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您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吗?”一旁,刘章心烦气躁的追问道。
“不过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章儿。你回去吧。”丽妃娘娘视线不看刘章,只是淡淡的说道。
“母妃,孩儿有话要问您!”刘章不依。立于原地不走。
“回吧,夜深了。”丽妃娘娘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慢慢起身,单薄的手臂无力的支撑起优雅的身姿。
“母妃!您和盛丞相是否有事瞒着孩儿!”岂料,刘章非但不走,反而是在丽妃娘娘身后突然一语。
惊愕!
丽妃娘娘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旋即顿在那里。
她不语,也不转身!
刘章快步上前,绕到丽妃娘娘面前,紧紧的抓握住她流畅的肩膀。摇晃道:“母妃,您可曾认识一个姓夏的老妇?!”
惊愕,从丽妃娘娘的眼中流露。
“夏嬷嬷?!”盛尧山从那瓦片的缝隙中听得真切,不由心中一惊!
那个神秘的老妇,起初是被自己从客栈救走,随即被南宫雪安顿在南宫府的药房,可待他们再去探望时,却又早已没了踪迹!
难道,那个夏嬷嬷真的是被刘章带走了?!
盛尧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旋即又渐渐清醒了起来。
那夜。在那个京郊的小客栈里,隔着一扇门,也是在这样一个缝隙中。他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刘章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说,丽妃娘娘和爹……
盛毕极费劲了心思想要灭口的人,就是生怕事情败露!
而那夜,自己则因为一时的于心不忍,才将盛毕极打晕,将夏嬷嬷救出!
自那以后,盛尧山每每入宫,便会有意识的回避刘章!
他心中早已知道这个秘密,可刘章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他生怕他与刘章站在一起。会引人注意。因为即便是同父异母,那眉眼之间。也是颇有几分相似的。
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喜好……
盛尧山突然怔住了!
那日。刘章留宴相府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中!
他也爱吃那油焖大虾,尤其还是要放了蒜蓉!
这菜乃是自己和娇雪自小最爱吃的菜,只是因为此菜乃是盛毕极所点,交代厨房一定要如他所言去炮制!
只是,盛尧山不知,那菜原本是丽妃娘娘最拿手的菜品之一!
在没有刘章,没有自己,没有盛娇雪的时候,在那个盛毕极和当年不是丽妃的婉梅无忧无虑流连宫外的时候,那一道道美味的菜品,便是在婉梅的巧手之下,一一烹制进盛毕极的胃中。
“梅,这些事以后不用你做,让下人们去做就好了!”当年,盛毕极放下筷子,满口含香的笑道。
“下人们做的哪有自己亲力亲为的好吃?往后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亲手将这些美味做给你和孩子们吃!”婉梅莞尔一笑,令人倾醉。
于是,放了咸桂花的山药翅羹,还有那猴头菇顿山鸡,那美味丰富的味道,便清清楚楚的印刻进了盛毕极的脑海中。
以至于后来婉梅入宫成了丽妃娘娘,他也依旧循着婉梅的味道和记忆,将这些美味做给盛尧山和盛娇雪去吃!
许是因为冥冥之中的联系,两个孩子一吃便是成立最爱!
还有那丽妃娘娘最爱的小点,马蹄糕!
相府的厨子手艺变化多端,做出的点心也是万千变化!可唯独那道马蹄糕,依旧是按照盛毕极的意思,保留原汁原味,永远的成了相府常年必备的一道小点!
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当初朝中内外对刘章多有微词的时候,盛毕极总是在暗中极力相助,每每刘章来相府,盛毕极也都笑脸相迎,慈祥和蔼!
于是,当刘章让宝成来提前,说是意欲迎娶盛娇雪之时,盛毕极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因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他们是不能说的兄妹!
一瞬间,盛尧山的思绪理得清清楚楚,他有些后悔,今夜叫任越一起来,若是下面刘章说了什么,或是丽妃娘娘说了什么,那便是他盛家最大的家丑!
自古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秘密!
“不认识……”良久,丽妃娘娘坚定的摇了摇头,旋即艰难的迈开脚步,意欲向内室走去!
“母妃!孩儿见到了那姓夏的老妇,她满口胡言,孩儿已是将其除掉,免了后患!”便是在丽妃娘娘迈步的时候,刘章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嗯。”丽妃娘娘的声音无助到有些悲切,只是她一直背对着刘章,垂下头去,刘章没有看到此刻她的眼中早已溢满了泪水,只是盛尧山立于屋顶,也无从发觉此时的丽妃,早已是泪痕满面。
☆、527 又见马蹄糕
这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能让她处心积虑的策划者谋害皇上,又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挺身而出,一力承担?!
原来,自己拼尽性命救回的那个姓夏的老妇,早已被刘章灭口杀害!
