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正笑得脸上的肥肉都颤了,心里美滋滋的,心道,我闺女,果真是个学厨的好材料!
蔡米隐在一旁频频点头。
“柔儿,今儿你做的这道菜,我们不妨推广出去,回头我让李掌柜打制些小号的铁锅,专供盛制喝饼所用,省城地处西北,民风豪爽,想必这道不拘小节的喝饼,定能获得食客们的好评!”温守正乐道。
“爹。说的是呢!其实这配合喝饼的菜肴,也不必拘泥于味道鲜美的鲫鱼。”温柔顿了顿。
“只要是汤汁浓郁的菜肴,譬如烧排骨、烧泥鳅、烧杂鱼、烧蹄筋……都可以作为喝饼的菜式,倘若要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还可以加些黄豆芽、千张、芹菜、莴笋等进去,这样,荤素搭配,不管是汉子还是姑娘,亦或是老人、孩童就都可以吃了!”温柔说的眉开眼笑的!
“哎呀,柔儿,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温守正大喜。
父女二人一拍即合,默契自在心中交汇。
“爹,午饭也忙得差不多了,柔儿有事要出去一下。”后厨简单而匆忙的午饭过后。温柔的心思终究还是收拢了回来。
“去吧,早些回来就是。”温守正应允。
出了醉仙楼的门,温柔一路小跑,直奔南宫雪的住处。
今日,乃是南宫雪最后一日待在省城了。
任越简单用了些饭菜。正在和南宫雪闲谈。
“想不到南宫小姐也善厨艺。”任越淡淡的笑着。
“会做一点儿,大部分是因为要照顾病患,有时需要亲力亲为。”南宫雪应道。
“这道虾饺却为任越一生初见,想不到虾子也可以包在饺皮中。”任越道。
“虾子中富含丰富的蛋白质,你的伤口又过了感染期,正是恢复期,多吃些蛋白质对愈合有好处!”南宫雪大方的应答。
“蛋白质?”任越愣住了。那是何物?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南宫雪开门,温柔裹挟着一道明媚的春阳,就那么宛若春风进来了。
“任公子,雪儿姐姐!”温柔施礼。
“柔儿妹妹可曾吃过饭了,这有我亲手包的虾饺。你尝尝看!”南宫雪笑着将温柔拉了过来。
“本该是我包饺子来给雪儿姐姐送行,哪有还吃姐姐饺子的份啊!”温柔寒暄着,禁不住那香味,还是品尝了一只。
“黄瓜、虾仁、虾皮、火腿、鸡蛋、木耳、春笋、豆腐、还有一点点胡椒。雪儿姐姐,你真会享受啊!真好吃!”一口饺子下肚。温柔已然将其中的配料都说了出来。
听得南宫雪和床上的任越面面相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一口说出所有的馅料来呢!
“嘿嘿,人家是厨娘嘛……”温柔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唐突了,生怕自己重生的异能吓着别人,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都说大厨的味觉厉害,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南宫雪寒暄着,随即示意温柔往书桌上看。
白纸黑字,满满的记录着昨夜任越最真实的亲历。
温柔拿起宣纸,双手轻轻发抖。
“这……这是……”她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温姑娘!”任越斜斜的倚在床边,声音平稳。
“起初,我也是不敢相信,因为今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了那些……温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任越缓声道。
“柔儿妹妹,任公子现在肯相信我们说的话,你快说给他听!”南宫雪也好奇了。
“我……”温柔迟疑了,要怎么说呢?难道要实情相告,说我是重生来的,前世和他有过一段感情的纠葛……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是堂堂任洪亭大将军、一等定国公府上的三公子,又是名满京城的“无双公子”,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厨娘,纵是能抛弃前世的记忆,和他友好相处,不过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和一个民间普通的厨娘,相差得简直天上地下,即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平添嘲讽罢了!
想到这,温柔从嘴边硬是挤过一丝笑意,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正文、292 固执的人
“之前小女子一直思慕任公子的名望,便在任公子初来咸阳时,那日城外的出手相救,已然令小女子终生难忘,故而在心中对公子念念不忘,没曾想机缘巧合公子随松涛先生一行,却与小女子一家偶遇结识直至现在,所以小女子常说的以前,就是指咸阳的那些事儿,想必公子都忘记了。”温柔低头搪塞道。
“可是,柔儿妹妹,你不是说你们之前相恋……”南宫雪觉得怪异,这丫头今日的状态怎么不太对啊!
