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到此处,朱邪芷萱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几乎是撕心裂肺、震耳欲聋地嚎啕大哭,“父王,痛……”
朱邪子御赶紧抱起女儿,她在他怀中抽噎着,眼睛哭肿哭红了,也声嘶力竭了,看起来可怜而无辜。
谁也不会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有那样的歹毒心肠。
胭脂还想说些什么,“子御……”带了祈求的呼唤声只换来他冷酷的一眼,瞬间封冻了她想要说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更加凄厉的声音响起,“萱儿,我的萱儿啊!!!”只见一个女人几乎疯疯癫癫地跑进来,脚步趔趄,神情凄惶,几近失魂绝望。
非常夸张,十分浮夸,甚至有一点过头虚假的表演,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孩子受了苦,不论她以何种方式出场,谁也不能对此有所议论。
萧落雁进屋之后,眸光急急地四下搜索自己女儿在哪儿,锁定之后,疯狂地扑了上去,“萱儿——”
朱邪子御微微皱眉,随即还是将女儿交在了她的手上。
“母妃……”朱邪芷萱看到自己的娘亲,随即又纵声大哭了起来。
萧落雁看到女儿被烫的如此模样,心底自然也会有不忍,听到女儿哭,她干脆也大哭了起来,于是两个一大一小,哭成一起,几乎要哭倒半边天……
萧落雁边哭还边道,“究竟是谁没天良的竟然把我的女儿伤成这模样?!”干脆抱着女儿在朱邪子御面前跪了下去,“王爷,你一定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萱儿还那么小,就会烫成这样,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呀!!!”
“够了!”朱邪子御心中已经够烦的了,再加上她如此哭闹,更是不耐,“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快抱着萱儿回房去!一切等处理好萱儿的伤势为重!其他的事情本王会处理的!”
萧落雁闻言自然心有不甘,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胭脂,但也担心女儿的伤如果不今早处理只怕以后更难痊愈,于是抱着女儿愤愤地走了。
一下子,小厨房内只剩下两人。
朱邪子御眸光阴鸷,胭脂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步步紧逼,直至她退得无力再退。
“子御……”胭脂轻唤,只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希望他能够相信她的话,可是未语心先寒……
“不要叫我的名字!”朱邪子御冷道,“因为你不配!”
胭脂眸光一颤,心生悲凉,“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对不对?”
“你想要解释,是不是想说是萱儿想毁你的容,你这才将她以牙还牙,让她今生都万劫不复?!她才那么小的孩子,她的心智并不成熟,你为何要与她一般计较!等她长大了,你知道这些伤疤会给她留下什么样的阴影吗?你的心到底是谁什么做的?!”他的声音好冷,分明是饱含怒气的,可是他的眼眸却好似能够将她冻死。
胭脂想要解释的,其实她已经解释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甚至对她的解释是轻屑的,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邪子御看她抿唇不再言语,心底的怒气依然难消,“别以为你要替贵妃娘娘养解药蛊,本王就不会拿你怎么样?!本王原以为你只是可怜,如今看来确实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算本王瞎了眼,让你伤了我的家人,这件事情本王也不会就此罢休的!若是萱儿的伤无法痊愈,那么你也休想好过!裘欢,你太让本王心寒了!!!”说罢,便像是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挥袖而去。
胭脂看着他离去,只觉得全身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让他心寒?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好不容易苏醒的心一下子就被彻底掐死了,槁木死灰,了无生机。
006 清醒
当映桥进小厨房的时候,看到胭脂蹲坐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不禁一愣,“王妃,你怎么蹲在地上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听到那些丫鬟仆从们都在议论纷纷的?”
胭脂有些怔怔然地回神,刚才的一切总觉得太不真切,开口,只觉得喉头堵塞的厉害,“映桥,他不相信我……”
“谁?”一问便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她在乎的人只有王爷一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那小破孩被烫伤了,而且听说还挺严重的。”
胭脂点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映桥叹息,“我早就让王妃你离那个小破孩远一点,那小破孩被宠坏了,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再加上有那么一个娘,有样学样,骄纵刁蛮,更何况她对你本来就有敌意,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会觉得只是理所当然,根本就是自仗身份,视人命为草芥。说吧,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相信的。”
胭脂不禁看了看地上被倾翻的破碎的碗,地上还残留着水果丁粒,“你能相信一个孩子会突然发狠想毁掉一个人的脸吗?”
