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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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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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兄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一同点头。

凌云将面具戴上,“他们都以为你出征蛇国,警惕定会有所放松,这次应该能查出些眉目。”

他长得本来就文秀,虽然风华不及平阳侯,但不是熟悉之人,这么看着,也能以假乱真。

平阳侯点头,“蛇国虽然已是油干灯尽,但狗急了咬人更狠。你们这次前去,一定要更加小心。我已经联系了二哥,到时二哥会暗中督战,以二哥的本事,这仗不会拖太久,我在京里等候你们的佳音。”

凌氏兄弟双双答应。

一柱香后,平阳侯扮作通信员,离开营房,快马加鞭地赶回燕京。

贤贵妃寿辰,大摆宴席,宴请众大臣的夫人,借此拉拢人心。

楚国公的母亲,十一的奶奶楚太君自然领着香芹前往。

所以十一母女回到楚国公府,楚太君和香芹都不在府中。

月娘和十一无需去拜见楚太君。

楚国公夫妇亲自送十一回到她原来的闺房后,月娘让丈夫在门外等着,她有几句话吩咐女儿。

楚国公将妻女归来,自然是对妻子百依百顺,吩咐十一好好休息,先行出去了。

月娘轻抚十一的脸庞,“平安,你从前叫青衣,以后再也没有十一,只有爹娘的青衣。”

青衣这个名字,十一早就记起,如今恢复真名,也是再正常不过,轻点了点头,“女儿知道。”

从此后,越国的死士十一已经死在平阳府。

而她是楚国公府的青衣。

青衣在月娘口中得知,这地方是她过去的房间,但看着房中的一桌一椅,实在记不起一丝一毫。

原来该熟悉的地方,却陌生得如同第一次来。

爹娘久别重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她又不便跟去碍眼。

想着在她和母亲刚进燕京时,收留她们母女的老张头,心间微涩。

109 淡淡玉兰香

老张头住在城东,儿子老伴都死了,家里穷得只剩下一条狗。

再有一日便是过年,老张头灶头上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说每年过年,都是采野菜过年。

她和母亲觉得老张头很是可怜,把身上有的有的那点银两分了一些给他。

但母亲是被丹红劫持出来的,而她逃离平阳府,也没能带多少钱财在身上,所以能分给老张头的银两也是少之又少。

老张头推辞不去,才勉强收下她们赠送的银两。

但青衣见他把银子用破布包得实实地,收进了破箱底。

看模样多半是不舍得用的,想必过年,他还会以野菜果腹。

青衣刚刚回府,也不可能去弄到银子,但想着硕大的楚国公府,弄些好吃应该只是举手之劳。

出了房门,向丫头打听到厨房的方位。

厨房里人来人往,正忙着过年的膳食。

青衣在厨房逛了一圈,见大多东西都还是半成品,即便是拿去给老张头,也难做出美味东西来。

正有些失望,却见一个下人正将一只刚刚出炉的乳猪放上外间大桌。

两眼顿时一亮,等下人走开,瞅着无人,抖开事先备好的包裹布,将乳猪包了,溜出厨房,向府外直奔而去。

出了府,直奔城东,把乳猪送给老张头。

老张头捧着乳猪,老泪横秋,自从老伴儿子死了,过年再没有人记挂过他。

十一做完这桩好事,心满意足得回到楚国公府,打开包裹,寻衣裳沐浴。

手碰到包裹里硬硬的一块,突然萌生出一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感觉。

打开包裹,取出从黄泉带来的青獠鬼面,走出房门。

凭着那朦胧的感觉,登上一处楼阁。

推开楼阁门,迈了出去,外头是一个平台。

这个平台似乎是用来祭神赏月,周围没有护栏,只种了一圈矮脚茉莉。

青衣走到平台边沿,空荡地记忆中,突然泛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一阵嘻笑声传来,四个丫环拥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奔上平台。

那少女十分漂亮,但嘴唇太薄,眼往上斜得厉害了些,显得有些小家刻薄之相。

少女看见青衣的瞬间,整个人僵住,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和恐惧。

青衣虽然不知少女是谁,但能在府中这样嘻笑喧闹,必是府里的人。

如果她以前真的生活在这里,这个少女应该是认得她的。

她本是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少女多半以为自己见了鬼。

少女一愣之后就恢复了常态,笑道:“刚刚听说你回来,我还不相信。”

青衣见对方热情,也不好绷着脸,正想招呼。

少女视线突然转开,停在她手中捏着的面具上,突然笑扑上来,夺她手中面具,“这玩意到底什么来头,你居然还拿着。”

蛇国残忍地死士训练,让青衣已经不容人轻易靠自己太近,见少女扑来,本能地往旁边一让。

这一让,就站在了平台最边上,突然感到膝盖处穴位猛地一刺痛,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向楼下坠去。

听见身下有人惊呼,“二小姐跳楼了。”

