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依奴婢看,您还是随了温姑娘吧!”玲珑上前来相劝。“昨日,您与任公子已是因为小事意见不合,任公子不出来吃饭,想必也是因为心中不快,倘若公子您这时进去,势必会激化了矛盾,届时任公子和您僵持不下。再大打出手,松涛先生那边恐怕也是不好交代的!切勿惊扰了九皇子殿下考试大事啊!”玲珑分析得头头是道。
“是啊,盛将军,昨日小女子去送饭的时候,任公子还在气头上。若是今日您再去,恐怕一时会难以调和了!”温柔又加了把火!
虽然对身边的这个玲珑,心中充满了憎恶和防备,可是关键时候,玲珑却是的的确确的帮了自己的大忙!
“哼!”盛尧山怒喝了一声,“便宜那个娘们家家的了!等九皇子殿下考完!看我不找他单挑!”盛尧山大概思索了片刻,大抵觉得温柔和玲珑说的有道理。旋即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愤愤的去外面透气去了。
见盛尧山走远了,温柔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了地!
“谢谢。”温柔端着托盘,走过玲珑的身边。
“哼!又不是在帮你!我是帮我们家小姐!”玲珑阴阳怪气道。
任越的房中,药香味似乎比平日里浓了许多。
这不单单是他泡浴的药粉。更多的是脚伤上清洗的药酒,依旧敷着的草药!
温柔轻轻推门进去了,任越微微动了动身子,正欲起身。
“你别动,快躺下!”温柔见状忙赶了过去。
任越不依。挣扎着要坐起来,温柔只好从了他倔强的性子,轻轻的将他扶起,再在腰后垫了个软枕。
任越笑了,有气无力道:“你这丫头真是有趣,动不动就‘你’啊‘你’的!总感觉我们很熟悉似的。”
“你还不是动不动就喊我‘丫头’,叫温姑娘!”温柔笑了,调皮的回应了一下。
毕竟任越能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证明他的精神还不错,至于伤口,要想顺利的恢复,精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来,吃粥!”温柔将托盘摆好,上面放了一碗黑鱼粥、一份调制的鸡蛋、还有一些可口的小菜。
“有劳温姑娘了。”任越微微欠身,算是道谢了。
伸过手来,本想端起粥碗服用,却不曾想,因为伤口和高热的缘故,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那粥碗更是觉得有千金之重!
任越的手抖了半天,也未曾将那粥碗端起,只拿了只勺子,颤颤巍巍的从粥碗中歪歪斜斜的舀着粥,却是怎么也送不到自己的嘴边。
“你别动,我来。”温柔见状,忙接过那只勺子,又端起了粥碗,就那么随意的斜斜坐在任越的床边,一口一口轻轻的吹着,喂着病中的任越。
任越笑了。
“不吃饭,你笑什么?”温柔不解,但更多的是气恼。
“我笑你这丫头又是‘你’啊‘你’的!”任越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此刻,他就是在笑。不过似乎就是连笑,都是那么的艰难了。
“叫温姑娘!”温柔嗤笑了一下,将一大勺黑鱼粥填入任越的口中。
食一口粥,吃一口鸡蛋,再搭配些小菜。
温柔喂得很慢,因为任越吃得很慢。
任越也想快些吃净,但无奈体力不支,就是连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当然,慢有慢的好处。
任越慢慢的咀嚼着,虽是在病重,可食物的鲜美依旧能刺激到他的肠胃,引发他虚弱以来强烈的食欲。
第一次有人喂饭,还是在床边,还是一个姑娘……
任越慢慢的咀嚼着,香甜的食物在口中,一种淡淡的情思悠悠的回荡在他的心中,暖暖的。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虽是异样的,可又是熟悉的!
