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时目瞪口呆。早先对他那点崇拜,刹那烟消云散。
见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扇子敲了下她的头,道:“你实在可爱。”
她一咧嘴,双手握拳十分坚定地道:“不管以前如何,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他越发靠近了她几分,额头几乎贴靠在了她的额际,轻声问:“你忘了?你已答应做我的女人。”
她脸一红,她的确答应过,但彼时,他明摆着是趁人之危,她也不过是情非得已,权且应下。
她沉下脸来,道:“不行,就算以前你我相识,可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还接受不了。”
他目光幽幽暗暗,看得她心下惴惴。
他突然在她颊边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眨眼便见她如惊了的兔子一样一纵跳出老远,因没控制好力道,这一跳跳得有些过头,竟一头撞在房顶横梁上而后跌落下来,见她捂着脑袋疼得眼泪汪汪的模样,他不由得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不急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目送他开门离去,她揉着额头全身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明明很累很困了,可一时却又睡不着,迷迷糊糊地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最终换来深深一叹,而今别无他法,也只有先抓着慕容逸这棵救命稻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她觉得自己漏了两件事,一是应该问清楚慕容逸这易容如何除去,二是她应该问一问叶落宫是不是也和九幽教一样是魔教,如果是同道中人他保护她倒也好说,若然一正一邪,慕容逸的做法便着实令人费解。许是太累了,事情还没有想清楚,她便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梦。
梦中有一个女人的手,反复抚摸着一根长鞭的手柄,忽而向左转转又向右转转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个她并不关心,她只想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可是无论如何使劲,直到突然自梦中惊醒也没能如愿。
而她惊醒时,一睁开眼便看到另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近在咫尺地眨呀眨呀,那一刻吓得心跳都停了。当终于看清了那是站在床边笑得一脸柔情蜜意的慕容逸,她不禁连拍胸口安慰自己:“不是鬼不是鬼。”
慕容逸的目光甚是受伤,悲切地说:“依依,我多想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啊。”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昨晚是和衣睡下的,当下衣服已然被她睡得皱巴巴的了,她穿上鞋子,起身扯着衣服试图将褶皱扯平些,却发现如何扯都是徒劳,随即放弃。看了一眼不请自来悠然自得地坐在她床边的慕容逸,目光一亮,道:“慕容公子,我们继续学轻功吧。”
“好啊,不过……”慕容逸站起身来,抬手轻抚她的长发,一面小铜镜出现在她眼前,映出了她此刻张牙舞爪形如鬼魅般的头发,听他道:“依依应该先行梳洗打扮一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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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镜中自己的光辉形象,她自两次穿越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古人面前囧了。急忙想找木梳梳头,一时却难找到,没想到慕容逸竟随身带着,看着慕容逸长发梳得一丝不乱,便知道此人有多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不是不爱美,只是面貌变来变去的,多少有点排斥照镜子。
慕容逸倚在床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半眯着眼睛看着暗香依依在镜子前捣鼓头发,似看得颇为赏心悦目。
梳了半天,好不容易梳出个发髻,一插珠钗就散了,她挫败地扔了梳子,干脆不梳了,忽自镜中看见慕容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吓了一跳,便见他伸手挽起了她的头发,很轻松的梳好了,而后拿起珠钗,插入她云鬓之中。
她照镜子看了看,发觉竟与昨日的不一样,不由得回头斜睨着他说:“看来是个老手。”
他用折扇敲了下她的头,见她瞪他,翩然一笑,刷地打开折扇,扇了起来,说道:“挽发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用学也会的。”
她自是撇嘴不信。
二人离开了小镇,一路向南行去。
沿路,慕容逸都在教她呼吸之法,三日后,她已能独自用轻功行走如飞,只是很累,不似慕容逸那么轻松,还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掉下来了。她以为是自己不习惯所致,所以没有深究,见慕容逸如此轻松自在,不禁越发刻苦练习。
途中未遇任何阻碍,再也没人来追杀她了,一路虽有风餐露宿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倒似游山玩水一般。
转眼又是两日过去,二人已进入荆州地界。
荆州地处江汉平原腹地;气候温热潮湿,而今尚属春天,已然热得不行。一路行去,依依已汗流浃背,而慕容逸仍一身的清爽自在,不禁令人羡慕。
她问:“此去叶落宫还有多少天的路?”
他答:“就快到了。”,她撇嘴,三天前他就说快到了。
她又问:“这易容术如何除去?”