“哦,那都是小女子在心底暗暗思慕无双公子的美名,任公子的学识才貌早已在小女子的心中,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能够抵挡得过任公子的风貌呢?”温柔继续搪塞着。
虽然这些话,句句表达着一个女子的思慕之情,可毕竟是女子的芳心,即便是泼辣爽快的温柔说来,也是句句令人脸红心跳,好不羞怯。
温柔一边说着,一边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心口不一的谎言早已使得她面色绯红,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会让面前这俩聪慧的人儿看出了破绽。
“可是……”南宫雪稍稍迟疑。
“这话若是旁人说来,任越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可是出自温姑娘的口中,呵呵,温姑娘夸赞,任越收下了。”任越面色从容,微微笑道。
“是啊是啊,当初天缘师父来到时,见任公子头疼难耐,还特意叮嘱,说是公子的体质每日须得按时浸泡药浴粉,否则便会气息失调,冲撞头部。公子,不如让小女子替您回去取些药浴粉至此,也好今晚使用。”温柔提醒道。
“有劳温姑娘。”任越也不推辞,顺说推舟的应道。
“只是南宫小姐,任越有一事不明。”任越转身继续问道。“为何任越一觉醒来。竟对昨夜头疼一事完全不记得呢?”
“哦,这个……兴许是公子气息失调所致吧,习武之人通常会理气调息,许是暂时气息阻滞了思绪。也说不准。”南宫雪心中多有怀疑,可又见温柔如此言说,也便随了她,胡乱编了个托辞搪塞过去。
“哦,也许吧。那就有劳温姑娘前去取药浴粉了,只是切莫和旁人提及任越在此一事。”任越拱手道。
“公子放心养伤即是。”温柔道。
“柔儿妹妹,你明明看到了实情,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从任越的房中出来,南宫雪一时没忍住。
“雪儿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当真是要他忍受头痛之苦?”温柔反问。
“昨日你不是也同意了吗?要想找到任越头痛失忆的秘密,除非使用此法!”南宫雪有些气恼。
“可是,雪儿姐姐,柔儿看到他记下的那些疼痛的细节,实在于心不忍……柔儿情愿他不要忆起当初……”温柔痛苦不堪道。
一行行潇洒飘逸的字迹。清楚的映现在温柔的头脑内,虽是看着写在纸上的记录,却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他疼,她更疼。
“你啊……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那小子之前答应了娶你又悔婚了不成!瞧你这把自己难为的样子!唉……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敢怒敢言的柔儿妹妹!算了算了,不管你了,明日一早我就返京了,届时他就交给你照顾了。不用担心,他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要稍加休养,便会恢复如初的。”南宫雪叹了口气,又气又不舍道。
“多谢雪儿姐姐体谅,柔儿在此拜别了。他日若是有机会,定当报答雪儿姐姐的相救之恩!”温柔施礼。
“快快起来,这么说就见外了。那个花样美男的小子,人看着挺不错的!倘若你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倒是希望你们俩能够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毕竟有缘就要好好把握,莫像我,想爱却是无能为力……”南宫雪话里有话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温柔一个人琢磨不懂,难道雪儿姐姐也有心上之人?也有这隔世不能言说之痛苦?
不能够啊!以南宫太医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雪儿姐姐也算是出身名门啊!这身份难道也有尴尬之苦?温柔疑惑不解了。
因为昨日临行之前,松涛先生有托,说是让温庭今日前去找他,温柔便借着和哥哥一起去的理由,偷偷溜至任越的房中,熟练的取了些药浴粉,装在了身上,又借口酒楼有事,提前溜了出来,再次将药浴粉送至了任越手中。
南宫雪看了直摇头,唉!温柔啊温柔,你这是何苦啊!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了!你怎么就狠不下这个心呢!
夜再次降临了,温柔躺在床上,心中思虑过甚。
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有如皮影戏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明日,南宫雪就要走了,省城便少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南宫雪带给自己无所求的帮助,温柔的心里便腾起一丝酸涩的甜蜜。
“南宫小姐。明日就出发了,您早些休息吧。”南宫雪的住处,早已复原的刘大厨收拾好了行囊,前来给南宫雪送了杯白菊枸杞茶。
“有劳刘大厨,明日还需赶路,你也早些睡吧。”南宫雪点了点头。
既是答应了温柔,要照顾刘大厨的安危,打从明日起,南宫府上便是多了一名手艺高超的大厨!
夜色渐浓,南宫雪品了一口地道的枸杞白菊茶,正准备放下医书安睡,却不料。
“嗬嗬。”隔壁传来阵阵微弱的痛苦不堪的呻吟声。
“任越!”南宫雪随即推门而入。
只见任越早已滚落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捂住头部,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几欲昏厥。
“喂,任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南宫雪旋即上前,一把扶起地上的任越。
“南宫小姐……别……别管我。”任越艰难的睁开眼睛,微弱道。
“喂。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啊!”南宫雪急了。
任越不语,只是眼睛直直的望向书桌。
南宫雪一时不知所措,又不怕不明原因。搬动病人有误,干脆轻轻放下任越,快步走向那桌边。
白纸黑字,赫然的写着今晚的真实。
原来……原来任越并没有重新浸泡药浴,他还在继续体验着没有药浴粉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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