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楼阁上窗帘揭开一缝,窗后燕皇面如寒霜,望着月夫人跑远的身影,低骂了声,“jian货。”
青衣在高处看得明白,等楼阁上窗帘落下,翻下房梁,跃过围墙,飘身入林,悄悄地跟在月夫人后面。
月夫人不懂武功,哪能发现紧跟在她身后的青衣。
小道尽头停着一辆马车,却不见车夫。
月夫刚到那马车前,车帘呼地抛开,里头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抓住月夫人的手腕,将她拽了进去,车帘紧接着落下。
青衣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半覆着手背的衣袖是明黄色,而且上头绣着龙纹。
父亲已经同小十七离开燕京,再说父亲要见母亲,何需这么鬼鬼祟祟。
至于绣着龙纹的明黄衣衫,除了帝君,谁敢穿?
青衣心里一‘咯噔’。
细听左右,除了车里人,只得前头林子里有些动静,想必是回避的车夫和护卫。
青衣绕到马车后方,如鬼魅一般欺近马车,踩在车辕上,身子紧贴着马车,轻轻将马车后窗的车帘揭开一张窄缝,往里望去,这一看,小脸瞬间白了下去。
燕皇把月娘拽上车,就急急地去解她的衣裳。
月娘双手紧拽着衣襟,不容他得逞,怒道:“屠旺福上书让你纳青衣为妃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燕皇见月娘没有乖乖就范,有些不悦,“我答应过你,不碰青衣,自然不会碰,又怎么会指使人上书?”
如果没有他撑腰,屠旺福敢打楚国公的女儿的主意?给他吃了豹子胆,屠旺福也未必敢。
月娘哪能相信他的鬼话,紧护着衣襟,“如果不是你指使的,你为什么不当场拒绝?”
月娘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燕皇想偷一回腥并不容易,等在这儿,早等得浑身是火,好不容等着了,却吃不上,顿时有些火起,冷哼道:“就凭着你这推三阻四的模样,我也不能拒绝。”
“你不能碰她的。”月娘又惊又气,眼里几乎喷了火。
“等我纳了她为妃,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碰,怎么碰,不是你说了算。”燕皇脸色阴邑。
月娘气极而泣,骂道:“你这个畜牲,自己女儿也不放过。”
燕皇阴冷道:“你拿什么证明她是我的女儿,难道说那些蝎子,你就没被那该死的干过?”
月娘一时语塞。
燕皇哼了声,道:“果然也是被他干过的,既然如此,凭什么说她是我的女儿?要不然等再有人上书,让我纳她为妃,我就说她是我和你生的女儿,纳不得。上官老儿听了,脸上一定好看得很。”
月娘再忍不住,握了拳手扑打他,“畜牲,畜牲。”
燕皇将她擒住,按在车壁上,拽开她的腰带,抓着月娘领口衣襟,用力往两边一分,露出一双颤巍巍的雪白丰…乳,一手抓了用力揉捏,“如果你乖乖地听话,服侍得我舒舒服服的,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我都不碰她,也不会告诉上官老儿。你仍是楚国公府的月夫人,她也仍是上官老儿的宝贝女儿青衣。”
月娘挣扎着手僵住,慢慢地垂了下来,任他分开了腿,直直地撞了进去,呆呆地望着车顶,眼里滑下两行泪,“你发誓不碰青衣。”
燕皇正在乐处,听了这话,有些扫兴,皱了皱眉,仍道:“你放心,只要你守信用,我绝不碰他们父女。”
马车外的青衣脑子‘嗡嗡’作响,太阳穴木讷讷地痛,手中拽紧凤雪绫,只要手一抖,就能要了车里作王八的命,但她听得出来,林里护卫不下数十人,虽然退避林中,却时时留意着车马内动静。
她杀这只王八容易,但她杀了这只王八,母亲和楚国公府定会受到牵连,满门二百来口人,无一能活。
要杀他,也不能在这里。
青衣呆呆地,泪忍不住地往下淌,不忍再看下去,飘身入林。
燕皇好色,但这些年在后宫纵欲过度,身体亏虚,没得几下就泄了个干净,虽然不舍得就这么放了月娘,却也折腾不出个名堂,只得作罢。
青衣背靠着树杆,看着母亲头发凌乱地从车上下来,树林里即刻奔出数名御林军,拥着燕皇也由那条小道回到僧院,只不过进的却是另一间小院,而马车则扬长而去。
月夫人对燕皇和马车的离去,一眼也不愿多看,理了理乱了的发,想象没事一般慢慢回走,但裙里的双腿忍不住地颤抖。
仿佛有一把钝刀在青衣的心脏上一点一点割,痛到后来,只剩下一片麻木。
微仰了头,后脑勺抵着身后树杆,将涌上的泪尽数咽下。
她不知此时,另一有双眼在暗处静静地凝看着她。
青衣等月夫人进了小木门,才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向小院飞奔而去。
一阵风吹过,一角月白袍角从树后飘出,继而从树后转出一人,眉如炭描,眼如墨染,薄唇轻抿,望着在高墙上消失的青衣,低低地一声叹息。
月夫人回到厢房,叫僧人送了热水进屋。
将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用帕子死劲地搓洗身子,身下更是被搓擦得红肿,火辣辣地痛。
然任她怎么洗,也觉得脏。
洗到后头,愤愤地摔了帕子,趴伏在桶沿上,低声哭泣。
直到浴水冷透,才翻出浴桶,胡乱抹干身子,穿上里衣,转过屏风却见青衣坐在厢房桌边,吓得后退一步,“平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慢慢抬头,神色平静无波,“我去杀了狗皇帝,然后,我和娘离开燕京。”
月夫人脸色慢慢白了下去,脚下一软,跌靠在身后屏风上,“你……都看见了?”
