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休想。
脱…下湿衣,用干巾胡乱抹了身子,换过衣裳,大步向门口而去。
十一受凌云的心智控制,凌云要十一怎么做,十一就会怎么做。
虽然说平阳侯到了朔月必定邪欲难忍,但平阳侯的忍耐力却非常人能比。
凌氏兄弟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最懂男人,又最能挑起男人欲望的莫过于青楼的女子。
凌风派人从青楼请来最当红的头牌姑娘,亲自教导凌云诱惑男子的方法。
到时凌云便用这些伎俩指控十一诱惑平阳侯。
凌云对凌风的作法本来死活不依,但在凌风的坚持下,最终妥协,前提是恶心人的事,不能他一人来干。
要他学ji…女,那就得凌风来当嫖客。
凌风虽然觉得渗人,但想着又不是真干,勉强同意。
凌云别手别脚地学着女人,将手搭上凌风肩膀,娇羞地一笑。
凌风僵着身子,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凌云看着兄长日晒雨淋的粗黑面庞,也是抖了一抖,但想着平阳侯能不能过得今晚毒发,就看十一能不能勾引上平阳侯, 深吸了口气。
忍……
眼角瞟着请来的红牌,学着她,指尖轻点凌风肩膀,一点点往下滑,慢慢向胸部滑落。
凌风只觉得凌云手指过处,象虱子爬过一样难受,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挥手,将凌云的手打开,“换个人试去,老子不干了。”
他那几个属下,听了这话,齐齐后退,恨不得就此隐形,免得被凌云点中。
凌云冷哼一声,正想说,“你不想干,以为我想干吗?”突然感觉与十一神智相连的那根弦莫名地消失,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凌风很快发现凌云眼里的异光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明白过来,揉了揉开始发痛的头,嘲讽道:“就知道你这玩意不顶事。”
凌云脸上一线,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都退下吧。”
众属下见不用顶替凌风与凌云亲热,都暗抹了把汗水,唯恐凌云反悔,一溜烟地逃窜而去。
凌风打发了青楼女子回来,看着来回踱步的凌云,“现在如何是好?”
凌云苦笑,“我去叫人备死尸。”
凌风也是无奈,看来也只能如此。
十一觉得头一阵一阵地痛,然在疼痛中,失去的意识却渐渐苏醒。
迷迷糊糊中,耳边一阵嘲讽叽笑,“你们看她,我就说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梳个头都能睡着。”
“扶得上墙又有什么用,完事了,还不是得……”另一个妇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十一被一阵阴风寒意惊醒,从头到脚的冷,发现身边围了一堆的女子,正在给她修面上妆。
那些女子身上穿的都是宫中女子所穿,并非平阳府中妇人装扮。
十一一个伶丁,怔了一下,想起失去意识前凌云眼中的诡异。
四处乱看,倒是自己所住的沁心阁。
众女子见她醒了,不再胡乱说话,推了镜子到她面前,“越国送来的美人,果真绝艳无双,无人能比。”
十一扫了眼镜中修整得很干净的脸庞,再看身上大红的锦衣华丽。
嫁人?
望向窗外,子时将过。
过了子时就是朔月,那么这身打扮……
寒意打脚底升起,他终究是要用她来泄毒。
进府之前,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但真到了这时候,心里却乱成了一团,百般滋味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点点将她的心渗透。
他这么做虽然理所当然,她却止不住地心底透凉。
虽然不愿承认他们彼此间有着什么,但将这些伪装层层揭去,她竟希望,他对她是有些不同的情意,有一些不舍。
这些深埋着的希望在这一刹间破灭。
所有一切都不存在,他们之间只剩下怨和恨。
平阳侯身上的毒虽然拜她所赐,但她又岂能甘愿就这么在他身下化成枯骨?