望着温柔专注的眼神。任越仔细的辨识着、回忆着……
这姑娘好眼熟啊!似乎之前很是熟识,却不是在咸阳,也不是最近……
“看够了没?”待吃完最后一口鱼粥,温柔微微有些假愠。嗔怒道。
“温姑娘,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何你总是说我们以前认识呢?”任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任公子当真不记得了?”温柔心中一惊一喜。
“嗯?”任越不解。
“头疼?书卷?还有你唤我做柔儿……”温柔的心中的潮水已是泛滥了。
任越这么问,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依着之前书卷上的记载,他就是任越,就是前世那个翩翩如玉的任越,就是那个文韬武略的任越,就是那个抛官弃爵的任越,就是那个舍生赴死的任越,就是那个血染白衣,倒在我面前的任越。
“温姑娘……能否再说的仔细些?”任越这一次。没有像前几次般不耐烦的打断,他在寻求温柔的开启。
“任公子……你的头还疼吗?”温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倘若任越真是因为只有头疼的时候才能够记起前世的过往,她宁愿任越安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即便自己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疼了。”任越摇摇头。虽然他不明白温柔这样问的意思。
“哦,那就好。”温柔强忍住泪,轻轻低下了头去。
“温姑娘,我之前有过头疼吗?”任越再次追问道。
“任公子休息吧,稍后我来帮你换药。”温柔不再接应,她要的答案,任越已经明确的给出了。
他忘了。他不记得了……
“昨夜,有劳温姑娘了。今日,温姑娘受累了。”任越再次微微点头谢礼。
“不碍的,只要你安好。”温柔不再说多什么。
此刻,若是再待在任越的房间多一刻,温柔的眼泪都会想开闸的洪水一般泛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也不是海角,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此刻,温柔只觉得,世界上最残忍事。不是肝肠寸断,而是前世今生我爱着你,如今咫尺你却从不认识我……
飞速的打开房门,温柔逃了出去。
这丫头真是奇怪,昨晚对着我的伤,哭成那样,今天又仿佛伤心欲绝般……
任越心中暗暗思踱道。
忙碌了一早上,终于寻得半日的清闲,温柔借口回家探望,匆匆赶往了南宫雪的住处。
“雪儿姐姐。”温柔一见到南宫雪,情绪的激动已经让她泣不成声了。
“翡翠,去买些点心来。”南宫雪智慧的支开了翡翠,搀扶着温柔来到了卧房。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南宫雪安抚道,递过来一杯水。
“他……他受伤了。”温柔艰难的平复着情绪。
“任公子吗?”南宫雪顺着温柔的话去揣测。
此刻,面前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心中,能记挂的也就只有任越了。
“他的脚伤得很厉害,有这么大一个洞。”温柔好容易平复了下来,抹了抹泪,伸过手来,给南宫雪比划了一下。
“是什么伤的?”南宫雪追问。
“木头。”温柔仔细的回忆着,之前她给任越清洗伤口的时候,发现了许多木刺,推断该是木头没错。
“还好,不是铁器。”南宫雪微微喘了一口气。
若是在这里,被铁器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必是会得破伤风的,无奈自己现在带来的药物中没有治疗破伤风的药,有限的抗生素目前只剩下一支了。
正文、273 打算
“雪儿姐姐……”温柔轻轻的唤着,希望南宫雪能有特效的办法。
“柔儿妹妹,快带我去看看任公子,兴许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南宫雪回过神来,说话间就要去取自己的那只银色的小箱子。
“雪儿姐姐,不妥!白日里人多眼杂,任公子这伤却是要避开众人的……”温柔有些为难。
她虽是不知道任越何时而伤,又为何而伤,更不知道任越缘何故不愿意以伤示人,可她从任越的反应来看,这伤必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请大夫来瞧的!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计较面子和形象!”南宫雪听闻,一时气恼。
一想到任越翩翩如玉般的模样,一想到之前入夜时分,自己为他医治头疼后,他的种种表现,南宫雪一下子就想到了“面子”这个词!
你妹的古代!什么破讲究!再拖说不定会感染、败血症、说不定会死人的!
“雪儿姐姐,任公子的伤当真是不能白日里去看!即便姐姐去了,他也是不会见的!昨日,我以为他做了初步的处理,不知姐姐今夜可能行个方便,移步至松涛先生家中,为任公子诊治。”温柔几乎快哭出来了。
哀求和怜惜,瞬间化为她眼中闪烁的光,那是泪水在打转。
“唉……”南宫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想到那个风姿卓越的公子,那个冷傲的脾气,一想到之前给他治好了头疼,他如此执着的非要回去,南宫雪觉得温柔说的有道理,这会儿即便是自己去了,凭着任越那脾气性子,定是不会让自己看的!
要是再给惹毛了,以后都不给瞧了。那这伤可就真没法治了……
“柔儿妹妹莫要慌张,你且把任公子的情况给我仔细讲一下。”南宫雪安抚着温柔,拿出纸笔来详细记录着任越的情形。
“左脚底一直到脚面,有一个枣核般大小的洞。周围有木刺,不过我已经处理干净了,之前应该是流了很多血,他自己用棉絮和布条止了血……”温柔慢慢的回忆道。
“棉絮?布条?哪里来的棉絮?又是什么样的布条?”南宫雪打断了温柔的回忆。
“是寝被里的棉絮,布条也是从被里料上撕下来的。”温柔应道。
“啧啧。”南宫雪听得触目惊心。
古代人果真是愚钝,便是连那么干净冷傲的公子,都难逃如此拙劣的手法!寝被里的棉絮!被里料上的布条!这清洁度……不感染了才怪!
“雪儿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温柔望着南宫雪的表情,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已至此,晚上我去瞧瞧,你继续说。”南宫雪有些无奈的应道。
“我帮他清理了伤口周围的木刺。又用药酒清洗了几次,之后敷了些止血生肌的药粉,用药匣子里的布条帮他包扎上了。”温柔说得很认真,仿佛她再一次的帮任越换药一般。
“恩,做得好!”南宫雪眼睛一亮。连声赞道。
好一个聪明的厨娘!不仅厨艺了得,心思细腻,便是连医术也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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