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园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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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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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顾玉遥的家世实不简单,既学了高强的武功,又能拜当今的大儒为师父。

我艰难地吞咽唾沫:“爷,您今天就要走吗?”

他看我一眼,嗓眼里嗯了声,“明早怕来不及。”

时间这么赶,篱清墨,……篱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就要成婚?我眼神有点恍惚起来,凤凰吗,她终于要嫁了?嫁给她心心念念的人。

……

心里好像被剜了一大块,我低着头不敢再抬。

顾玉遥显然误会了什么,只听头顶哼笑一声,他说道:“怎么,你这没心没肺的蝴蝶,终于也知道舍不得爷我了?”

我鼻内发酸,觉得带出来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我努力咧开嘴,眼前越来越模糊,我边吸鼻子边尽力笑道:“爷,您……您可要、早、早些回来……”

头顶顾玉遥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托起了我的脸,我就睁着一双雾气的眼睛和他对视。他表情有丝松动,轻轻道:“用不用这样泣不成声的?爷走了,你那么伤心?还是心里想到别的?”

我喉头又紧又干,全然说不出话。

他缓下了语气,对我道:“好了,我定会回来的,我答应你。”

这样心平气和的顾玉遥不常见,我想努力对他笑一笑,可是刚一动嘴角,眼泪就下来了。

顾玉遥皱眉头,他从桌上扯起一块布摁在我脸上,就别过了头。

他不习惯应付我这模样。

我很快地把脸擦干,竭力把情绪克制住了,然后走过去继续帮他收拾。我看着他迅速将一块碧莹莹的玉往怀里一塞,不由一怔。不可否认对玉之类的事情,自从接了大夫人吩咐后我就神经一直处于敏感中,而当看到顾玉遥把他身上那块明晃晃的大玉佩给黄双之后,我就更加沮丧。

此时看见,我不由讶异,这人身边,几时还有这么一块玉?

顾玉遥骑的是一匹枣红马,威风凛凛,问到名字,叫绝尘。的确是个和他本人性格十分匹配的名字。

他到马厩里牵马,我捧着他的剑在外面等。

“爷,您的老师姓什么?也是京城人吗?”

顾玉遥拉马走来,黄昏中,脸上慢慢浮现一丝淡笑,“他姓赵,是当今右相,赵延之。”

轻轻浅浅一句话,给我的震撼不亚于听到篱清墨大婚,甚至比那个,还让我觉察了骇然。右相门生?!

我看着身上披光芒的他,目瞪口呆。

相国大人,我的父亲皇北毅,是燕玄当朝左相,和他朝堂对立的人,是右相。左右相,手揽大权,合并成现在的朝堂。

虽然左相为尊,右相权柄不如左相,但不可否认,右相确确实实是我父亲的掣肘。

我在这里震惊无比,顾玉遥却转过身,微微拧眉说:“紫蝴蝶,我离开后,你可要注意点。小心那大夫人,再借机会为难你。”

我已经听不进去,看着他,我由不得倒退了一步。

他狐疑地望向我,似是被我弄糊涂了,微微摇了摇头,骑上马,策马往山下去了。

赵延之,我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咀嚼,慢慢到牙根发凉。

我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回走,一瞬间数不尽的记忆往脑门上冲,汹涌的像潮水。缓过来,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指尖挖在手心里,深深入肉。

我想起当初京城的一个谣言,大街小巷尽传相国大人的女儿是妖孽的谣言。我在不知情中,莫名其妙,一夜间成了惑人妖孽,矛头重点直指左相府。

我彼时虽年少,却并非对朝中权势格局一无所知。这样意派分明的针对,我心里一直有种猜测,到底谁才能渔翁得利。

其实若不是当时谣言的势头那般无孔不入,传的风雨满城,我也不至于到后来,百口莫辩。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横遭变故

走到东侧角门的时候,周遭僻静,几缕垂柳依依。请用 访问本站

依稀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不由疑惑,也没有看到人。我放慢脚步,扭头张望四周,就在这时,身后伸出一双手猛地把我抱住。

臂力奇大,我几乎是下意识奋力挣脱,却没有用处。

余光中,我看见角门后三四个人影在晃动,我的冷汗流出来,故意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脖颈处被一双干枯的手卡住,“老实点。”

声音冷硬严厉,我张大眼,也不怕我叫,这是、老管家?!

就见黄双黄莺从前面草里走出来,冷冷的笑:“蝶姑娘,就麻烦你安分点,别再惹麻烦了。”

我瞪眼看着她们,愣了。

黄双笑得妩媚:“看还有谁救你。”

顾玉遥刚走,她就来,这时候挑的太巧。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头上突然一黑,嘴里被塞了一团东西,抵的我喉咙都发胀。我意识到我被蒙在了一个黑袋子里,接下去头重脚轻,有人抬着我的脚往前走去。

我嗓口发凉,塞着的东西发出一股股难闻的药味,随即一阵眩晕袭来,我昏迷过去。

直到浑身一股冷意,我激灵醒过来,惊觉满脸的水,头上蒙的布已被人摘取。

大夫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杯茶慢条斯理地小啜着。多日没见她,她今日穿的素色长罗裙,头发盘着大髻,可我依然能感到她一身去不掉的戾气。

“大、大夫人。”我努力直起身,仓皇道。

大夫人睨了我一眼,眼神比平日更冷,没有搭理我。

我心里一凛。

小心翼翼看身边,眼睛被刺了一下,眼再拙,刑具我还是认得的。

再看大夫人身后,四个煞神般的护院,一瞬间我有种绝望感,这里,八成是易园的刑堂?