正欲将围在身边的妇人们推开,珍娘款款地走了进来。
十一推出去的手不由地停下。
珍娘走到她身边,递了一个锦盒给她,俯低身,用只有她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今晚如果你不乖乖地,戴着这只镯子的手就保不住了。”
十一打开锦盒,锦盒里装着一只碧绿的玉镯,是母亲常戴之物。
一颗心越加地沉了下去,直直坠入一汪刺骨的寒潭,将心底残存的一丝暖意,也彻底抹去。
眉头微蹙,不知道在她失去神智的这段时间,他们对母亲做了什么。
这么一来,她真不敢有所行动,只能见机行事。
不露声色地关上锦盒,重新坐直身,装作没事一般,任由妇人们捣鼓。
珍娘见十一年轻的面庞,显出少有的稳沉,隐隐心痛。
这小姑娘和侯爷的性子真是象极,如果不是天意弄人,她用这邪毒伤了侯爷,他们二人倒是极般配的。
等珍娘离开,负责给十一梳妆的妇人叮嘱她道:“记好了,你是侯爷的第一夜引导姬妾,一定要温柔,让侯爷懂得女人的妙处,如果你只图自己享乐,伤了侯爷,别说你的脑袋不保,就是你家爹娘兄弟的那些脑袋,也是一个别想保。”
妇人的口气,显然是宫里来的,所说的话也尽是宫里千篇一律的套词。
但这些话,放在这里,就十分的不合时宜。
不光十一听着别扭,连这些妇人也有些板不住脸。
平阳侯身中邪毒,送到这府上的美人都多过了皇上的后宫,哪里还有什么第一夜之说,更用不着谁来引导。
不过,这确实是平阳侯头一回纳妾,又是宫里慎重交待下来的,这些过场不得不走一走。
男人对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很容易产生特别的依恋之情。
为了不让皇子们贪图女色,为青涩的感情迷惑,到了年龄,便会给他安排一个宫女侍寝。
等侍寝过后,便会将宫女处死,绝不容皇子留恋,并让皇子知道,女人为衣物,随手可弃。
而给皇子侍寝的宫女,便会被嬷嬷们做这么一番交待。
以前给皇子开第一夜的女子,大多是尽自己所能的取悦皇子,在世上最后的一夜为家人挣得更多赏赐,所以都是一副强颜欢笑的神情。
皇子们初试男女之事,就算之前有男女之事,也顶多是干了服侍他的宫女,一旦东窗事发,那些宫女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所以之前真有那事,也是偷偷摸摸地干,越是偷,也就是越想。
100 朔月(二)
到这一夜才算是明正言顺地睡女人,因此还是少年的皇子们大多猴急,加上知道这个女人明早就得死,更不会怜惜。
于是,这一夜基本上是皇家男子的**发泄。
这种情况下,给皇子**的女人,谁心里不是包了一包的黄连水。
就算再怎么强装欢笑,神色间都是难掩凄楚。
而眼前这位却只顾懵懵发呆不知想些什么,妇人不知,她所说的话,十一有没有听见。
但这不重要,她们来的目的,不过是确认平阳侯朔月是否毒发,朝身后众妇人一挥手。
妇人们一拥而上,将十一拉起, 推到床上,剥了个精光。
十一欲哭无泪,一个劲的往被子里缩,既然要剥,做什么还给她换上那套大红袍子?
等妇人退下,她立刻裹了被子跳下床,扑到窗口,正想开窗,看有没有办法逃走。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耳力本来就好,加上在生死门的所受各种训练,听得出这间屋子已经被人包围,想从这里逃走,根本不可能。
窗外传来凌风压低的声音,“如果里面那位反抗,或者听见摔茶盅的声音,月夫人也不必再留。”
十一恨得咬牙切齿,但这般情形,她自己都难以脱身,更别说救母亲了。
“侯爷。”门外传来跪拜声,接着听见外间房门被人推开。
十一看向窗边砂漏,正好过了子时,咬了咬牙,踮着脚尖,三蹦两跃地返回床上。
还没来得及躺下,珠帘轻响,进来一个人,身态修长,一身合体的月白袍服,晚风拂过,垂着的衣角翻卷开来,衣袂飞扬,如同深谷幽兰一般清雅儒秀。
脸戴着个青獠鬼面具,遮去半边脸,烛光朦胧看不真切。
来人已经不容人质疑,就是要十一侍寝的平阳侯。
十一瞪着他脸上的青獠鬼面,方才的怒气反而荡然无存。
凌云说过,如果他今晚如果不泄去邪毒,怕是撑不过去。
今晚总得有人为他泄毒。
他此来是为了求生,又有何错之有?
再说他体内的毒是她所下,她助他泄去邪毒,他们也算两清。
她虽然在生死门见多了男女之事,但她自己对这事却看得极重,断然不肯随意与男子寻欢。
平阳侯,也不例外。
怎么给他泄邪毒,就成了难题。
这几天,十一天天上课,虽然没认真看那些春…宫画册,但装样子时,多少还是看了些。
十一裹着被子缩坐在大床角落,把春…宫画册上所画的东西,能记得的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出结论,对一个都没碰过男人的她,这种‘引导’委实难度太高。
泄气的抬头,不知何时,平阳侯已经站在了床前,正偏着头看她,怒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跟在他身后的下人,正无声地低头退去。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哑,一如既往地得好听。
十一愕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想……”脑海里的所有画面支离破碎,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男人正**的表情上,一拍大腿,对就这个,“想怎么能让侯爷开心。”
平阳侯心头冷笑,听珍娘说十一主动要求给他侍寝,以求二人两不相欠,本来还有一些怀疑,见她这副神情,哪里还有怀疑。
“哦?”平阳侯压着满腹的怒意,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趣味,“说来听听,你想如何让我开心法?”
十一抬头向他望去,对上他如夜潭般清萧的眼,再看不去别处。
直到对方等得有些不耐烦,微蹙了眉头,才醒过神,挤出个笑,“不如我们来做游戏,比那个,那个更有趣……”
平阳侯不答,今晚确实是一个游戏。
抱着手臂斜靠向身边碗口粗的床柱,细细地打量着她白玉兰花瓣般地小脸。
想两清,还玩这么多花样,这丫头,还是这么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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