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对她做了个噤声地动作,拉着惊魂未定的十一,向旁边丛林钻了进去。
十一跟在她身后,穿过一条极其隐蔽的蓠蒺小道,直到远离碧岛湖,才穿上官道,道旁停着一辆马车。
紫云径直跃上马车,招呼十一上车,直到马车急驰上官道,才松了口气。
不再让十一多等,直接说出自己前来的目,“我的任务是来接应你和珍儿。”
十一神色微黯,“珍儿……”她对珍儿的死不难过,是那女人一味想着怎么献媚,连把自己的底子漏给了对方,还全无所觉,身为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所以她的死,没什么值得同情。
她只担心,回去该如何汇报这次的任务失败。
紫云轻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担心,这事怪不了你。”
十一心念隐隐一动,“姐姐看见珍儿……”
紫云点头,“可惜救不了她。”
珍儿被杀,是片刻间的事,那样快的刀,谁能救?
十一这时候想的,却不是珍儿的事,而平阳侯。
他在将她按倒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一瞥,正是紫云藏身的地方。
原来他早已经发现了紫云。
他吃她的豆腐,搭帐篷让人以为他想对她不轨,是为了不让紫云看出她怕打雷。
雷鸣过后,再把她丢出帐外,恶言相对,全是在演戏,演给紫云看。
应该说演给派紫云前来的人看。
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在保护她?
可是他知道她想杀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么目的何在?
十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紫云哪能知道她的心思,只道她在担心任务失败的事,好心安慰道:“我看当时情形,只怕是谁走漏了消息,要不然,珍儿也不至于出水就落得那样的下场。”
十一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笑,如果没有平阳侯的解说,她也会这么认为,“如果进不了三门,会如何?”
“还能如何?再做一轮任务呗,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任务,就要了你的命。”紫云见她脸色发白,怕是为三门的事担心得厉害,“这事确实怨不得你,我会好好跟蛇侯大人禀报,再说你是由夜管着的,无论是皇上还是蛇侯,多少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你就放心吧。”
“不知小十七的任务完成得如何?”说的多,错的多,十一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岔开话题。
“那小子滑得象泥鳅,就算我们所有人的任务不得过,他也能过。”紫云斜眼,轻睨了她一眼,试探道:“你……该不会是对小十七动了心?”
十一揭开窗帘,看外头风景,“哪能,只不过我和他也算是同一师门,而且他的本事,你也知道,有他帮着,过红门容易得多。”
“真没心思?”
“我的心思,就是怎么成为死士,保我娘平安。”
“你觉得刚才那使者如何?”紫云挪了挪位置,能看见她别在一边的脸上神情。
“我是在珍儿被杀以后,才抬头看的他。说起来不怕姐姐笑话,我看他们杀珍儿的手法,再加上行刺失败,光顾着害怕去了,脑子乱麻麻的,对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可怕,那个人太可怕。”
有十二的事在前,十一与紫云虽然处的不错,但也不能轻易交心,与平阳侯之间的事,更是闭口不提。
紫云轻抿了抿唇,那个人确实可怕,但不知多少人,明知他是条毒蛇,仍宁肯被他咬,也希望能在他身边呆上一会儿,哪怕是用自己的血肉去喂他。
见十一脸上淡淡的,心想,她被那个人揽在了怀里,也不心动,或许在男女之事上,当真迟钝些。
怪不得那个人说她木讷无趣。
不过也难怪她,她还年幼,为了保她母亲,平时又只顾着往死里训练,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又哪能知道多少?
回到蛇国,十一和紫云一同静立在蛇侯面前,这次他竟是衣着整齐地坐在屋外廊下。
蛇侯并没马上问十一当时的情况,反而看向紫云。
十一心明,蛇侯是想先从紫云那里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简单地说,就是这次任务的是与非,靠的是紫云的一张嘴。
蛇侯听完紫云的汇报,冷笑了笑,骂道:“蠢不可及。”
紫云迷惑道:“难道不是事先有人走漏风声?”
蛇侯虽然从头到尾,没打算留着珍儿,但珍儿刚一出现,就被杀死,仍让他感到挫败,“那蠢妇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勾引男人,却没想想带毒的指甲一沾水就晦暗无光,隐隐透黑,凡是懂些毒的人,一看便知。”
(常看见别的渣男,恶心男的书评,红红火火,于是果子在想,是不是也该让我家的男主男配们也成渣呢,比方说,拿着女主的真心当驴肝肺,一心去讨好其他有价值的女人……哦哦,说笑的,顶锅盖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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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4 没有那么简单'
紫云面露喜色,“这么说,这次任务失败,与十一无关?”
蛇侯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这次能动得了平阳侯,这样的结果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点了点头,“下去吧。”
紫云满心欢喜地和十一交换眼色,后者反而面色平静,转身就走。
“紫云,你留下。”蛇侯看着十一的背影,脸色微冷,难道她不恨平阳侯?