青衣不答。
月夫人煞白着脸,抱着手臂,顺着屏风,萎顿地滑坐下去,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她虽然被那畜牲所污,但好歹在女儿面前还有一点尊严,现在什么也没了。
低泣道:“你不能杀他。”
青衣上前,将母亲扶起,淡道:“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月夫人用力摇头,“他不是……他不是……”
青衣本已经冷静,见母亲此时软弱的样子,仍忍不住怒意上涌,“楚国公真的是我爹吗?”
月夫人张了张嘴,那个“是”字,却不能顺当出口。
青衣神色微黯,苦笑了笑,看来当真连母亲都无法分辩她是谁的女儿。
放开母亲,猛地起身,“娘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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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错怪平阳侯
月夫人扑上前抱住抬腿离开的青衣,“平安,你真的不能杀他。”
青衣冷道:“他既然不是我父亲,我为何杀不能杀?”
月夫人哭道:“你杀了他,你爹真的完了。”
青衣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涌上来的怒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夫人起身,坐到桌边,抖着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手哆嗦着将茶杯凑到唇边,饮了一口水,却湿了半边衣襟。
青衣在母亲身边坐下,也不催,手搁在桌面上,随手滚玩着一只空茶杯,杯沿滚过桌面,发出枯燥地‘骨碌’声。
过了好一会儿,月夫人才叹了口气,说出深埋在心里十五年的不堪往事。
当年先皇在位时,肖后的大儿子南阳侯为太子。
不知何故,先皇暴毙,罪妃之子,也是先皇的长子俞竟拿着先皇的遗旨,说太子年幼,无力维护天下,传旨给他,让他登基为帝。
众臣虽然不信,但有先皇的亲笔遗旨在,加上又有楚国公为证,不服也得服,于是俞坐上皇位。
但太皇太后一直不相信那份遗旨,却又无证据反驳,对这事也只能保持沉默,但新皇登基后,太皇太后手中的权利却始终不曾放出来。
于是,皇家分成两派,一派是由楚国公全心相护的燕皇,另一派是太皇太后。
十五年前,燕皇病重无救,怕自己一死,皇权落在太皇太后手中,废去他的儿子,三岁的太子,拥南阳侯为帝。
就命楚国公找了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人,又请了国外高级的整容大师,削皮割肉,把那个人做得与先皇一模一样。
寻来的那人,就在楚国公府里变成燕皇的模样。
再由楚国公一一教导,无论长相和言行上,与燕帝无一不象。
做好这些,便将他送进宫里,冒充燕帝,直到太子长大接管天下。
当年燕皇病重,皇宫内外到处是太皇太后的人,想要送人进宫,十分困难。
等那人举手投足间与燕皇再难分真假时,燕皇已经终日昏迷不醒。
而皇后与燕皇夫妻情深,一步不离地在皇帝寝宫服侍。
要在这种情况下,将人调包,而又不被皇后和太皇太后发现,更是难如登天。
皇后与月夫人是闺蜜,儿时不时在一块玩耍,关系极为亲密。
于是楚国公上书,让月夫人进宫陪伴皇后,并劝慰皇后,不要过于操劳。
皇后本为夫君的病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加上她虽然身为皇后,但后宫之中哪能真正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听说楚国公让月娘进宫陪她,自是欢喜,立刻答应,请月夫人到宫留住一个月。
楚国公让假皇帝扮成月夫人身边的妈妈,随月夫人进宫。
月夫人对丈夫是极爱的,对丈夫又是向来柔顺,从不违逆丈夫,加上并不知这个老妈子是带了人皮面具,男扮女装的假皇帝。
寻思着不过是带个妈子进宫,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同意了。
长时间忍受悲痛的皇后见了月夫人,再压不下一直强忍着的痛苦,抱着她哭了个够。
哭累了的皇后,终于撑不住,在偏宫睡下。
月夫人为皇后掖好被子,叹了口气出来,却发现随她进宫的妈妈不见了人影。
宫里是不能容人胡乱走动的。
不见了人,月夫人暗暗着急,又不敢声张,自己偷偷四处走走寻找。
哪知竟看见那人潜进皇帝寝宫,而皇帝寝宫这时竟无人把守,十分诡异。
这一惊非同小可,悄悄跟进去看个究竟。
哪知,竟看见那老妈子竟掐死了病中的皇上,吓得面色死灰。
这人是随她进的宫,如果叫喊,被人发现,楚国公一家必遭满门抄斩,甚至诛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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