如果换成青衣没失去功夫之前,只需将凤雪绫抛出,在墙壁上击上一击,借力跃回平台,但现在被封了真气,就算抛出凤雪绫,也是虚飘无力,起不了半点作用。

青衣眼看着身体正直直的往地面坠落,哀怨的呻吟一声,又要去黄泉路上走一趟了。

脑海中浮出一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死象。

回头,见楼台上的少女,嘴角抽出一丝与还稚嫩的面庞极不相称的得意冷笑。

青衣的眉头不由微微拧紧。

身体突然一顿,被人接住。

懵懵地扭头看去。

这一眼,却怔住了。

接住她的是一个二十上下岁的少年,狭长漆黑的眼,秀美儒雅。

黑缎般的长发整齐地挽成髻,也没束冠,只用一根白玉簮子固定。

简单的白衣,衣领和袖口处绣着繁瓣的白玉兰花,料子极好,轻柔地垂着,被风一吹,衣袂飘飘,绝尘脱俗。

干净得一尘不染。

晃眼看,男子相貌并算不得多出众,但再看,他的眉眼轮廓竟与黄泉所见邪君妖孽,也就是平阳侯一般无二。

只是地下那位张狂邪媚,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倾国之貌。

而平阳侯看似温文无害,实际打骨子里狂傲妄为。

眼前的人,却如幽谷青松般清雅含蓄,但仔细看去,就会被掩饰在朴实外表下的温润光华深深吸引,再挪不开眼。

然让青衣失神的并非是他绝世风华,而是这双眼。

所有的前尘往事,都被那一碗碗孟婆汤刮洗得干干净净,独留下这双眼。

这双眼一直埋在她记忆深处,久远到已经不记得自己喝过多少次孟婆汤,几次轮回。

但每次无意中想到,仍禁不住剜心剖腹般的痛。

她不记得跟这双眼的主人发生过什么,但因为这双眼,她一世一世的轮回,却再也没经历过男女之爱。

黄泉的妖孽有这么一双眼,平阳侯有这么一双眼,而他同样有这么一双眼。

“肖华?”她迟疑着喊出一个突然在脑海里谋生出来的名字。

“是我,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他温文而笑,语气淡淡,仿佛她刚才不是坠楼,而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钟声响起,绚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肖华清秀的面庞。

青衣仰头望着五彩的天空,“现在什么年份?”

肖华不看烟花,只看她,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意味深长,“元华三十六年。”

青衣轻嘘了口气,她记得上次在送葬的路上醒来是元华三十四年。

青衣长嘘了口气,仅一年多时间,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青衣。

周围围着的下人见青衣没事,悬着的心纷纷放了下来,有人唤道:“公子,将军等着呢。”

“我去了。”肖华将青衣放下,瞧着她浅浅一笑,洒然离去。

青衣看着他的修长洒逸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才重新看向楼台。

楼上女子眼里的失望还没能完全掩去,见她望来,神色微僵,伏到栏杆上,嗔怪道:“不就是一个面具么,用得着紧张得命都不要了吗?”

面具?

青衣低头,才发现手中仍握着妖孽抛给她的面具。

手微微一抖,再重新抬头,一些不记得的往事飘飘浮浮地重新回到脑海。

一年多前,她也是从这楼台上坠下,当场头破血流,似乎飘来清冷的白玉兰花香,感到一只冰冷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

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看见熟悉的一袭白袍。

那是她在那一世,最后的一眼。

青衣心脏骤然收紧,再之前的事,她就想不起来了。

但清楚的知道,那次坠楼,是她生命的结束。

如今她却从这里回来。

同样的坠楼,不同的是上次直接碰上冰冷的青石地板,而这次,她被肖华接住,保住性命。

楼台上的女子,拍着胸口,装作大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事,如果你再有什么好歹,爹爹不知要如何恼我。”

青衣笑了,死一个人,只是恼这么简单?

人群中飞扑出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苹果小脸惨白无色,大眼噙着泪,一脸惊慌,拉着她,将她从上看到下,“二小姐,没伤着哪里吗?”

青衣摇头。

丫头松了口气,“吓死小桃了。”

青衣搜索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破碎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断断续续,实在没办法连接,沮丧放弃。

再看身边丫头的神情,对她坠楼倒是真受了惊吓,不由多嘴问了句,“你叫小桃?”

小桃刚透着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管上,半张了嘴,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二小姐在逗小桃玩,是吧?”

青衣偏着头想了想,仍不能想起, 环视了眼四周,这些景致却又并不陌生,干脆借这机会弄明白一些不记得的往事,“这是哪里?”

“楚国公府啊。”小桃的嘴角渐渐抽紧。

青衣指指阁楼,“我说的是这里。”

小桃迷惑地睁大眼,“观月楼。”

“我是谁?”青衣只想尽快弄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楚国公的嫡女青衣。”小桃越听越心惊。

青衣点了一下头,记忆中隐现的名字果然是没有错的,过去大巫师对她的试探也并非全无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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