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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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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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德妃便放心地笑了:“那依淑妃妹妹之意,难不成是皇后娘娘自己毁了这步摇,再嫁祸给语才人了?”

皇后微一皱眉,也不说话,只是等着淑妃开口解释。

淑妃略带惶恐地回道:“嫔妾怎敢怀疑皇后娘娘,只是想这后宫之中难免会有些宵小之徒见不到语才人与皇后娘娘相处融洽,因而出了这离间之计吧。”

皇后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道:“那依淑妃妹妹之见该当如何呢?”

“娘娘此事疑点颇多,不若便派个人细细查了此事再做定论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事得找个稳妥之人来办才行。”

淑妃含笑看了一眼德妃,才回了皇后道:“德妃姐姐行事果断,足智多谋,此事叫由她办便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看一眼德妃,德妃急忙上前推辞:“淑妃妹妹方才还说嫔妾冤枉了语才人也不定,此刻又交由嫔妾来查,恐怕不妥。”

三人的目光此时俱是聚焦到了顾念语的身上,德妃美眸一转,好似突然记起来什么一般,禀了皇后:“皇后娘娘,这宫中还有一人可堪此事。”见皇后和淑妃俱是转头看向她,才将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汀嫔。”

“汀嫔?”

“正是,汀嫔妹妹入宫以来,深居简出,与宫中其他人等皆无瓜葛,想来若是调查此事也应是不偏不倚才对,不若就将此事教与她吧。”

皇后沉吟一会,便也应下了:“如此看来,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安奉仪,传令下去,此事就交由汀嫔彻查,限期半月,至于语才人,便先在霁月殿内思过吧,未经允许,不得有他人探望。”

那芷秋与芷舒见皇后已下决定,也不多话,只轻轻一福道:“娘娘既已交待下去了,奴婢二人便去回了太后的话。”说罢便退下了,只是在经过念语身边时,温和宽慰一句:“语才人也不必难受,所谓清者自清,这段日子里便替太后抄抄佛经吧。”

念语低头应下之后,又行了个礼才躬身退了出去。德淑二妃也无意多留,相继出了凤寰宫。

才出凤寰宫不久,那德妃微抬了她精致的下巴笑说:“夏尚书有淑妃妹妹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也难怪敢无视了宁相之邀,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淑妃也不去看她,只是径自走着,回了一句:“德妃姐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能将宁相比作淤泥地举我大周朝恐也只有姐姐这么一个了吧?”

那德妃看了她远去的背影,不由眯了凤眼,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这淑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呢。”她在心中轻说一句。

凤寰宫内,皇后也正望了她们三个步出的门外出神,身边的安奉仪此刻已传了令出去,正慢慢替皇后换上一杯茉莉花茶,一丝清清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驱走了刚才殿内的紧张气氛。

“娘娘,您觉得这事真是那语才人所为吗?”安奉仪一边倒茶,一边轻声问了。

皇后接过茉莉花茶,细细品了一口后,轻吐一口浊气:“此事是不是她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里的那位老人家想不想让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您是说,是太后的意思?”

皇后点点头:“我不过是个楔子,这接下来的事情如何进展便与我无关了,我们何尝不当作一场好戏来看呢?”

“那德妃……”安奉仪对方才德妃那一副欲置顾念语于死地的态度感到不解。

皇后嘴角浮起一个高深的微笑:“你可忘了皇上第一个带出宫去游京城的女人是谁?”

“既如此,她为何不亲手定了语才人的罪,反而要假借汀嫔之手呢?”

“她不过赌一把,赌太后到底有多么厌恶汀嫔,即使是带上一个大将之女也要除了她的狠意。”

她缓缓起身,走入内室,边走边道:“这女人呐,总是容易被嫉妒蒙蔽了眼睛,这种毒药,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抵抗的。”

“娘娘……”

“安奉仪,我自然也不会例外。”

一丝凄绝之色慢慢袭上皇后的面庞,那怕是珠翠满头,凤袍加身也不能驱散它一分一毫。

安奉仪只觉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她最担心之事大概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发生了。

她在随皇后入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微卷的云层似有增多之意,太阳的照耀终究有限,那些远离了日光的云层边缘隐隐显出一线褐色来,而这些云越堆越多,在东风的吹动下,争先恐后地挤向太阳那处。

就在云层完全遮盖了太阳的那一瞬,她终于抬脚入了内室……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那汀嫔接过皇后旨意之后,也不在意,随手将它放在一边,倒是芸茜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小姐,这皇后娘娘要您彻查此事,可是,这可从何着手呢?”

