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盛尧山抱拳,带着饱餐后的将士们,飞身上马,嚯嚯而去!
“老板,这豆脑怎么卖?”任越见盛尧山带着部下走远了,转身问了句。
“一文钱一碗!客官您要烧饼吗?”那卖豆脑的大叔刚说完,看见任越不由呆住了。
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儿,还偏偏是位公子!
就连坐在摊前的一干食客们,此时也都纷纷抬头愣在哪里!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中热乎乎的豆脑!
任越面色尴尬,原本打算坐这喝碗豆脑的,一见这阵势,若自己真坐在这里,还不得招来整条大街的人围观!
摆手笑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说罢,牵着映雪长长舒了一口气,朝醉仙楼去了。
“哟!公子,您来得早了些,不如等中午……”柱子正在搬门板,抬头瞧见这个仙儿一样的白衣公子又来了,还来得如此之早!
昨儿个他不是随贵客一起来醉仙楼用餐的吗?怎得今早一人前来?
任越也不睬他,自顾自的从醉仙楼大门进来,也不往雅间去,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就那么翩翩落座了。
“公子……您这……”柱子顿在那里。
“小二,这是银钱,你去外面给我买些干净精致的点心来,剩下的都赏你了。”任越说着,从怀里取了些碎银。
“好嘞!公子稍后!”听说有钱可赚,柱子跑得比兔子都快!
“哎呦喂!柱子!一大早被狗撵了不是?!”柱子跑得匆忙,不想在门外,竟和温守正撞了个满怀!
“温大厨好!柔儿妹子好!”柱子笑嘻嘻的挠着头,“昨儿个那位白衣公子又来了,让我给他买些早点。”
“任越!”温柔脱口而出。
“柔儿,你刚说什么?”温守正一愣。
“哦,昨日我伺候几位贵客用餐,偶然知道那位白衣公子姓任名越。”温柔吐了吐舌头,胡乱编了个谎,心中乱得很,差点就露馅了。
“哦,这么早,这位任公子别是有什么事吧?”温守正暗自嘀咕,生怕再来突然袭击,让他们后厨再备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柱子哥,要不我去买吧!一会儿李掌柜来,找不见你,又该絮叨了。爹,你去问问,看看任公子所来何事?”温柔说完,直接从柱子手里拿过银钱,问都没问就跑开了。
任越的口味她最是清楚不过,虽然在极力的回避着前世的故人,可当真听说他还空着肚子时,温柔又不假思索的陷了进去。
“老板,一份糯米糕,不要加糖!”温柔直奔咸阳最有名的点心铺子。
软糯细滑的糯米糕,热乎乎的刚出锅,未加入白糖,自有股糯米的醇香在其中。
温柔怕糕冷了,小心翼翼的将其包好,裹在怀中,一路小跑着,几次险些跑掉了鞋子。
便是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温柔才故作镇定的将依旧温热的糯米糕从怀中取出,又慢悠悠的走进了醉仙楼!
“给!这是找的钱!”温柔将糯米糕和碎银放在任越面前,转身朝后厨去了。
任越半天没反应过来。
方才见柱子进来,只是随口提了句换别人去买了。
他原以为买来的早点无外乎油条、烧饼、火烧、肉包。
可没曾想,此刻放在他面前的,竟是他最爱的糯米糕!
买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十二岁唤作温柔的丫头!
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任越眯着眼睛,笑了。
糯米糕朵朵精致,丝丝冒着热气。
任越修长白净的手指,拈起一枚,放入口中。
这糕……
竟是他最爱的口味——本味无糖。
“给,喝点茶吧!”一杯醇香的普洱,冒着甜香的热气,呈现在任越的面前。
再看时,只见宽大的棉袍里,包裹着佳人的倩影,温柔就那么款款而去了。
056 似曾相识
这丫头真是有趣,好像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似的。
任越在心中微笑,品着普洱,尝着点心,昨日晚饭的煎熬,一时烟消云散。
任越就那么坐在前厅里,不多时,醉仙楼的活计们纷纷开工。
李掌柜生怕今日贵人老爷再来用餐,一时忙不过来,便带了红袖前来帮忙。
乔老爷经过昨日的折腾,自然不甘怠慢,依旧带着乔子章前来候着,生怕今日赵敬一再带松涛先生等人前来。
说来也巧,这一主一仆,各自带着儿女,竟在醉仙楼门口遇上了。
“乔老爷好!子章少爷好!”李掌柜带着红袖问候道。
“早!”乔老爷笑呵呵道。
乔子章随之望向红袖。
一双杏眼再一次的遇上了那明亮的眸子!
红袖的双颊立时升起一丝淡粉。
自那日醉仙楼相见,“乔子章”三个字,便深深的印在了这个十三岁少女的心中。
虽是一面之缘,可冥冥之中,似乎有根无形的绳子,将这两人紧紧的栓在了一起。
“今日依旧不可马虎啊。”乔老爷说着进了门。
“任三公子!”乔老爷和李掌柜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借贵宝地小坐,中午顺便在此吃个便饭!”任越道。
“前厅人多吵杂,还是请任三公子移步雅间吧!柱子,你死哪去了,滚过来!”乔老爷前一句还是儒雅有礼,后一句直呼柱子,却是嗓门颇大!
