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紧张兮兮的注视下,无愁伸出双手来,一手扶住平常的脑袋,一手用力地掐平常的人中,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平常才幽幽地醒转过来。先还没回过神来,见众人都担心地注视着自己,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再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她无力的笑了下:“放心,我没事儿,只是刚才太过震惊了,一时气血上冲罢了。”
话虽如此,无病几个哪里放得下心来,无病忙端起刚才让小丫头下去煎的药,递到了平常的嘴边:“姑娘,喝点药吧。”
平常端起碗,也顾不得慢慢喝,咕哝几下就合吞了下去。她焦急地道。
“无病,赶紧服侍我更衣吧!我有事儿想去见娘。”
无病自是晓得与刚才信里的内容有关,但以平常现在的身体,无病却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
“但凡有什么事,姑娘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不如我去请夫人过来也就是了。”
平常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儿,还是我去见娘的好,要不然我实在放心不下。王大娘,今儿个的功课咱们就到这里吧!无灾,你安排马车送大娘回去。”
王大娘赶紧道:“姑娘不必管我,自去办您的事儿吧!”
平常对王大娘抱歉地笑了一下,由着无病拿了衣服将她厚厚地裹了一层又一层,又让无忧给她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连钗也没顾得上插上一根,就急匆匆地让无病扶着她去陈夫人那里。
无病也晓得此事不同寻常,她一边扶着平常,一边又赶紧叫上无愁一起同去。无愁的力气大,万一姑娘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了,也可以赶紧抱姑娘回来。
陈夫人原本正在厅里和大丫头宵月、雨纹在商议着什么事儿,还有几个婆子在一边候着,这会子见平常进来了,赶紧让旁边伺候的小丫头帮着扶平常到榻上歇着,一边责备无病:“无病你这丫头也是的,我素日见你也是个懂事的,将姑娘交给你我也放心,怎么今儿个却糊涂起来,竟由着姑娘的性子这么乱来。这天气虽说也暖和些了,到底今年暖得迟些,还有些寒气。这原本的病就没好全,若再是着了凉却如何是好?”
平常此时已经在榻上躺好了,这原本身体就有些虚,走了一路,却有些累着了。她略微咳了几声,气也有些喘,却忙着为无病辩解:“娘,您别怪无病了,原是女儿有点急事非要过来的。无病也劝过了,是女儿不听的,她也没法子。”
“什么急事儿?就是天大的事能比得上你的身体重要?”陈夫人责备地看着平常,一转念却想起了一事,便有了答案:“是不是平寿和平碧两个丫头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能令平常这一向懂事稳重的丫头如此了,原本她收到夏嬷嬷派人传过来的消息,是不欲让平常晓得的,也吩咐了宵月几个知情的丫头及管事、婆子不许对平常多嘴,但恐怕这孩子还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了。
“嗯,娘,就是这事儿。还盼娘想想办法帮忙找找寿儿姐姐和平碧姐姐,女儿实在是很担心。”平常面带恳求地望着陈夫人。
原来却是发生了这种事,平锦她们几个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这人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她们也使不上什么力,也不方便时时到夏嬷嬷那里打听消息,也不晓得事情进展到哪里了,情急之下,便给平常写了信,递到了府里。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将信递到府里,还好平常前一段时间在府里管事,也有了些威信,见是她的信,门房里便直接送到了平常的院子里,交给了无愁。平常这才顺利地收到了消息。
陈夫人怜惜地看着平常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显得是那么地瘦弱,偏还为这些事儿担心。“这件事你就是再操心也没有用,还是好好养病!你放心,我已经让夏嬷嬷将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也写了信给老祖宗,让她也让陈府在外的人留意有没有什么消息。还通知了官府,若是有人能寻得她们两人,自有高额的赏金等着。这该做的事都做了,你放心养病就是。若是你为了她们把身子搞坏了,平寿、平碧两个也不会安心的。”
听陈夫人这么一说,晓得陈夫人已经有了安排,平常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只是这没有找到人,却总是叫人提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多谢娘。只是还有一件事平常想请娘允许,娘能不能让女儿去那姝姿园一趟?女儿想亲自听听锦儿姐姐她们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信里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反而更让人搞不清楚状况。女儿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出来,也算是不枉姐妹一场。”如果不让她尽些力,她实在没有办法安心。
“你这个身子出去如何使得?”陈夫人皱眉道,却见平常一副失望的样子,到底便有些心软了,这孩子这个性子,不让她做恐怕也没有办法安心养病的。
陈夫人叹了口气,妥协了。