“你急什么?”汀嫔不紧不慢地磨着磨,看着磨石慢慢化了开来,才满意地一笑,执了笔轻蘸墨水,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左右都被拉下水了,还不如好好看看目前的形势,再决定是要往哪边查。”

“可是,小姐,不过半月时间……”

“不过是顺了上位的意思去查,她们说是谁便是谁吧。叫我查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一边说着话,手中笔却是不停,在白纸上挥毫泼墨。

芸茜有些忧心地看她一眼道:“小姐,那语才人……”

韩毓汀手一滞,忽觉心烦,便将笔随手扔在砚上,那溅起的墨汁落在画纸上,黑白分明,分外刺眼。

她来回踱了几步,蓦地叹了一口长气,对芸茜道:“罢了,还是去看她一遭吧。”

时近夏初,照理应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只是这几日来云层渐厚,已是好几日未见着太阳了,阴阴的,好似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芸茜替她拢一拢绣花锦袍,再带一柄绢花油伞,一同去往霁月殿。

因了这几日里殿门口有二位太监守着,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念语也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替太后抄抄佛经,闲来便在在花架下沏一壶香茗,与月柔笑谈几句。

“姑姑说得果然没错啊,幸亏当初听了姑姑的劝,没扔了这茶具。”念语一边把玩那套德化白玉瓷茶具,一边说道。

月柔侍立一旁,见念语气定神闲,不由露出赞赏的微笑:“不知主子这会子泡的茶可得了其味?”

“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好,好一句何须苦心破烦恼。”韩毓汀方入霁月殿便听得念语吟诵之句,不由叫一句好来。

念语起身行礼,引了汀嫔入座,笑道:“难为这桩事,竟把汀嫔娘娘也拉下了水,念语心中实是过意不去。”

月柔奉上一杯香茗,韩毓汀含笑接过,饮了一口后才道:“念语妹妹真是好兴致啊,在此品茗诵诗,倒叫我要奔波一番,没了空闲。”

“娘娘说笑了,娘娘前几日里深居简出,过得想是比念语此刻更是逍遥呢。此番出来一趟,便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吧。”

二人经了这一番对话,心下皆是惊起不已,往日里两人并无太多接触,并不相熟,只是这一句一句对下来,两人竟似多年好友一般,全无生疏之意。

念语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也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不由一愣,却是同时笑了开来。

这大抵是这霁月殿第一次传出如此惬意的笑声来吧。

“哦?你说念语与汀嫔相谈甚欢,颇是投机?”听到下人来报,楚澈不由起了几分好奇之意,挑眉问道。

只是身边的周德福在听到楚澈对念语的称呼之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是。那语才人还亲自煮茶给汀嫔娘娘。”

“她们两个倒也颇是有趣。”楚澈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了,似在问周德福,又似在自言自语:“不知她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会做何感想啊。”

周德福自然知道这第一个她指的是顾念语,第二个她便是指韩毓汀了,他微躬了身子,在一旁答道:“顾二公子不日就将入京,这事想来也瞒不了多久了。”

楚澈沉吟许久,细长的手指不时敲打黄花梨的桌面,许久之后才道:“你亲自去一趟皇后那里,就说若是查出什么,也不要太做计较,不要冷了戍边将士的心。”

若是往常周德福应该领命去凤寰宫才是,只是今日他却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道:“皇上可曾想过为何皇后的东西能在语才人处?”

楚澈正欲提笔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德福,也不叫他起来,良久才轻吐了一句话:“这,是母后的意思?”

“依太后的意思,可是真的要除了这语才人么?”芷舒一边替太后捶着腿,一边问道。

“你看,可是连你都糊涂了,哀家与一个女娃娃过不去干什么,”太后笑指了指芷舒说。

“奴婢这点见识哪能跟太后您比啊。”芷舒顺着太后,哄着老人家。

“只是哀家也不知道经了此事,会对澈儿带来多大的影响。”一想到此刻楚澈对念语颇是有意的样子来,太后就觉得头疼,“若是她一心一意对了澈儿倒也罢了,偏生这中间又跳出了个程咬金来。”

“那太后指个人给那慕容致远不就结了。”芷舒笑嘻嘻地说道。

“你以为男女之情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吗?”太后见芷舒眉眼清秀,人又是个伶俐的,不由开起了她的玩笑来:“哀家听说那慕容致远不仅人长得俊,连那学问也是极好的,不若就将你指给了他如何?”

芷舒一张俏丽涨得通红,嗔道:“奴婢好心给太后出个主意,反遭了太后取笑,奴婢以后啊可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你要是不说话啊,我这颐华宫可是能过个几天的安生日子喽。”

太后才一说完,自然有人将太后的意思传到了皇后那儿。

“慕容致远?”皇后饶有兴趣地念着这个名字,“名是好名儿,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身边的安奉仪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皇后:“娘娘,这恐怕不妥吧?”

“奉仪,做了这么多年皇后,直到今日我才又找回几分做女人的感觉。既然皇上有了这个苗头,我便只有亲手掐了它。”

安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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