她可是因为平阳侯落下的悬崖。
“是。”紫云嘴角的笑即时收去。
等十一出了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平阳侯才道:“你把她刺杀失败后的事,再仔细地说一遍。”
刚才紫云只说,十一刺杀被擒,并没把平阳侯把十一抱在怀里的那些暧昧说出来。
这时见问,也就如实地说了一遍。
蛇侯听见,紫眸慢慢眯了起来,“你是说平阳侯当时想要了她?”
“应该是,连帐篷都搭上了,但十一死活不肯。但我觉得,如果他真有那心,十一根本无法反抗。”
“他自持风雅,自是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
蛇侯嘴角轻勾,狎邪一笑,他怎么舍得强她?他要的可是她的心。
她抵死不从,看来对他,还是恨的,只是这小女人,太能忍。
这样很好,这样才能让那个人欲得而不能得。
现在要做的是,让十一尽快地强大起来,而且再恨那人一些。
当然,与男人之间,也得好好培养。
十一从夜手中接过红牌,觉得这牌子比上一回重了许多。
并非牌子有什么不同,而心情比上一回沉重了许多。
抬头对上夜依然冷峻无波的眼,微微一笑。
第一次在训练场见到他,他说:希望明天,她还能笑得出来。
夜看着她嘴角噙着的笑,凝着冰的眸子似拂过一缕暖风,只是一睨,就转了开去,心弦轻动,她的笑真美。
即便是在这满是满是污泥的泥潭,她也如白莲花一般洁净清新。
明知在这地方,要如丹红,如锦娘那般戴上个面具,即便是笑,也不让人看见她们心中所想。
但仍希望能多看一看,她纯真的笑颜。
只有她的笑,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仅仅是一柄无知无觉,不为自己而活的杀人剑。
十一回头,得意地向十小七扬了扬手中红牌,打了个口型,“蚱蜢。”
小十七伸手过来,一把夺了她手中红牌,“这个归我。”
十一看着失了红牌的空手,愕了一下,这家伙真是个混蛋,紧接着竟笑道:“好啊,那我在二门里再呆呆,横竖我不进三门,你也进不了。”
紫云走来,在出奇不异地在小十七另一只手中抽了小十七的红牌,丢给十一,“我可不想自个进红门。”
十一一把接过,飞快地塞入怀中,“还是紫云姐姐好。”
小十一脸上坏笑刹时僵住,“喂,你们两个就不能隐晦些?”
十一和紫云交换了个眼色,同声道:“打。”
四个粉拳头一起向小十七飞去。
小十七脸色微变,身子比泥鳅还滑,从飞来的粉拳头中躲开,向红门里逃去,口中叫嚷,“你们的奸情又不是秘密,不用杀人灭口的。”
十一和紫云见夜向她们看来,又羞又恼,更不肯放过小十七,双双追了下去。
夜看着嘻哈打闹着消失在红门里的三个少男少女,眸子里的冰又融化了些,能在这里苦中作乐,减少心里压力小些,或许能在以后的路上,让本身的人性扭曲小些,不至于完全失去本性,成为一具纯粹的杀人机器。
锦娘静静地注视着夜,这些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冰冷的面庞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不由地看得痴了,直到他的脸庞再次冰冷,才回神过来,忧虑随之而来,咬了咬牙,如果这样下去,他真会毁在那个丫头手上。
夜拿起另一块红牌递给激动得快落下泪的秋桃。
这块红牌对秋桃而言,来得太过出人意料,也太过容易,一眨不眨地盯着夜,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教官,谢谢陛下……”
夜眼角淡扫了她一眼,眉头不经意地微微一蹙。
锦娘不耐烦地瞪了秋桃一眼,“不想进门了?”
秋桃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忙紧攥着红牌,又向夜和锦娘鞠了个弓,向红门溜去。
锦娘觉得自己的学生在夜前面失态,很丢脸,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会好好管教的。”
秋桃被不被管教,夜不关心,只隐隐觉得这个死奴会成为十一的绊脚石,更确切地说,是大巫师安在十一身边的眼睛。
但在这个地方,谁不是被人监视着?
如果十一自己不意识到,就算现在不栽在秋桃手中,也会栽在另外的眼线手中。
他虽然身为她的教官,如果一味的提醒点拨她,只会让她产生依赖,不能自己独立敏感地发现危险。
所以秋桃固然会是她的麻烦,但又何尝不是对她的锻炼?
对锦娘的话,不加答理,将剩余的两块红牌递给另外两个过得三门的死奴。
锦娘看着漠然走开的夜,咬紧了唇,不管如何,她要守着他,不让他受到伤害。
凡是要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一定要拨除。
进了三门,没有预想的训练场所,更没有之前十一绞尽脑汁幻想的猛兽。
只有三道门,中间的门上写着‘空’字,而两边的门,左边写着‘欲’字,右边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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