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快速转移。
众编辑还嫌闹不够,口哨声、欢呼声、尖叫声、调笑声统统出来,更有甚者边尖叫,边把三件情、趣内衣分开,分别扔与不同的人,苏韵急得满脸通红,大声求饶:“当我求你们好不好,美女们,别闹了,别闹了!”
编辑室是一贯疯闹惯了的,众编辑见有这样的乐趣,哪肯轻易放过?欢呼声、尖叫声、口哨声、调笑声越来越大,情趣内衣也被扔地越来越快。
此时编辑室的状况俨然如燃起熊熊大火,而且火势愈演愈烈,苏韵再怎么求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完全无济于事。
苏韵简直是焦头烂额,完全没法处理这已然失控了的场面。
正在苏韵叫苦不迭,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见众编辑把情趣内衣都扔回她身上,苏韵简直如临大赦。可旁边的女汉子专题编辑,还火上焦油,拿起包裹中的字条念到:“我想你会需要它,在秦大哥需要你的时候。”
念完,没有意料中的暧昧欢呼声,女汉子专题编辑侧头,然后立刻乖乖就坐,编辑室顿时悄然安静。
知道情况不妙,苏韵急忙转身,原来……主编站在编辑室门口,一脸即将发怒的表情。苏韵心虚地低头,低头后发现自己,竟然怀抱着三件挑逗意味十足的情趣内衣。
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苏韵此时感受得真真切切。
主编冷着脸说了句“苏韵跟我过来”,就转身离开。
苏韵把身上抱着的物件塞进包包,拉上拉链,还觉不保险,再放至抽屉,锁好。起身离开,身后一众“罪魁祸首”,都用同情又无辜的眼神望着她,送她“英勇就义”。
苏韵敲门而入,主编说“坐”。
坐定,主编开口,言语真诚:“是不是跟陈墨再无半分可能?”
“是。”
“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
见苏韵不答,主编知她有些为难,换一个方式问:“是不是因为刚刚所言的‘秦大哥’?”
“是,但不全是。”
主编看着苏韵,示意她继续。苏韵想,既然陈墨已经查到500万的事,而今天被编辑室这样一闹,现在对主编遮掩,就再无意义。所以就跟主编直接说明。
“跟陈墨分开,是因为我父亲被陷害私吞公司公款500万,已经告上法院,二审结束,判刑20年。对方不接受私了,我们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坐牢,所以,找了人出面还了钱,摆平了这件事。而他处理这件事的条件是,要我两年时间。”
“他姓秦,是什么人?把500万还他都不行吗?”
“他不缺钱。”
“他喜欢你?你们最后能否走到一起?”
“他喜欢我?或许吧。但要走到一起,基本不可能。我们约定是两年,两年后我会离开。”
“那陈墨等两年,你会再接受他吗?”
“未来怎样,我真的不知道,不能给陈墨任何保证。主编,两年的事千万不要告诉陈墨,不要让他等。我已经亏欠他太多,如果再耽搁他的未来,就真的太过罪孽深重。”
“陈墨,一直是实用主义的工科男,那些浪漫的情怀从来都没有。可你知道,跟你第一次见面后,陈墨跟我说什么吗?
跟你见完面,都晚上十点多了,他没回家,而是立刻跑去我家,执意让我问你你对他的印象如何。得知你对他印象不错,他激动地抱着我在客厅里转了十多圈,他说他终于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他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爱情来临,他说如果你们恋爱他会好好感谢我这个红娘,怎样感谢都行,我怎样宰他、使唤他都行。他心中有多高兴你知道吗?
可是,你父亲出事,你拒绝陈墨之后,陈墨整个人完全蔫了,不刮胡子、不洗脸、不吃饭,家里劝他说也许你有苦衷,陈墨立即有了精神,奔去找私家侦探,用了两个月时间查清楚整个事情,卖掉房子、卖掉车子,连家里给他准备娶媳妇的钱都拿了,可是还不够,还差很多,后来他逢人就借钱,说是一定要凑够钱,一定要让你自由。
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终于凑够五百万,那是两个月来,陈墨第一次笑,像小孩子一样纯真的笑。那一刻,我觉得陈墨整个人都活了,有生命力了。
他去找你,把钱给你,让你把钱给那个男人,陈墨问我,他一遍一遍不停地反复地问我,是不是他离幸福就真的只有一步之遥,是不是韵儿真的要属于他了。
可后来,你告诉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陈墨学会了抽烟、酗酒。我们都劝他,小姨、姨丈、我爸、我妈全部都劝他,可陈墨一句话都不说,我陪陈墨聊天,陈墨就一直喝酒,等把所有的酒喝光了,陈墨醉得一塌糊涂,抱着我边吐边哭,边跟我说‘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有多想拥有她,多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呵护她。没有她,我觉得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轻飘飘的随时都会倒下。’
苏韵,你知道吗?这是陈墨五岁以后,第一次哭。所有人都说小姨、姨丈给陈墨取错了名字,那个像阳光一样灿烂,温暖身边每一个人,带给每一个人欢乐的暖男陈墨,怎么会沉默!可现在,我觉得这句话是如此残忍!陈墨,不是不会沉默,遇见让他沉默之人,他真的会永远沉默下去!
