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瞧了月娘一阵,也没再问下去,道:“可以让你们活,但得看你们有没有资格活。”
月娘定了定神,“怎么样才有资格?”
大巫师接过话道:“我们蛇皇喜欢你配出来的香料味道,你以后负责照顾蛇皇的起居沐浴,只要你能一直配出让蛇皇喜爱的香汤,你就有资格活。”
月娘松了口气,她从小喜爱捣鼓香料,对香料调配制作有很深的研究,“我一定会配出蛇皇喜爱的香汤。亜璺砚卿”
大巫师指了指平安,“至于她……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外来的小姑娘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平安绷紧小脸。
“第一,给蛇皇侍寝。”大巫师目光扫向榻上青色巨蟒。
平安虽然只得十三岁,对男女之事正是懵懵时期,看见了潭里的那一暮,已经隐约知道大巫师的话是什么意思,惨白着脸,“第二条路呢?”
“成为一个死士,只有成为一个死士,才有资格留下来。”大巫师傲慢地抬高下巴。
所谓的死士,就是明里能上得战场,暗里能成为杀手的杀人机器。
月娘脸色惨白无色,扑到大巫师脚边,拽着大巫师的袍子下摆,“她还太小……”
大巫师一脚把她踹开,“那就给蛇皇侍寝。”声音冷淡绝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月娘还想再求,榻上女子已经不耐烦地皱起柳眉。
平安抢在前头,把母亲拽了回来,“怎么能成为死士?”
“平安……”月娘急急地想阻止她。
“娘。”平安打断母亲的话,“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闹下去,只会弄巧成拙,送掉性命。”
月娘被女儿一喝,反而冷静下来,低下头,不再说话。
大巫师好象对平安的表现很满意,眼里多了几分赞许,“首先要看你的体骼能不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只有体骼达到要求的人,才能被送去进行死士训练。”
平安明白了,刚才那些人剥她衣服,就是想查看她的体骼,深吸了口气,顺服地垂下手,站直了身子,“看吧。”
大巫师朝黑衣人一扬手,黑衣人上前接着剥她身上衣服。
平安抓住衣襟,对上大巫师有些不满的眼,咬了咬唇,“我自己来。”把头转身一边,一颗颗自己解着钮扣。
直到她身上不剩半缕布料,大巫师才走上前,将她从上到下细细仔仔地看,视线看过她刚刚发育,只得两点尖椒的胸乳,再看向她纤细得象是一捏就能断去的小腰,再往下,视线停在她微微隆起,雪白光洁的腿间,迟疑了一阵,才慢慢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平安满脸通红,眼里喷出的怒火象是要将他烧成灰烬。
大巫师全然不顾她还没完全发育的单薄身子,在众人眼下微微发抖,看完前面,看后面,认真程度象是能把她剖析开来。
那感觉就象马贩在集市上挑马,只差扳开她的嘴,看她的牙口。
平安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细小的牙齿陷入唇瓣,血丝渗入口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眼里却冷冷地没有一滴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活下来,总有一天,要把这狗贼的眼珠子挖出来。
月娘看着女儿羊脂般的小小身体,毫无尊严地展露在众人眼皮下,只恨自己无能,没办法保护女儿,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时间慢得象是停止了,平安仿佛过了一世那么长,大巫师才终于满意地收回视线,朝一直静立在一旁的冷艳女子摆了摆手。
冷艳女子上前,手掌带力地揉捏过平安每一个关节,最后向榻上女子道:“陛下,是个好苗子。”
榻上女子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靠回青蟒身上,轻抚粗大的蛇身,“你带她去,好好调教。”
冷艳女子正要答应,进来一个侍女,径直走到女子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一阵,女子诧异地扫了平安一眼,“没想到,竟然惊动了那一位。”对冷艳女子道:“蛇候要见她,你带她过去。”
“是。”冷艳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退开两步朝身后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黑衣人上前把赤身的平安扛上肩膀。
平安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忙咬紧牙关,把涌上来的泪咽了回去。
她的尊严在这些人面前,什么也不是。
大巫师手中青蛇杖伸来,挑起她的下巴,那双黄褐阴森的眼直视她的眼,“记好了,一年的时间,一年内你能通过所有考核,才能成为死士。如果通过了,你和你的母亲就能活下去。如果通不过,要么死,要么还得给蛇皇侍寝。还有就是,在这一年中,如果你死了,你的母亲也会被剁块喂狼。”
平安倒抽了口冷气,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会通过考核。”
大巫师冷笑,放开她的下巴,“我拭目以待。”
平安被人扛着走过花园,进到林子深处,繁花丛中建着一个凉亭。
凉亭周围挂着层层青色纱帐,被风吹得轻轻摇摆。
纱幔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传出阵阵女子嗔声嘻笑。
