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床榻前的一名老者急忙站起来,恭敬地朝朔夜一行礼,朔夜摆了摆手,问道:“怎么样?”
老者得意地一捋胡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她的左脸上有道狰狞难看的刀疤,她原本该是个轮廓秀美的美貌女子,却白璧微瑕有了这么一个缺憾。
不过,幸好她遇着了他,逐鹿乃至天下都难得一遇的巫医鹤胡。不消一个时辰,他便可以赐予这女子一个全新的容貌,一张完美无瑕,可以惊艳到天底下所有男子都倾倒的脸。
“回王子的话,老夫已用催眠术将她脑中的所有记忆清除,从此以后她便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朔夜看着闭着眼睛的女子微微一笑:“是啊,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朔夜的女人。”
鹤胡也跟着点点头,夸赞朔夜道:“王子果然天赋异禀,常人修习催眠之术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五载,王子竟然可以在短短数月便有小成。第一次尝试,便将这女子催眠到这样的程度,老夫佩服。”
朔夜桃花眼闪了闪。
“不过王子到底催眠这女子何事,老夫方才探她的脉搏竟然十分微弱,可她的身体毫发未伤……”
朔夜勾了勾唇:“本王催眠她死于本王之手,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
鹤胡点了点头:“原来王子叫老夫将一女子易容成她的模样是为了将这女子掉包,恐怕现在她的家人朋友都以为他们在屋中发现的尸体是这个女子了吧?”
朔夜得意地笑了笑,他刚刚用“千里眼”观察着景容止的反应,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具尸体就踏上了南下漪澜的船只,可见“钟离娉婷”的死对他的打击甚大。
那么,他应当会恨透了景元帝吧?
朔夜狞笑了一下,景元帝这老儿敢与他耍心眼儿,他便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景元帝只不过杀了一个景亦歆,而他偏偏就杀了钟离娉婷。
“老夫已准备妥当,是否可以开始了?”鹤胡最为自得的除了天下无人能比的催眠之术以外,就是他的易容术,他的易容术之精妙细致,即便是眼力再毒的人都无法看出来。
朔夜点了点头,就站在地上看着鹤胡开始施展易容之术,直到床榻上的女子一点一点地渐渐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
不到一个时辰过去了,朔夜看着床榻上麻沸散药效消去而渐渐醒来的女子,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坐起身来茫然地看着自己。
她漆黑如墨玉的瞳仁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艳,显然是被自己的容貌所倾倒了。朔夜薄唇勾起,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听着熟悉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朔夜心底一笑,然后轻轻地揽住她,感觉到女子微微一颤,但是没用挣开他。朔夜看着她,用华丽好听的声线告诉她:“我是逐鹿王子朔夜,也是你的夫君,这里是我带你游玩的画舫。”
女子眨了眨眼睛,神态颇有几分天真:“那我又是谁?”
朔夜点了点她的俏鼻:“你叫夜姬。”
夜姬?
女子在心底反复念叨着这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名字,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小腹里微微一动,皱了皱眉。朔夜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笑着将手按上她的小腹:“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再过五四五个月,就要降生了。”容掠去心婷。
夜姬看着朔夜美丽的脸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夫君,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名字叫……夜姬。
轻轻地将头靠进朔夜的怀里,夜姬问道:“我们坐船去哪里?”16605470
“去漪澜。”
洛北江面上,疾驶的大船忽然速度变慢,百里长空等人惊疑地看着景容止,奇怪他为何忽然勒令船只缓慢行驶。
景容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擦了擦嘴角已干透的血迹,然后将怀中一直抱着不肯撒手的“娉婷”抱到了外面,站在栏杆处。
担心他神志不清会做出傻事,其余几人急忙跟上去。结果,还没等开口劝说他,就看到景容止伸展手臂,怀里的“娉婷”扑通便栽进了江水里,很快便没了踪影。
“你疯了!”拂晓朝着他吼道。
景容止淡淡道:“她不是娉婷。”
百里长空等人愣了一下,问:“你如何知道?”
景容止深深地看了百里长空一眼,言外有深意地道:“我还活着,她怎么会死?”
VIP章节 第七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一)
洛北江面上,疾驶的大船忽然速度变慢,百里长空等人惊疑地看着景容止,奇怪他为何忽然勒令船只缓慢行驶。蒲璩奀晓
景容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擦了擦嘴角已干透的血迹,然后将怀中一直抱着不肯撒手的“娉婷”抱到了外面,站在栏杆处。
担心他神志不清会做出傻事,其余几人急忙跟上去。结果,还没等开口劝说他,就看到景容止伸展手臂,怀里的“娉婷”扑通便栽进了江水里,很快便没了踪影。
“你疯了!”拂晓朝着他吼道。
景容止淡淡道:“她不是娉婷。”
百里长空等人愣了一下,问:“你如何知道?”
