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
秦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阿姨,苏韵是什么时候决定要离开的?”
苏妈妈说:“我们吃韩国料理的第二天,也就是新闻发布会前一天。”
“什么事促使她决定离开?”
“吃韩国料理时,服务员送来了一些东西,一踏照片,几张纸,一张光盘。照片内容相信你也知道,她触动很大。第二天上午,她说想要离开。”
新闻发布会前一天上午,保镖汇报说苏韵说是见同学,后来证明,她的确是见了陈琴音,那么就是知道陈琴音怀孕,而苏韵这些天一直想要孩子,问题在这里。
“你们吃韩国料理时,谈了什么?”
“我当时劝她离开,她说,跟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卑微,跌入尘埃里,都开不出花来。可是她还是想要等跟你的结局,她不离开。只是,看了那些照片,她才突然决定离开的。”
秦慕仔细地琢磨着这几句“卑微”、“尘埃”,加上心盈说的“服装设计”,宋西文报告的“美元”,一切似乎渐渐有了脉络。
苏妈妈看了完整的新闻发布会视频,看了许多媒体的报道和文章,也更理解女儿对秦慕的爱,也了解秦慕是真心对她女儿。
只是,韵儿说的没错,真的是云泥之别。
韵儿,家里真的用心教了,她美丽、善良、纯净,可终究还是平凡。
看着新闻发布会上,意气风发、言辞缜密、恩威并施、谦逊有礼、帅气逼人、真挚深情的秦慕,家世、外貌、能力、品行、学识、气度、真情样样都是极佳的男人,苏妈妈真的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太有魅力,真的如韵儿所言,是在云端,她一直在地上仰望,韵儿遇上了,真的只有一种结局,就是……在劫难逃。
她说这些给秦慕,一是,不想让秦慕什么都蒙在鼓里,这不公平。二是,她私心地以为,若是两个人能经历起这次考验,等韵儿找回自信,有自己的梦想,那时,秦慕如果还在,那么他们或许还有可能。
至于,不告诉秦慕,接下来的事,是因为,在秦慕的那个位子上,诱惑太多,如果能够在血气方刚时耐得住几年的寂寞,那么,以后,再多的诱惑,他们也可以共同抵挡。
如果秦慕这几年,因家里逼迫,或是自己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去尝试,那是他的权利。那么,以后,韵儿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这样,没有承诺,没有束缚,没有现在,看不到未来的爱情,考验的是爱的情浓和忠贞。
考验这份爱,是否能经历时间、距离、沟通、Yu望等等这一切的诱惑。
*****
苏韵离开的一个月后,秦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宋西文敲门而入:“大哥,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秦慕长臂一挥,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空,笔记本“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发着“滋滋滋”的声响。厚厚一塌的白色纸张在空气重飞舞,凌乱地落了一地。镀金的笔筒,乒乒乓乓,在地上滚了一圈,里面的笔四散开来。书应声坠地,形成各种怪异的造型。刚刚还干净整洁的书桌和地面,瞬间,乱得不成样子。
秦慕嘶吼道:“废物!”
宋西文曾经一度以为,秦慕不会暴怒,他最为生气不过就是皱紧眉头,握紧拳头,冷着脸不发一言。
而今天,第一次见到暴躁到失控的大哥,宋西文惊吓到不知如何言语。
许久,试探着问:“大哥……”
“出去!”
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留他一个人静静,宋西文退出门外,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总裁室的门都未再开。
在门外和宋西文一起煎熬的秘书们,都等到晚上9点了,一个个肚子都快饿扁了,可连大气不敢喘一个。
宋西文看着手表,终于,拿起电话:“干妈,可能得你过来一趟,大哥他状态不太好。”
半个小时后,秦妈妈十万火急地赶来。敲门,没有响应,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漆黑一片,月初,向阳的落地窗也投射不进来任何光亮,闻着空气中浓烈刺鼻的烟味,秦妈妈心疼地几乎哭出来:“小慕……”
秦妈妈踱步到墙边,印象中办公室灯的开关在那里。
砰。
突然亮起的灯光驱走了黑暗,秦妈妈看着这一室的狼藉,在看着在落地窗前背身而立的挺拔身影,哭喊出声:“小慕……”
背影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像是一尊雕塑,保持者背身而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死亡一般沉寂。
秦妈妈大步走向秦慕身边,拉着秦慕的胳膊,流着泪说:“小慕,不要吓妈妈,不要吓妈妈好不好?”
