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任越是病人,而她,不仅是厨娘,还是半个医女。
“这是你做的?”任越指着那盘精致的晾衣白肉问道。
“恩,这是晾衣白肉。你尝尝看!”温柔轻声相劝着,既是不提那是后臀尖上的肉,也不提什么肥肉瘦肉,只是淡淡的相邀品尝。
一只精致的肉卷卷好,任越单手接了过来。
先是微微皱眉,迟疑不吃,因为那就是肉,看起来就知道那是肉!
“尝尝吧,这个对你伤口的复原有好处!”温柔继续相劝着。
是啊,眼下第一要务就是赶快恢复!
任越紧了紧眉头,小口的品尝着。
笋丝和胡萝卜丝的爽脆,首先充入口中,清爽的味道令人胃口大开;
继而独特的蘸料味,浓浓的袭来,充满着整个唇齿。
口中富有嚼劲的质感在上下翻动,任越第一次发觉肉是那么的好吃。
好吃到没有肉的味道,只有层次丰富的感觉。
“好吃吧?我可没骗你呦!你要多吃些,多吃好的快!”温柔轻声道。
此刻,饭厅里,仅有的盛家三人一行已是酒足饭饱,盛尧山绕了个圈,还是回去了自己的房中,此时温柔刚刚从任越的房中出来。
虽是一墙之隔,可盛尧山还是觉得百爪挠心,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还是躺不住,索性翻身下床,像只壁虎一般紧紧的贴着墙壁,伸长了耳朵。
隔壁静无声息。
盛尧山听了一会儿,实在觉得索然无味,又顿生困倦,于是再次爬上床铺,呼呼大睡。
任越缓缓的翻看着书籍,不时感受一下正在恢复中的伤口。
厨房中,那盘被玲珑下了迷药的晾衣白肉就那么安静的放着。
温柔慢慢走了过去。
正文、281 失踪
“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过了今天,哥哥就该从考场出来了。”温柔环视四周,喃喃自语。
短短几日的入住,和两位绝世公子近距离的接触,几乎是朝夕相处,使得温柔此刻不忍就这么离去。
虽然其间有过生死危机,可和温馨愉悦的幸福感比起来,温柔还是觉得一切都值了!
此刻,她的面前浮现出了种种画面——
任越打横抱着她,从火海中浴火凤凰般的走出;
任越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着;
盛尧山手忙脚乱却又用心良苦的的烹制的那碗“难喝无比”的鱼片粥;
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开阔“厨房”中,盛尧山与自己默契的配合着;
任越负伤,却将一切完全信任的交托于自己手中,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盛尧山愉快的将自己举过头顶,亲近的让自己尽情采摘……
还有那个大周最杰出的将军木匠,粗狂的外表下,制作的精美无比的袖珍衣架……
一切的一切,温柔每每想起,都会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那是幸福的眼泪。
过了今日,自己便再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可是,任越的伤……
温柔再次陷入的沉思也担忧中。
筷子夹着一片肉片,心不在焉的卷着菜,随意的蘸了酱料,刚要入口。
奇怪,这酱料的味道怎么和刚才的不大一样啊?
温柔盯着面前的肉卷诧异。
温柔的鼻子再灵,充其量也只能闻出她熟悉的食材……
温柔的舌头再灵,充其量也只能品出熟悉的食材烹制的菜肴的步骤……
殊不知,玲珑在其中放的,却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曾遇到过的迷药!
许是酱料放久了,所以味道……
温柔诧异着,小口的咬下蘸了酱料的肉卷。
仔细的辨识着。
好像是多了一样什么东西,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为何我吃不出来呢……
温柔品着。想着,意识逐渐的模糊了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定是最近疲于照顾任越。才……
“我的头,好困啊……”
温柔喃喃自语。
最后竟一头栽倒在饭桌上,不省人事。
“玲珑,快!”此刻,早已隐匿在厨房门外的盛娇雪主仆现身了,盛娇雪面色大喜,正伸手召唤着玲珑上前帮忙。
玲珑随意的狠狠推了几下温柔,温柔左右摇晃了几下,终未有苏醒的意思。
“小姐,您这是什么毒?不过那么一小包。她才只吃了一口,真厉害啊!”玲珑阴险的笑道。
“哼哼,这是宫中常用的一步倒,你没见识过的还有许多!以后再慢慢让你认识。收拾了这个祸害,厨房里的饭菜一定记得打扫……”盛娇雪得意的笑了笑。随即主仆二人相互配合,将温柔手脚捆住,嘴巴堵住,装进了一口麻袋中。
松涛先生的小院外,闪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段七。
“这里面是我这厨房里不要的杂物和烂菜,你去处理了!记住,要处理得干净!”盛娇雪指着那口装了人的麻袋。阴仄仄道。
“主子,您放心好了,小的之前没能如您所愿,幸得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再不让主子失望。”段七哈巴狗般的承诺。
“去吧。倘若此事办成了,京城里你那十八间铺子,我还能给你留下个十间八间的,倘若这次再办不好……哼哼……”盛娇雪不再言语,眼神冷的似能杀人。
“遵命。”段七半跪、抱拳。随即起身扛起那只麻袋,快步朝门外闪了出去。
厨子做久了,手劲都大,纵是一个整日切墩的厨子,只因刀法娴熟,打架也丝毫不亚于一个初次习武之人。
“不好,温姑娘有危险!”和厨房相隔不远的任越的房间里,任越过人的耳力,却是把这肮脏的勾当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办?我的脚……
任越急欲想起身下床,可无奈左脚上牵扯的疼痛,让他再次意识到了伤痛的存在和严重性。
虽是不知来人为何人,可任越听着却是推理出了一条。
那便是:盛娇雪和那人很熟,而且之前也打过交道,筹码便是京城的十八间店铺!只可惜之前那人不济,所以这一次……必是要倾尽全力做坏事!