冷艳女子示意手下将平安放下,恭敬垂首道:“蛇候,您要见的人来了。”
平安经历了刚才验身,已经懂得忍,但再次被赤条条地展现在陌生的人面前,仍感到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睛却直直地看向前头纱帐。
一截雪白的胳膊揭开半边纱帐。
露出一个半依在团花锦被上的男子,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衣襟敝开,坦腹仰坐,胸脯上满是暧昧红痕,修长的手臂松松地搭在正为他剥着葡萄的美貌女子的肩膀上,那女子身上只披了层薄纱,丰胸在纱衣下越加荡人心魂。
被纱帐半掩着的另一半锦榻上,隐约看见另有女子正埋在他股间,云鬓晃动,檀口吞吞吐吐,吮弄着什么,男子半眯了眼,舒服得魂消魂荡,伸手在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月儿的舌功越加了得,本侯竟也险些给了你……”
帐中女子一声娇笑,越加的卖命。
平安脸上一红,不敢再看,将脸扭开,却见纱帐随风翻起,下角露出一截闪动着七彩琉璃光华的淡紫色蛇尾,蛇尾正悠闲地轻轻摆动,撩得痒进人心。
平安整个人僵住,蛇侯居然是一个蛇人……
目光呆滞地重看向男子的脸。
男子脸上的之色还没褪去,撑着头,向平安望来,是一张可男可女,美得如同妖孽的脸,瞳仁却是如宝石般的深紫色,邪极,也媚极。
视线在平安赤着的身上扫过,落在她腿间,平安绷紧了脸,绞在一起的小手下意识地遮在身前,但全身又哪里遮得了什么。
男子眸色忽闪,渐渐化出一抹喜色,“果然是白虎。”
冷艳女子眼里也闪过一抹诧异,目光向平安瞥来,平安越加觉得窘迫难堪,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将今天所受的侮辱一一奉还。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手指虚抬,指向冷艳女子,“你领她去交给夜,让夜亲自调教。”
“是。”冷艳女子恭敬领命,示意属下重新扛起平安,弓身退了出去。
'正文 004 夜'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落在悬崖上,望向身前宛如深谷幽兰般的年轻男子,“侯爷,月夫人母女被越皇所擒。”
亲信脸色巨变,上前一步,“侯爷,月夫人不能死……”
年轻男子转脸过来,被青獠鬼面遮去半边的面庞宁静淡泊,无喜无怒,“那条蠢蛇酷爱香熏,月夫人调配香料的本事,足以让她在越国活下去。
他回望向崖下万丈的深渊,修长均匀的指尖轻抚过手中指环。
至于平安……
应该会以成为死士的方式活下去,是么?
这样一来,她一定会恨他入骨。
眼前浮现那张还带着稚气,灵动绝色的脸庞。
仿佛能想象到她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浅浅地兀然一笑,对他们的再次相见,竟有些期盼。
平安被人扛着走进训练营,所见的第一眼,就是四溅的鲜血,和遍地的残肢尸骸。
训练营与其说是死士训练场,倒不如说是人肉屠宰场。
黑衣人把她象包袱一样丢在训练场的一角,随着冷艳女子扬长而去。
场中来来去去不少人,都忙着与狼搏杀,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
鼻息间是厚浓的血腥气,眼前晃过的是飞溅着鲜血,和离体而去的残肢断骨,听见的是一声声惨叫,这一切无一不刺激着平安的所有感观。
这地方,已经不能单单地用‘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前所未有的恐惧卷袭而来,看着一头头随时可能向她扑来的狼,害怕得烁烁发抖。
刚才的信誓旦旦一点点在恐惧中退缩。
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被一头狼扑倒在她脚边,听见有人惨叫了一声,“十一。”
小姑娘只来得及向声音传来处望了一眼,就被按在她身上的巨狼咬断喉咙。
平安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怕惊动就在咫尺的巨型灰狼。
倦着单薄瘦小的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很快后背就紧抵了身后的冰冷石壁,无处可退,恐惧瞬间放到最大,抖着纤细的手臂,抱住屈起的膝盖,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
好在那头狼只冷看了她一眼,对她并不理会,开始享用身下的美餐。
平安看着它把小姑娘撕烂,一口一口的吞食,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
平安耳边却响起大巫师的话,“如果你死了,你的母亲就会剁块喂狼。”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大口地吸气,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死在这里,母亲在等着她,灭门之仇在等着她。
死死盯着离她不过两步远的恶狼,悄悄移动手指,把小姑娘死去时,跌落在她脚边的匕首拾起,紧紧握住,护在身前,眸子明暗不定,寻思着或许可以乘恶狼不备,冲过去将它杀死。
但她明白,如果被恶狼察觉,反扑过来,那么死的就很可能是她。
正踌躇不定,突然正在享用美餐的狼发出一声闷哼,硕大的狼头滚过一边,血溅了一地。
平安惊看向前方,一个少年正弯腰拾起狼头,他一身黑衣被血浸湿,血水从衣角汩汩地淌下,他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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