映桥一愣,看到地方的碎片残羹,不禁还是哑然,“她竟然……”
“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那更何况是他……”胭脂不禁苦涩而笑。
“那么她自己又怎么会被烫伤?”映桥看着小厨房内的狼籍,不禁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走开了。
胭脂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发展,“我不该怪他是不是?毕竟,那是他的孩子,他是应该有生气和追究的权利的,而我,终究是不够资格让他相信我……”
映桥摇摇头,想了想道,“或许王爷也是一时担忧过头了,所以才对你发怒的,等她小公主的伤好了,误解自然会慢慢化解开的。毕竟王爷那么多年都在外面,那对母女又会做戏,有些事情并不了解,更何况他对孩子又心存内疚,等他们相处得再久些,我相信王爷一定能够看透的。”
胭脂摇摇头,“我不是再怪他,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刚才想了很多很多,他走了,我心死了,那种无望的毁灭感好似一下子把我心中那些对他的希望洞口全部堵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却又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了。你说奇不奇怪,难道我不该是伤心欲绝的吗?尤其是在我卸下过往,将他当成了我今后唯一的牵挂之后……”
映桥听得一愣一愣的,眼底满是担忧,又不好说话,总不能说这或许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吧?
胭脂继续道,“豁然开朗之后,忽然觉得有些释然,有些轻松。那些关于他的洞口都堵死了,我才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束光芒,虽然微弱,但是我想如果我沿着那个洞口走出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凄楚……”
映桥点点头,听她这么解释,好像有点明白了。
胭脂眸光幽邃而忧伤,“映桥,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醒着的时候不敢面对黑暗,闭上眼睛梦到的全是不堪,我承认,我羡慕嫉妒他们三人在一起的幸福。我折磨了自己,却依然换不到他的心。我觉得心力交瘁,也无力去奢望了,只想要一颗安静的心,哪怕里面是空的。”
映桥听着听着又有些不懂了,一颗空荡安静的心,没有活力,没有欲望,没有追求,那岂不是和死人一样吗?“王妃,你也别太伤心绝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天下之大,我们干嘛就稀罕这么一个地方呀!”
胭脂眸光有些迷惘,“可是我能够到哪里去呢?”忽然有些想念以前没心没肺的日子,还想到了凌寒,却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嘿,这个好办啊!天下之大,处处无家处处家呗!”映桥笑着道,“你若愿意,我们现在就走,等过些时候,我再将解药蛊送回就好了!”
胭脂点点头,或许这样也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小厨房的门一声砰响,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反锁。
胭脂不禁一顿,映桥已经开始敲门,嚷嚷道,“喂,你们干嘛,为什么要锁门?快放我们出去!”
只听得外面的人回道,“恕属下得罪了,侧妃传王爷的意思让王妃先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能去!”起初他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都是主子,不好得罪。但是刚才听到她们的对话,便坚决了心态,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王妃就此离开。
“什么?!又是那个破女人!你们好大的够胆,王妃大还是侧妃大,还不快放我们出来!不然告诉王爷砍了你们狗头!”映桥要气死了,这都是什么事情嘛!
外面的人答道,“王妃,万事王爷自有公断,若是你走了,只能会被默认为畏罪潜逃……”
胭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开了门先让映桥出去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在,更何况她还是王爷请来的客人,你们不要为难她。”
外面的人婉拒道,“王妃,不会为难你们很久的,属下想王爷等小公主处理好伤口就会过来,您就耐心地等等吧。”
映桥不禁跺脚,“真是讨厌死了!”
……
…………
引凤阁。
床上的朱邪芷萱已经哭累了,便沉沉睡着了。
“大夫,怎么样了?”萧落雁赶忙往前,眼中很是担忧,“小公主的伤能够复原如初吗?她的脸和身体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个……老夫会尽全力医治小公主的伤,但是是否会留下疤痕,老夫不敢保证,只是尽力让结痂脱落之后的痕迹更加淡一点……”
“这么点伤都治不好,你算什么狗屁名医?!”女人一旦脸上身上留了疤痕,那么以后还能见人吗?萧落雁最在乎的就是这件事情。
大夫没想到这个侧妃这么就骂人了,一时老脸挂不住,自尊心颇强地便躬身道,“老夫医术浅薄,还是请王爷王妃另请高明吧!”于是让小童匆匆收拾了一下医箱,就要告辞离去。
“喂——你不许走!”萧落雁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大胆敢忤逆自己,“来人哪,捉住他!”
这时,朱邪子御冷冷道,“让他走。”
侍卫便静立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萧落雁很是气恼,眼泪盈满眼眶,伸手去抱着他的臂膀抽噎,“王爷,萱儿万一留下了疤痕那以后可怎么办呢!你一定要找更好的大夫医好她的伤,不然……不然……”
“别哭了。”朱邪子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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