安。景容止就像盘踞在她灵魂深处的一座城池,固若金汤,守护着她的整个灵魂。
就这么在劳碌了一日的辛苦中沉沉睡去,夜姬依稀在梦乡的深处看到一名女子,鹅黄衣裳云髻微垂,她微微回过身来,眉眼弯弯,左脸上却有一道狰狞到骇人的刀疤。
她说:娉婷,你再不回来,景容止会伤心难过的。看着他难过,你不会心疼吗?
然后,夜姬就真的觉得心疼了,慢慢地抽疼着,一下一下地啃噬着她的心。
紧接着就是慢慢从更深处走出来的景容止,他看着她说:你要是还记不起我,我便也不想记得你了。
可偏偏她就是什么都记不起。
景容止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一转身就重新走入了那白雾皑皑的梦乡深处。
不知是为了这难捱的心疼,还是景容止的离去,她的眼眶微微发热,然后一串串儿的珠泪就滑落脸颊。16607827
别走!
黄昏落下的时分,景容止在一阵浑浑噩噩中醒过来,微微侧身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倾国倾城色。
“娉婷?”
他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夜姬不甚安稳地睡在他的身旁,景容止微微起身,牵动了伤口,申银了一声。夜姬的秀眉随着他的申银声皱了皱,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她还活着……
景容止的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自己及时喂她服下了阴阳两生草的解药,真正要一起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知道,他舍不得让她陪着他到漆黑的世界里去。
忍着痛慢慢下了床,景容止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润喉。谁知他才刚刚走出去不到三步,就听到夜姬惊慌地叫声:“景容止!景容止!”
急忙走回去,握住夜姬茫然无措的手,景容止柔声道:“别急,我在这里。”
夜姬纤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泪光盈盈的清眸,呆呆地看着景容止道:“景容止,别走。”
。。
VIP章节 第二第十二章 一晌贪欢(二)
夜姬的吻顿了顿,漂亮的清眸里就泛起了酸楚:景容止真是个十足的混帐,每每都能知道她的心思,让她自甘沉迷。
“所以,你不用讨好我,我从未责怪你。”景容止伸手拍了拍夜姬的手背,然后伸手将她扯道自己眼前,夜姬顺从地俯下身去,低头抵住他的额头,两人离得十分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景容止,我忽然有些嫉妒。”她讷讷开口道。
景容止微微扬了扬眉:“嫉妒?”
夜姬点点头,她嫉妒藏在景容止记忆里的女子,她嫉妒曾经的自己。于是她决定要报复,要在景容止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伸手一扯景容止半解的衣裳,夜姬柔软无骨的手在他的身体上逡巡,然后在景容止渐渐眯起来的凤目注视下,低头在他的小腹上挑豆地一吻,侧头看一眼景容止,她知道他在苦苦忍耐,嫣然一笑,伸出舌来便是更为火辣的接触。
“要我吧,景容止。”
景容止被她撩拨得难以忍受,纵然他再是理智过人,又哪里受得了她在他身上四处的挑动,更何况,她是他深深欢喜着的人。
“嗯?”见他没有反应,夜姬漂亮的水眸里闪过一丝委屈,樱唇微微发出一声更为诱人的叮咛。这一声叮咛婉转旖旎,激得景容止全身微微一震,手指紧紧地握了起来。
夜姬仍不肯放弃似得,伸手在他的小腹慢慢往下,就像一股子激流冲到了脑子里,景容止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一根绷紧的弦“叮”地一声断裂开了。
夜姬的手还要继续往下,她是真心觉得委屈了的,她方才的话是真心的,她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嫉妒着得到了景容止曾经的宠爱的自己,嫉妒着那个与景容止拥有了很多回忆的自己,那莫名的嫉妒搅扰地她心中难忍,迫切地想要向景容止证明着什么。
她想在他身上得到证明,他欢喜着她,不论她是否拥有以前的记忆,不论她是否音容的改变。仿佛只有景容止肯疼爱她,才能证明他没有对她说谎一样。
忽然,她柔软无骨的手就被一双更为滚烫的修长手掌所包裹,夜姬一抬头,就看到景容止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目,他眼波深沉,带着一种特别的神情看着她。
“你……”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都被景容止腾空抱起然后安稳地放到了床榻上,景容止一个利落的翻身凌驾在她的上空。夜姬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将自己的手指和他教缠在一起,用一种默许的态度,鼓励着他。
景容止低着头看她,披散的乌发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更兼之光裸的上身,使他看起来与平日里清雅的模样截然不同。他跪坐在夜姬的两侧,凝视着她。
须臾之后,便是他突然而至的细密的吻,就像斜风细雨一般温柔熨帖,夜姬闭起眼睛享受着他的安抚。
景容止人如玉,便连他对她的宠爱也如美玉一般温润。
被吻得微微有些迷惘,夜姬不自觉地就陷入了景容止的温存里,她追随着他,配合着他的一呼一吸,忘情地紧抱住他的劲腰。景容止也伸手搂住她,轻柔地握住她的光滑细腻的足腕儿,轻轻扯开。
景容止太过温柔,他占领她的身子时,夜姬只是觉得微微一痛,与景容止教缠的手指握地更紧了些。景容止轻柔地拂过她的所有,小心翼翼地品味着她全身的芬芳,夜姬仰着头与他贴紧了,闭着眼睛发出微微的轻声旖旎之音。
“景容止……景容止……啊……”
她闭着眼睛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完全向他奉献了自己的身与心。景容止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每一处留下自己最亲密的痕迹。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的经历,带给了她腹中孩儿的那次,竟然是一次血与泪的交融,他终于有机会弥补她,给她一次真正的爱恋温存。
就像轻柔的羽毛在她的身体每一处轻轻搔动,夜姬餍足地呼吸着,发出引人遐想的嘤咛之声,景容止就像她这一座城池的主宰,占领了她,也完完全全地征服了她。
景容止怜爱地摸了摸夜姬被汗打湿的额发,她紧皱着秀眉,却死死地握着他的手不愿松开。他轻笑了一声,在她的唇瓣上浅尝辄止,诱哄她:“可以向我保证吗?不管以后遇到何事,不管以后你会是何种身份,也不论我以后是何种身份,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陪着我。”17Gt7。
姬亮不知亮。夜姬沉沦在景容止带给她的温柔里晕晕沉沉,根本辨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景容止腰部使力,在她这座城池里更进一步,夜姬嘴唇微微发白,皱着眉喊了一声。
“与我起誓吧。”景容止举起他与她教缠在一起的手,“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与你生死不离,两不相弃。若他日有违此誓,我必不得善终。”
在誓言的最后,景容止还是将所有的报应加诸己身,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哪怕只是誓言,他也希望她可以好好地。
在景容止带给她的悸动中,夜姬浑浑噩噩地跟着景容止讷讷念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与你……生死不离,两不相弃。若,若他日有违此誓……唔……”
身子一阵轻微的疼痛,景容止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