看到小姨因为担心他,生病住院,陈墨自责,答应家里不再消沉,可你知道,他现在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吗?”
主编悲伤难耐,用手捂住嘴,阻止即将到来的失控,深呼吸,良久,继续说。
“他对每一个人笑,笑得很认真,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几乎吃不下饭,整个人越来越廋,瘦到皮包骨头,甚至大把大把地脱发,小姨、姨丈不放心,请医生来看,医生说他整夜失眠,身体素质急剧下降,东西吃不下,更吸收不了,需要输营养液才能维持。
我们怕陈墨出事,每晚小姨、姨丈、我、我老公、我爸、我妈是轮流守在客厅,守着陈墨,我们经常听到陈墨半夜一个人哭得悲痛欲绝,去他房间,才知道他是做梦,从梦中撕心裂肺地哭着醒来。
姨丈身体一直很好,最近被检测出来患了高血压,几次都被陈墨的状态吓晕过去。陈墨觉得很对不起家里,他现在开始认真生活,认真吃饭,认真上班,可是你知道,他整个人都麻木了,有一次切橙子给我们吃,我们问他手疼不疼,陈墨说不疼,低头看自己的手,才看到手指的肉被削掉一块,正在大出血。
家里劝他再重新找一个好女孩,陈墨说,他终于明白‘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是多么残忍,他的爱情只属于韵儿一个人。
苏韵,你知道我有多自责,你知道我骂过自己多少遍,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要是当初不介绍你们认识该有多好,要是陈墨还是当初那个阳光乐观,带给所有人欢乐的暖男陈墨该多好!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主编说得声泪俱下。
苏韵早已泣不成声。
许久之后,主编情绪稍微平复,问苏韵:“如果两年后,你会离开,给陈墨一个机会好吗?”
苏韵泪流满面着摇头:“两年的事,不要告诉陈墨。世间最残忍的事,就是给别人希望,再让他彻底绝望。未来,我真的不知道会怎样。如果两年后,我的心能够属于自己,我会用一生来报答陈墨。如果不能,就是今生无缘。”
苏韵的话说得如此隐晦,可明白人还是一听就懂。其中的含义,再清楚不过,不是吗?
“因为……秦先生?”
“我恐怕……已经……”
或许,世间最残忍的事,还多了一样——你没有的努力、等待的资格,就已经被宣判死刑。
苏韵对主编说:“我给陈墨写封信,麻烦主编交给他。”说完就出来了。
在苏韵被主编叫去办公室的时候,众编辑都在猜测,此去结局。可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结局是如此惨烈——苏韵哭肿了眼睛回来。
旁边的编辑,一拥而上,纷纷道歉。
苏韵说:“不是因为这件事。”然后安抚大家回到自己座位上。
苏韵撕了日记本的纸,给陈墨写信,写完已到了下班时间,拿去交给主编,回来时,电话响了,是秦慕。
秦慕说:“我去接你。”
苏韵赶忙拒绝:“不要,要去哪里,我自己去,你别过来。”
“我十分钟后到你公司楼下,明天元旦,今晚出去吃。”
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赶快收拾东西下楼,又像做贼一样上了秦慕的车。
秦慕跟她玩笑:“我从不知,我这么见不得人。”
因为陈墨的事梗在心头,苏韵真的觉得自己的每一寸幸福都写满罪恶,所以,也无心跟秦慕玩笑,淡淡地回了句“没有”就侧头看窗外风景发呆。
今天的苏韵,明显跟前几日不同,秦慕当然感觉得到。等到红绿灯时,秦慕拉着苏韵的胳膊,迫使她转身对自己,问:“今天怎么了?”
苏韵有些苦笑地摇摇头:“没什么。”
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还说没什么,谁信!
“哭了?”
苏韵知道避不过,就点头:“嗯,看了一个很悲惨的爱情故事,有点难过。”
秦慕的手宠溺地揉揉苏韵的头:“小傻瓜,跟我讲讲你看的故事。”
闲时偶尔也翻看几本言情小说,但都是大团圆结局。此刻,要一下子找悲伤的故事,无从找起。那就拿个最现成的来说,讲季羡林跟德国姑娘的故事。
简单描述完整个故事,秦慕也有些沉默。
沉默过后,秦慕声音低沉:“这个故事看多少遍都会感动,我理解。”
苏韵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暗下的天色,问:“如果你是季羡林,你会怎么办?家中有妻儿,祖国需要你,但身边的人,才是你今生最爱。”
又是沉默片刻,秦慕答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有些事不可能两全其美,必须有所取舍和牺牲。爱情在那个年代是奢侈的,已有妻儿,对他们有责任,所以,离婚定是不可能。祖国需要,对热血青年而言,回国是必然之举。这都无可厚非。
我若是季羡林,会毁掉我在德国姑娘心中的形象,让她有心嫁人。或是逼她嫁人,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