我抖动脸皮,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壮起胆子开口:“夫人,婢子……”

并未来得及说完,只听大夫人淡淡道:“拶指,开始吧。”

我惊恐地看向她,两个护院依言来到我身后站定,臂膀被两个人拉住,黄双把两幅木夹套在我五根手指上。

我喉咙压着话,惊的连吸凉气,尽管刹那间慌乱不已,手却动也不敢动。我上身一叩到底,嗓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药味,叫道:“大夫人!婢子什么都愿意做,求大夫……”

黄双眼疾手快,竟一把将布条卡进我口中,一直绕到脖子后面,狠狠系紧。

我死死瞪着她。

她斥责那两个护院:“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我来不及闭上眼,立刻,两只手传来的剧痛好像刀割一样攀沿向上,我周身都是一紧,密密的湿汗转瞬染透全身。

我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音。

木夹被使劲拉紧,我五指再也不能蜷缩,痛楚使我失去对周围的知觉。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蚀骨剜心,也不过如此。痛,却叫不出来。

十指都连着心,我觉得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人最怕痛的原因,就是一旦痛起来,谁也不知道尽头。而这种无所知,最先就已让人感觉到害怕。

夹着我关节处的细木头,就在我以为要无休止痛下去的时候,它停了。

随后,嘴上布条也被人扯开。

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幸好两个护院没有放开手,不然此刻,我也要瘫在地上。

瞥见,大夫人一杯茶已喝完,管家正给她换上新一杯。刑堂里全部是狮峰龙井的茶香,清新淡雅,和刑堂历年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

“大夫人……”我终于出声,喘着气,“您想问婢子什么,婢子什么都说。”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下马威,我怕了,倦了,就是她最期待看到的场面。

大夫人没说话,黄双先“哧”笑了出来。她靠近说:“大夫人,瞧蝶姑娘这张嘴呀,真真叫乖巧。您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以前您夸她最识时务,真是夸对人了!”

我缓缓地咬紧了下唇。

大夫人的茶杯搁到桌上,目光扫在我脸上,“我现在什么也不会问你,你就暂时在这里待两天吧。”

说着她站起身,再最后看了我一眼,带头离开了刑堂。

我怔怔无语,两个护院把我提了起来,拉到一旁的刑架上,将我绑起来。左右手腕上,扣紧了镣铐。

我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没了气力。留下的两个护院,其中一个护院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特。

我被晾在了刑堂三天,手指几乎不能活动了。这三天时间,也让我想明白,大夫人这次不彻底把我弄崩溃,是不会罢休的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我在不间断的疼痛里,思考已然不能进行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几乎让我招架的懵了。

毫无缘由,惊悚刻骨。

“紫蝶姑娘,你还行吗?”居然有人和我说起话,好像还带着担心来?

我稍稍睁了眼,看见面前站的人,正是夹我手指两个护院之一。

只是一个护院,为何忽然要来关心我的死活。

他压着嗓子说:“大夫人命令不能不为,白天下手重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我不明所以,又吸了口气。而下一刻,似乎觉得他有点眼熟。

护院道:“姑娘,我是小三儿,小三……上次厨房里,记得不?”

如醍醐灌顶,我眼睛睁大了。

小三儿,对,厨房大师傅的侄子,在园子里当护院。都快忘记,护院里还有这号人。

记起了人,我有点急迫,看见角落里面,另一个护院靠着桌子,已经睡着了。

我的喉咙焦急地动着,沙哑地出声:“小三儿,你……你知道、他们为……为什么抓我?”

“姑娘,”小三儿抓抓头,面色带点惶急,低低一句,“你就不该,和那位顾爷走的太近。”

我发愣,看着小三那张脸,任我想破头也不明白,这事竟会和顾玉遥有牵扯。

小三看着我,再次上前一步,低沉又短促道:“那位顾爷做的事,大夫人已经都知道了。正在震怒呢……”

我更加茫然,心里全是疑问,顾玉遥做什么了,大夫人又如何知道了?

这时,墙角传来轻响,那护院像醒了。

小三子赶紧缩回了头,贴着墙壁,脑袋垂下去佯装睡觉。

我再次杵在冰冷的刑堂里,默默发着呆。桌上的护院抬起头,往我扫了眼,睡眼惺忪,片刻,又枕着手臂睡了。

我昏昏沉沉,周遭空气寒凉,我屡次陷入昏迷,然后被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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