盛尧山,枉你们盛家相府高门,竟然出了你妹妹这般下作毒辣之人!你是猪脑子吗?温姑娘马上就不知去向了,盛尧山啊盛尧山,你你你,你还在隔壁呼呼大睡!
任越清晰的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心中一时气恼,附身拾起地上自己的一只鞋,“啪”的一声,朝相隔的墙壁扔了过去。
清脆的击打声,瞬间将盛尧山惊醒。
“任三!你个娘们家家的,窝在房里装闺阁小姐不说,难道还要学市井之人的撒泼哭闹吗?”隔壁,盛尧山洪亮有力的声音。
“咚!”又是一只鞋扔向墙壁。
这次,击打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嘿!你个臭娘们!我这火爆脾气!”盛尧山顿时心中大怒,撸着袖子,几乎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咣”的一下,踹门而入。
单手掐腰,一手指床的出现在了任越的面前。
“任三,你……”盛尧山话未说完,任越就径直打断了。
“少废话,温姑娘被贼人掳走,就在刚才。”任越定定道。
“贼人?刚才?”盛尧山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这事你问你妹,她指使的。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参与,快去,先救温姑娘,再晚怕就来不及了!”任越语速飞快,平日里不温不火的他,此刻却是急切而不容抗拒。
“好!”见任越说的严肃而认真,盛尧山大抵也分析着不像是在说笑。
任越说得有理。既然是家务事,那就不便他这个外人来插手,无论是营救温姑娘还是质问娇雪,那都是得自己亲力亲为的。
想到这。盛尧山如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便是那一阵风,又将任越的房门紧紧的关闭了。
直接冲出门外,四下里瞧了一圈,也分辨不出温姑娘的下落。
地上干干净净,墙壁上也没有任何记号……
盛尧山凭着将军的直觉,挑了一个方向,骑在赤兔之上,呼喝着,一路追了过去。
“娇雪。这事你真的参与了吗?可是你为何要对付温姑娘?”一路上,盛尧山的心中不住的思踱着,可惜未果。
赤兔载着盛尧山,一路追到了醉仙楼外,当然。独一份就在对面。
其实,早在片刻前,段七早已将载有温柔的马车停在了独一份的后门外。
“七爷,这是什么?”独一份的伙计好奇的帮忙接应问道。
“猪肉!”段七拍了拍那个装有温柔的麻袋,糊弄道。
“猪肉,这猪也忒瘦了点吧!您瞧这分量,远不足以往的那些老母猪好呢!”伙计轻轻掂量了一下。戏谑道。
“你懂个屁!这可是头上好的精瘦小猪,整个省城就属我独一份有!哈哈哈哈!”段七推开那伙计,根本不让其插手,自己扛起麻袋,轻松的往库房去了。
那里,有整个省城所有酒楼饭馆所没有的冷库。专门是为了冷藏新鲜蔬果肉类所打造!
里面的寒冰,更是段七巴结京城的权贵换来的。
由此,独一份的酒楼里,可以不遵循季节时令,常年都有新鲜的蔬果肉食享用!
赤兔追至独一份门前。不住的用蹄子击打着地面,不时的发出嘶鸣声,久久不愿离去。
“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对面的醉仙楼是温姑娘以前待过的地方,我知道你也在担心温姑娘,可眼下我们得去找温姑娘!驾!”盛尧山轻轻的抚摸着赤兔的鬃毛,轻抖缰绳,虽是赤兔百般不愿,可还是向着省城外奔去。
怪谁?醉仙楼和独一份本就是面对面,赤兔在两处酒楼之间徘徊,盛尧山哪里能读懂赤兔的心意。
此刻,松涛先生的小院,任越虽是躺在床上,心中却是像一万只蚂蚁在爬。
为何我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了,伤的还是脚!
盛尧山,也不知道你这个猪头能不能寻着温姑娘!
任越心中那个焦急啊!
“小姐,您猜,那个段七会把那小蹄子如何处置?”窗外,玲珑的声音虽是轻轻的,可在任越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段七?难道刚才那个贼人是段七?”任越心中已是有数。
“哼,一个酒楼的厨子,除了会使刀,量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点子!那小蹄子因为之前的比试,在省城颇为露脸,如若不然,直接卖去青楼妓馆,也未尝不可!段七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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