盛尧山不解了,待到任越轻轻触碰他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眼中也是溢满了泪水。
只是,天黑,任越一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看来今夜,我们是等不到要的答案了,回去吧!”任越轻声说道。
“你先回吧!我再等等。”盛尧山不依,坚持留下。
“那我也陪你等。”任越轻轻摇了摇头,清冷的北风中,两个黑影愈发显得模糊。
“娘娘,您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可从未曾见过您有害太子之心啊!”刘章走后,麝月焦急的催问着丽妃娘娘。
“太子命该绝于此,即便本宫暂时无心伤他,他也终究因自己的贪念枉死!怨不得其他人!珠儿的事,本宫也是事发才知,那丫头虽是懵懂,却也是随了本宫的一桩心愿!对了珠儿呢?”丽妃娘娘依旧绝口不提事情的真相,只是不咸不淡的说着,她哪里是什么事发才知,珠儿是她甘露殿的人,一举一动她自然知晓,只是即便知道她每每入夜前去太子府相告菜谱一事,却是从未加以阻拦,假借他人之手除去心头之患,不动声色,这才是丽妃娘娘的高明之处。
“娘娘,珠儿胆小怕事,在太子暴毙的当日,已是悬梁自尽。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对不起太子,一心想帮他,没想到却是害了他!而且……”麝月轻轻的叹了口气。
“而且什么?”丽妃娘娘的眉眼微微抬动了一下。
“收敛的宫人在处理珠儿的尸首时。发现珠儿已是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想必是太子的骨肉吧!”麝月再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任越和盛尧山在屋顶上听得大惊!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看似平静。实则却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珠儿自缢了?还怀了太子殿下的骨肉?!
“唉……作孽啊!想那太子殿下也不是真心带她,无非是想利用她的天真而已!堂堂一国太子,如何能娶个宫女?!真是笑话!”丽妃娘娘的笑轻飘而轻蔑,良久,又顿了顿,继续道:“传令下去,封锁消息,若是皇上醒了。也不要提及此事!免得他伤心。”
“娘娘,您到底还是在为皇上着想。可是,您为何又要如此……”麝月动情,不懂。
“皇上……呵呵,他待我不薄,只是……”丽妃娘娘笑而不语。
“只是什么?”麝月不解。
丽妃娘娘不再多言,挥了挥手,麝月躬身退出。
“有的人即便对你再好,可终究是毁了你一生的人。”
此刻,整个寝殿里只有丽妃娘娘一人。她幽幽的自言自语道。
盛尧山似乎是听明白了丽妃娘娘的意思,那待她好又毁她一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刘恒!
难道说,时至今日,她的心里依旧装着爹?
难道说,她一个弱女子,处心积虑的谋害皇上,说到底,却是为了爹?
盛尧山不解了。
“真是不懂,难道皇上还毁了她的一生不是?”任越在一旁暗自嘀咕着,眼神示意盛尧山一并离开。
宁谧的夜由此过去。又是一个清冷的白日。
刘恒依旧昏迷不醒,御膳房的灶火上依旧温热着时刻准备出锅的养生粥。
“怎么样?如何?”见像往日一样。任越刚到,温柔再次迎了上去。
“说了些听不懂的话。说什么有个姓夏的老妇,然后丽妃娘娘似乎还对皇上有成见。”任越说罢,便一五一十的将昨日的一切仔细的说与温柔听。
“夏大娘!”温柔心中一惊。
“你认识?”任越好奇了。
“此前,雪儿姐姐还在世的时候,一日,我与她去白龙寺尝素斋,无意间救的一个老妇。”温柔仔细回忆着。
“白龙寺?老妇?那后来呢?”任越继续追问。
这也太怪异了,堂堂佛寺里,居然能救出老妇!
“起初我们也觉得奇怪,那佛寺中都是僧人,何来的老妇?可看那老妇奄奄一息,雪儿姐姐便仁心大发,将其救了出来,安顿在京郊的一处客栈。后来,因为一时忙于宫中的琐事,有段日子没去探望了,再去时,那客栈的伙计却是告知,那位老妇早已不在。”温柔仔仔细细的说着。
“哦?那白龙寺的僧人可曾说过什么?那老妇又说过什么?”任越继续追问。
“白龙寺的僧人早已看破红尘,自然是问什么都不会说的,便是那方丈,也是绝口不谈。那老妇,起初也是闭口不言,后来慢慢能说几句话了,却是从不说自己的身世,只是说过她姓夏!哦!对了,她似乎对马蹄糕情有独钟!当初雪儿姐姐还让我留心京中喜欢吃马蹄糕的人家!”温柔突然想起了什么!
“马蹄糕!”任越心中一惊!
那种清甜的小点,说起来寻常的很,可这个时候提及,他的思绪里突然也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自打和盛尧山关系恢复后,那小子常和自己外出喝酒!
每每外出之时,路过买点心的铺子,总要买些马蹄糕回去,说是他爹盛毕极喜欢吃,连带着他和他妹妹也都喜欢吃了。
“怎么?你知道关于马蹄糕的事?”温柔也好奇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似乎盛尧山说过,他爹喜欢吃马蹄糕!”任越回忆道。
“盛丞相!”这么一提醒,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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