他答:“用药水洗去或等半月之后自然干裂脱落。”听到干裂脱落四字不由得令她想起了石膏……想着脱落前的样子肯定极为恐怖,或许她的表情泄露了心事,他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笑容却满是戏谑。
她再问他是正道还是邪魔歪道,他忍不住又用扇子敲她脑袋,她明明躲了却还是被他敲中,不仅有些气闷,心下痛恨他的有武功,便听他笑说:“哪有自己说自己是邪魔歪道的。”如此便明白,他也是邪魔歪道,算起来也算是同道中人,便隐隐与他靠近了几分。
其实她也想过回九幽教,只是九幽教如今除了那个对她爱理不理的汤斩外全然陌生,现下她武功又全忘了,哪还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左护法,不如暂留慕容逸身边,便没有提及。慕容逸自然也没说过送她回九幽教,这件事便在二人默许下达成了共识。
慕容逸原本打算带着她回叶落宫,可途中却接了个帖子,送贴的是一男一女,乃叶落宫中人。男的清朗,女的雅致,二人立在面前依依便觉眼前一亮。
二人先是一拜,同尊了声:“少主。”慕容逸应了。女子方才上前恭敬地递了一个金漆帖子,并与慕容逸说:“宫主近日云游在外,飞鸽传书命少主代宫主前去参加武林大会。”
慕容逸皱了皱眉,没有接过帖子。
暗香依依一听武林大会立刻兴奋得无以言表,抓着他的衣袖说:“带我去!带我去!”
见她如此雀跃开心,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柔声说:“那我们就去。”伸手接过了帖子。
一男一女走后,慕容逸对她说:“我带你去武林大会可以,可是你现在身份敏感,虽然我帮你易容,但是你的声音和身形仍有可能被熟悉的人认出,尤其是你的声音……,不如这样吧。”慕容逸自腰间掏出个小手指大小的瓷瓶,对她说:“你先喝了这瓶药,变了声音,以免被熟悉的人认出来。”
“这药对身体没害吧?”她接过瓷瓶闻了闻,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无害,只是会暂时改变你的声音。”他蹙了眉头,似乎颇为不喜:“可能会有点难听。”
这倒没什么,她又问:“这东西也有期限的吗?”
他摇了摇头又拿出一个小瓶递给她,说:“这是解药。”
她接过解药装入怀里,仰头喝下了药水。入口只有几滴,吞咽下去,起初感觉喉咙微凉,而后有些痒,而后又有些麻,待她再开口时已然变了声音,声音细细的,多了几分阴柔。慕容逸听后大皱眉头,带着些许不开心。而暗香依依却想,这声音听着真肉麻,一开口说什么都像是在发嗲。
她试着拖着尾音叫了声:“慕容公子……”,眼瞅着慕容逸在她面前抖了下,脖子上明显起了鸡皮疙瘩。她吃吃笑了起来,他一扇柄过来砸到她脑门上,不理她的呲牙裂嘴,笑着转身向东而去。
武林大会将于一个月后在襄阳召开。她的易容,须每隔十日从新涂抹药水才能保持不变。她原本还担心皮肤会不会变坏,慕容逸却说,待药水自动干裂脱落,皮肤会更白更细,一如新生。她这才心甘情愿的擦上药水,安慰自己这是面膜。
由荆州往襄阳,沿长江顺流而下,多行水路。
慕容逸包了一艘大船,除了船夫艄公,便就只有他二人。
船上日子枯燥,二人几乎整日腻在一起,慕容逸喜静静看她,而她最喜听慕容逸谈论当今武林,一看一听便是一日。都说日久会生情,如此十日过去。
二人偶尔也会一起品酒赏月,他耐心地教她这是什么酒,是何来历如何品出其中味道来。她听得很认真,可却一点也记不住。他笑她太笨。她却说:“难得糊涂。”他忽而有些怅然,望着她的目光令她读不懂。
一日他们并肩立在船尾看长河落日圆,便见后面追上一条船来,船头亦立着一男一女,男子腰玄佩剑青衫如风,女子长发如墨白衫秀逸,远远望去,落日在后,他二人似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依依正看得兴起,便听慕容逸扁着嘴,甚不高兴地说:“天下第一来了。”
一、初出茅庐 自创的轻功
当船接近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依依便这么看呆了,很久很久以后,当慕容逸不耐烦再叫她,直接用扇子敲她脑袋,她方才惊醒过来。
慕容逸逼问说:“你看谁看呆了?”
“当然是……”她正想说,便被慕容逸无情打断:“依依,你可知他们是谁?”
依依想了下,说:“你方才说是天下第一,我猜那女子应该是莫七彩,那个排名在我前面的第一美人。男的我不认识,不过真的真的好帅啊。”她双手成拳目光灼灼,看得慕容逸又用扇子狠狠敲了她两下头,方才敲碎了她眼中的无限神往,恨恨道:“你猜的没错,那女子就是莫七彩,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哥哥,红枫山庄的少庄主,莫七落,也正是此次对你下追杀令的主谋。”
暗香依依眼中的梦幻泡沫一下子便碎了,不禁也随之咬牙切齿阴森森地说:“别叫他落在我手里。”
慕容逸气一下子便顺了,笑容重又爬到脸上。
又过了两日,慕容逸在船上呆烦了,船便在江州靠了岸,他二人便上岸闲逛。
酒楼中,他靠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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