“罢了,罢了,我这就派人将她们接过来便是了。你们姐妹也有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不过,这种事只此一次,晓得吗?”如今这种情况,陈夫人虽是同意了平常和平锦她们见面,但还是申明了一下她的立场,平常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却是不适合老是和平锦她们混在一起,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
“娘,平常晓得厉害关系的。”平常笑着点点头,并不为陈夫人的话伤心。
陈夫人见平常脸上都亮了起来,总算有些朝气了,也放心不少。立马吩咐宵月去办这事儿。又见平常说话间仍有些气喘咳嗽,便让雨玟下去吩咐厨房再熬了那雪梨膏来,一日三次,不许间断地给姑娘送去。另又吩咐无病,让她多看着姑娘点,燕窝银耳什么的补品不可间断,别想着省钱,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平常连忙想要阻止,这也太过奢靡了些,无病却不管那么多笑眯眯地大声地应下了。她可不管这需花多少银子,只要姑娘好了便成。再说,陈夫人也不差这些银子。一边应着,看向平常的眼神中分明带了些警告之意,显然是不许平常给她坏事。这一旦涉及到平常的身体的事,却是平常自己也做不了主,得听她的。平常瞧她那样子,便晓得自个儿说也是白说,也只得叹了口气罢了。只是心下却还是有些心疼,她从小穷日子过惯了,实在不习惯这生点病就小题大做的作风。
平锦几个来得也快,给陈夫人请了安,晓得她们几个也是许久不见了,陈夫人便回了寝室,将这一处屋子让给她们姐妹几个叙话。只临走前吩咐无病好好照看着姑娘,不许伤心太过了,伤了元气。
平锦一见平常这憔悴样子,立马将无病责怪了一通,若不是平常求情,恐怕还不会善罢干休。无病晓得她的脾气,历来对姑娘最是看得重,因此,倒也不为她的话生气,只喏喏应是就是了。
“锦儿姐姐。”见平锦如此,平常赶紧解围,一听平常略带虚弱的呼唤,平锦也顾不上教训无病了。见平常作势欲起,赶紧挡开欲上前帮忙的无病,自个儿亲自将平常扶了起来,靠在床上,又细细地用被子裹好了。
“身体这么差,好好躺着便是了。偏坐起来干嘛?”平锦怜惜地将平常掉下来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用手试了试平常额头上的温度,拿过桌子上的热茶给平常:“喝口茶吧!额头还有些烫,嘴唇也有些干。还是得注意一些。无病,晚上被子给姑娘盖得严些,别怕热,出了汗,就好得快了。”无病自是连忙应下了。
平常抿了口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寿儿姐姐、平碧姐姐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两人就此都失踪了呢?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还是我来说吧!寿儿妹妹住的离我近,她一出事儿,香绢那丫头便先去我那里报信了。我倒是最清楚的。”说完,平安缓缓道来。
说起来这事儿也蹊跷,完全没个影子的。
平寿这些天自从踏青回来受了惊吓精神就一直不太好,晚上睡得也不安稳,因此平碧便三不五时的过来陪陪她。
昨儿个夜里,下了小雨,平碧在平寿那里吃了晚饭,见下了雨便也懒得回去了,就在平碧那里歇下了。
那一天夜里却是香绢值夜,那个丫头一向是个警醒的,平寿这些天夜里总是会醒来几遍,要些茶水吃,因此,她也都睡得特别轻。但那一天却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竟是一夜睡到了天亮,醒来时,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平日夜里就没有睡得这么死的,一看身边,香巧那丫头竟然还在睡,而这日头却已经不早了,她赶紧推醒了她,去看平寿。
谁晓得拉开帐子,不仅平寿没了影,连平碧也不见踪迹了,唬得她慌了神。赶紧又跑去平碧的院子里问了宜春,也没有回去。这下可吓坏了,平寿这几日精神也不好,整日里恹恹地,再说也没有不叫她们这些丫头一声,就自个儿悄没声息出去的,而且带连九姑娘平碧一起也不见了。
她没了个主意,便赶紧跑去通知平安,进屋子里的时候还不小心给门槛绊得狠狠地跌了一跤,她却似个木头人,没有感觉地爬了起来走。
平安一见她这样子,便感觉事情不太妙,待听她说完了,马上亲自去通知了夏嬷嬷。
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平安的回忆,平常却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件事儿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好的人怎么会在园子里失踪呢?更别说园子里还有护卫的,整件事不是一般的诡异。想必普通的人是没有这个身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盗出去的,可这些高人,盗平寿、平碧这两个区区女子做什么?至于结冤什么的?平常却是想也不想,平寿这个性子能跟人结冤才怪,平碧也一向是个沉着圆融的,也不大可能。
“那,安儿姐姐,最近,寿儿姐姐或许在外头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事儿?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这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总会有个由头,既然园子里不大可能,或许由头会出在园子外头?
听到平常的问话,平安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她一向跟平康走得近,与平寿的来往也少些,平寿一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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