“让宋西文送你回去。”
、
听到秦慕说话,秦妈妈顿时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哄着:“小慕,跟妈妈回家好不好?爷爷奶奶都在家,爸爸也在,他们都担心你。”
秦慕看着远方的黑暗,说:“你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秦妈妈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只能流着泪退出。
宋西文看秦妈妈,问:“干妈,大哥他……”
“我们都走,让他一个人静静。”
宋西文对着旁边等候的几个秘书说:“你们都走,我在外面守着大哥。”
时间分分秒秒地向前,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
从午后阳光,到夜幕降临,从夜幕降临,到天际泛白,从天机泛白,又到午后阳光。
一天一夜,秦慕办公室的门始终没再开。
宋西文推门而入,见到秦慕仍旧保持者昨天的姿势,背身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留下一个挺拔、刚毅,却又那么萧索、落寞的背影。他脚下是散落一地的烟头。
宋西文想要说些什么,可鼻头突然一酸,喉咙哽住,他张了张口,可是发不出一个音。
片刻后,秦慕转过身来,宋西文觉得熟悉,可更多的却是陌生。
大哥还是那个大哥,他眼睛里泛着血丝,彻夜未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极了。可是这倦容却丝毫掩盖不了他周身散发出来那刺骨的寒。
寒得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退避三舍,可这寒,就像是抵御万剑的盔甲,让他无坚不摧,让他百毒不侵,可也隔绝了所有的暖,陷入了几乎是永世的孤寂。
☆、因果报应
一、陈琴音的结局
1、孩子被拿掉了
时间: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天晚上。
事件: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天下午,秦慕知道整个事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手术,当晚孩子连夜被拿掉。所以,那晚苏韵,见到秦慕回去很晚,他回去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关着灯,抽烟。他心理很不好受。
原因:秦慕以为孩子是他的,一直以为。好吧,邪恶的婉少女本来也想安排是,最后扛不住妹纸们的抗议,所以,孩子是别人的!晚上,苏韵要孩子,秦慕不给,因为他下午才拿掉了自己的孩子(他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不是),虽然对孩子没太多的感情,可那毕竟是个生命,是他给予的生命。所以,他很难受。
2、还治其人之身
时间:陈琴音身体恢复的几个月后。
事件:她安排韵儿在四季酒店的事,秦慕安排了同样的事给她,当然,秦慕说过要加倍奉还。
所以,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好几个,她有幸逃脱,就是她的本事,没有办法逃脱,就只能……
二、为什么这样写?
1、婉儿是准妈妈,对于拿掉孩子这个事非常忌讳,而陈琴音这一段描写地很凄惨,婉儿真的不忍心,所以,只能简单交代。
大意是,陈琴音一直觉得身体很冷,因为她永远忘不掉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虽然打了麻药,可她那么明确地感觉到手术台很冰冷,那么清晰地感知到孩子一点点地被拿出她的体内,她那么舍不得她和秦慕的孩子,可是秦慕却说,“我的孩子只能从苏韵的腹中孕育”。
她每晚都觉得冷,都会梦到孩子的哭声,孩子叫她妈妈,说TA是一个没有人爱的生命,只能是孤魂野鬼,无法进入生死轮回,TA在肮脏黑暗的地狱,又冷又饿,非常孤独,经常被别的鬼魂欺辱……
2、陈琴音的结局是虐心虐身
她被安排酒店事件后,神经有点失常。见到谁都问,你见到我孩子了吗?TA说TA很冷,很多天没吃饭了,TA经常被欺负,说孩子快要被饿死了被冻死了,她经常哭喊着跪下来求别人送吃的送衣服给她的孩子,就别人救救她的孩子。
写到这里我是有点心疼陈琴音的,她只是因为爱,她的爱还相对磊落,她坦然承认她做过的一切。而且,她作为准妈妈的心情,婉儿很理解,也很心疼她。所以,最后安排那位一直暗恋她的男人,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出一切的阴影。
她做错过,也受到惩罚了。那就给她机会,重新来过。
生活给我们每个人都不止一次机会,我们又何必去苛求陈琴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有容人之量。愿每个人都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陈琴音的结局就先这样,若是以后,婉儿生完宝宝,有心情有胆量了,再把这段用小说的手法呈现。
☆、别后生活
年底的时间过得尤其快,大年三十晚上,苏家。
苏爸爸看着苏妈妈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团圆饭,心底酸涩,这是从苏韵出生来,第一次没跟他们过年,原本充满欢笑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剩下两个老人。而此刻,女儿身处何处,他们二老都不知!
电视中,歌舞升平、普天共庆。
电视外,合家团圆,鞭炮齐鸣。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更显得苏家凄凉。
苏妈妈倒了苏爸爸珍藏了10年的白酒,跟苏爸爸共饮。
苏妈妈笑着安慰苏爸爸:“这些年,我们把韵儿保护得太好了,也对她束缚太多了,她并不快乐。如今,我们让韵儿,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勇敢一次。勇敢的过程中,必然会痛,可也只有如此,才能蜕变。她勇敢地走出了第一步,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苏爸爸没有言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海上的时间,日复一日,颇有不知人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