任越浅笑,也不推脱,随了柱子,还是去了听竹——他第一次来醉仙楼的那个雅间。
“公子,这个给您消遣!”一会儿,柱子颠颠的跑了进来,送来一本《黄庭经》。
“哦?”任越眼前一亮,正不知如何打发无聊时光,如今不仅有茶有食,还有出道之书,只可惜已是日上三竿,若是皓月当空,便是极好的对月诵黄庭!
“小二,这书……”任越问道。
“哦,是柔儿妹子让送来的。”柱子道。
“温姑娘?”任越惊讶道。
自己的饮食喜好,如此默契,也许能用巧合来解释。
可这本《黄庭经》,自己没与任何人提过,她怎么知道?
任越的心中仿佛一只蚂蚁缓缓爬过,酥酥痒痒。
晨间的闲暇,很快度过。
午饭时分……
“公子,您要来点什么?还是以茶入菜?”柱子拿着菜谱,恭敬问道。
“不必,素闻醉仙楼咸阳第一,不如给我推荐些招牌菜吧!”任越冲着柱子微微一笑。
“好嘞,招牌菜,咱们醉仙楼最有名的便是红焖肘子!那肘子,肥得流油,公子,你只要一咬,那油!滋滋的望嘴里流,那个香啊!”柱子提到此菜,说得两眼冒光,口水直泛。
任越闻言,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心下叹了口气。
“额……还有什么特色菜?”
“有!醉仙楼的烤鸡,那是一绝!皮脆流油,入口即化,那个鸡油香啊!管保让您吃一口想两口!”柱子说得口沫横飞,几次都停下来咽了下口水,才得以继续!
任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没有清淡一点的?”
“清淡的?有!凉调牛肉!那牛肉劲道极了,肥瘦得当!让您满口生香!若是再就着朝露美酒!嘿嘿,公子,那个美啊!”柱子说得眼睛都乐弯了,仿佛那盘牛肉就在眼前,手中恍若举着一杯朝露美酒!
“咳咳,去请温姑娘来吧!”任越实在听不下去了。
“温姑娘?本店没有温姑娘这道菜啊?”柱子一愣,“哦哦,您说柔儿妹子,好好,这就去叫!”柱子恍然大悟,直奔后厨。
“柔儿妹子,那俏公子叫你!”柱子故意提高了嗓门。
“叫我?”温柔愣住了。
“嘿嘿,我看那公子也就你能降住,嘿嘿,那公子好像对你……”柱子嘿嘿道。
“再胡说!我告诉李掌柜去!”温柔恼了,扬手便要打来。
柱子抱头,直奔李掌柜的帐台。
偏偏此时,红袖出来了。
“柔儿妹妹,可是柱子又欺负人了?”红袖虽是深闺小姐,可掌柜之女的风范却是拿得十足。
“红袖姐姐,你陪我去雅间吧,不然柱子哥又胡说了!”温柔一脸娇嗔。
“雅间?莫不是爹说的那个任三公子?”红袖显然听说了些许关于任越的轶事,一脸兴奋。
看来“无双公子”任越的风貌,果真人人都想领略呢!
听竹的门再次被缓缓推开,两个女孩子出现在任越的面前。
一个水粉色的衣裙,虽比不得官宦人家的环佩叮当、珠钗缎带,可也是精心装扮,精致俏丽。
一个依旧是略显宽大的灰蓝色旧袄,一条简单的发辫,明亮的眸子,白净秀气的脸,出尘不染,仿佛山谷里幽幽的水仙,就那么静静的开在塘边的石上,不争,不艳,却是如此的灵秀动人,微微的暗香,沁人心脾。
想来红袖也是第一次见到任越,虽已是做好了惊叹的反应,可真正见到任越时,整个人却还是呆在那里了。
“不知任公子要吃点什么?”温柔暂且不顾痴状的红袖,率先开口。
“做些你们醉仙楼拿手的,清淡就好!”任越不知怎的,一见温柔,心情出奇的好。
“清淡的?荷塘小炒、清蒸鳜鱼、大煮干丝、酒酿圆子、银耳百合羹、豆沙春卷、原味山药、栗子糕……不知道任公子看上了哪道?”温柔一口气报出了若干菜名,可就是没有一道是用茶叶烹制的。
“每样都来一份吧!”任越倒也不挑拣,索性照单全收。
“每样都要?吃得完吗?”温柔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身材匀称修长的任越。
“呵呵,温姑娘照做便是!”任越也不争辩,轻轻笑了,坐下继续潜心翻看《黄庭经》。
明亮的光线下,翩翩白衣少年郎,美得如天上的云朵,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仿佛世间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窗扇微开,有风吹入,淡淡的抚着任越的发丝,看得人心中痒痒的。
“好的,任公子稍后!”温柔拉了拉依旧痴醉的红袖,转身离去。
057 仅限堂食,概不外带
“红袖姐姐,看呆了吧!”温柔取笑道。
“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儿,还是个公子!”红袖赞道。
“好看有什么用!挑食得厉害!姐姐倘若觅得他为郎君,难伺候着呢!”温柔打趣道。
“这般佳公子,哪会看上我?”红袖并不恼,心中却忽然闪过乔子章的影子,她定了定神,笑着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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