景容止深深地看了百里长空一眼,言外有深意地道:“我还活着,她怎么会死?”
楚夜晖和拂晓愣了一下,哑然。景容止这一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却更让他们两个以为他是因为娉婷的惨死而神志不清了。人的生死全凭天命,岂能尽如人意,娉婷的生死也是一样。但凡有情人,无不追求同生共死,但是同生共死也是一种福分,显然景容止与娉婷并没有这个福分。她死了,他还活着。
他们二人暗暗地牵起手来,看着景容止一人伫立在栏杆处。景元帝当真这么狠心,要将娉婷和自己未出世的孙子置于死地,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景容止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先是自己的嫡亲皇妹,然后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任凭他再是冷静理智的人,也终于是会崩溃的吧?
但是百里长空却听得懂景容止在说什么,他的星目猛地燃烧起一抹熊熊的亮光。对啊,幽王还没有死,娉婷怎么会死。他怎么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幽王与娉婷服食了阴阳两生草,约定取回玉玺之后才吞服解药,所以昨夜若娉婷真的被那么残忍的对待,幽王不可能毫无所觉。
百里长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走到景容止身旁低声道:“幽王,你确定娉婷没有在危急关头,自己吞食了解药吗?”
景容止还活着,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娉婷预感到了危险,为了不连累到景容止,自己私自服用了阴阳两生草的解药,从而终止了与景容止的同生共死之约。
景容止笃定地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心,伸给百里长空一看,不多不少,恰好是两颗。
“娉婷与我商议好,回京之后才服下这解药,而且,她还将她的那颗交予我保管。所以,娉婷昨夜绝对没有机会服下解药。今天早上,我们在娉婷的屋子里看到的那具尸体,根本不可能是娉婷的。”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百里长空从看到娉婷的尸体以来就一直绷着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只要活着,一切便会有希望,娉婷只要还活着,就足够了。17FRc。
景容止将解药收了起来,庆幸娉婷和自己没有早早就将阴阳两生草解掉,否则今天早上,他恐怕真的会发疯。
“既然如此,幽王早上为何……”百里长空想起早上景容止的反应,口吐鲜血,差点儿走火入魔。
景容止沉了沉眼眸:“娉婷在洛北府尹官邸,你我贴身影卫的重重护卫下被人掉包带走,我不得不担心我们的身边是不是有对手的眼线。”
原来是做戏给人看。百里长空点了点头。对方既然能找到娉婷下手,必定是熟悉百里长空与娉婷的关系,那么景容止若不伪装地伤心一些,难免被人撞破,到时候被他们掳走的娉婷就危险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景容止的反应都是真的。他,并没有做戏。
景容止微微合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今天早上在娉婷屋子里看到的情景。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呼吸都没有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是本能地朝着娉婷走过去。
她一定是在耍逗他。
景容止觉得娉婷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就和以前在静园里一样。没错,他渐渐的记起了好多关于无名的回忆,同时也记起了那个时候与无名在一起的娉婷。
他说“好了,别玩了”,伸手去牵娉婷的手,握到的却只是一片冰冷。
那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娉婷当初抱着“死去”的无名的心情,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助。他,才真正懂得了,只要对方能够好好活着,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心境。
爱的真谛是成全,而非得到。
他抱起娉婷,她冷得就像一块冰,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可始终不能温暖她。他抱着她往外走,满心都是自己对娉婷的承诺,可手臂里冰冷的尸体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捶在他的心坎,告诉他:他错了,他的执着害死了她。如果他肯放手,她也许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脑海中的灵光一闪,景容止想起了自己与娉婷同时服食的阴阳两生草,他根本无法预知自己接下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幽王?武侯?”拂晓试探着喊了景容止与百里长空一声,他们两个的表情耐人寻味,她有点儿担心这两个男人会因为娉婷的死而彻底崩溃。
景容止看了她一眼,走回到屋子里,百里长空也领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楚夜晖与拂晓进去。拂晓看着船下的江波翻滚,被景容止丢下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迹,心中焦急却不知该怎么办。景容止的神智不正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她根本无法指责他。万一哪天景容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亲手将娉婷的尸体扔到了江水里,岂不是……
楚夜晖看拂晓急切地脸都微微泛红了,心中也焦急不已。百里长空觑了他们一眼,低低道了一句:“那尸体不是娉婷,你们进来,幽王有话要交代。”
楚夜晖与拂晓齐齐一愣,然后心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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