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面弄点热水进来。”
匆匆扔下这一句话,允琏推了门往外走去。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狼狈逃窜的意思。不过,出门的时候,他还是细心地关上了门。
等允琏的身影一消失,暖儿再也抑制不住那刚才勉强忍住的满腹的笑意,她趴在床上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觉得,爷,这么可爱呢?
“爷?”小禄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允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这大好的机会,爷不在里面和良人主子诗情画意一般,跑出来干什么?真是浪费他小禄子为他们费尽心机创造的大好机会。
“热水烧好了没?”允琏问道。
“烧好了,正准备给爷和夫人送过去呢!”小禄子回答道,既然出来了,这府里的称呼自然是不能用了,于是,他顺其自然地将称呼也改了过来。
夫人?允琏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似乎还蛮顺耳的。他点了点头。
“给我吧。”
他伸出了手,小禄子赶紧将热水和毛巾递到了允琏的手里。今儿个可是爷和良人主子大好增进感情的时机,他小禄子可不会这么不识相地还要跟进去。想想,爹娘音信未卜,良人主子肯定又是焦急又是担忧,爷这么一安慰,两人的感情还有不突飞猛进的道理?可比太子爷出的那么不靠谱的主意要强多了。小禄子暗暗得意自己的高明。只是,爷会安慰人吗?小禄子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出,不由又僵在那里了,这貌似有点困难吧!
允琏到底不放心暖儿一个人在那屋子里,便又立马端着水回去了。不过,在外头经这冷风一吹,头脑却是清醒多了。
允琏用脚轻踢开了门,端着水进来。
便瞧见暖儿裹得像个小乌龟似的,只露出了一张小脸,正盯着门口看呢!倒似乎正在等自己的样子,允琏的心情便突然变得十分之好,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来,洗把脸吧。”
他将脸盆端到了床前,用脚勾了一个凳子过来放好。
还好这个庙虽破了些,但一应东西却还是全的,屋子也还结实,还能挡风遮雨。在这样的天能寻到这样一个住处,实在是幸运不过。
暖儿正蠕动着,准备伸出胳膊来拧毛巾。
“爷,您赶紧将衣裳换了吧,这湿衣裳穿着却是不好。”
允琏却又阻止了她。
“别动,小心着凉。”
说完,将毛巾放入了热水里,温度却是刚好,先拧了一个湿毛巾,细细地给暖儿擦过一遍,又拧干了毛巾,再给她擦干。
允琏的动作虽轻,但到底不是个惯服侍人的,而且男人本身力道就大,还是有些重了,谈不上多么舒服。
暖儿却突然轻轻地笑了。
“笑什么?”允琏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给她擦脸就这么好笑?
“我只是突然想起小白痴来了,我不在,它肯定高兴死了。没有人给它擦脸了。”小白痴的眼睛旁,总是有眼屎似的东西,所以暖和动不动就给它擦脸,想必也不怎么舒服吧。这回自己不在了,它肯定倒自在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些想咱们呢?还有无病、无灾,无忧几个,从小到大,暖儿极少跟她们几个分开过,前些天忧心爹娘和弟弟,天天赶路,也没有时间想这些,这会子,却一下子有些想她们了。真是,不过是分开这么几天都这么想念,却是有一天她们几个嫁人了,暖儿真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适应得过来呢?还有锦儿姐姐,那个花氏应该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吧?安儿姐姐又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她的约定,获得自由?可会有什么危险?
瞧见暖儿面露想念之色,允琏心里便有些不悦,那个死猫,动不动就喜欢钻被子,有什么好想的?还有,瞧瞧那只猫,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呢?个头倒是没有长多少,这肚子却越来越圆,他瞧它哪里像只猫,简直就是只猪了。
瞧见允琏满脸不以为然之色,暖儿就有些嫉妒了,说起来,明明是自己以小白痴比较好,可为什么它每回老是喜欢往爷的身上跳呢?
允琏自己也擦完了脸,该换衣裳了。可是,暖儿这么张着一双眼睛瞧着,他怎么换得下去呢?
“闭上眼睛。”
允琏命令道。
听到这话,暖儿脸儿微红,干脆像个乌龟似地将头缩进了被子里,允琏从外面看起来,就像一团球似的。
不由好笑不已,眼睛闭上便行了,这样也不怕气闷。小禄子早就将衣裳放在一边了,允琏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地换上了。
“爷,好了没有,我有些闷了。”
却是暖儿在被子里催促了。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闭上眼睛就好了,干嘛突然觉得不好意思,非缩进来不可。闷死人了。
允琏明明已经换好了衣裳,却故意说道:“还没有,不晓得小禄子把衣裳放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
“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啊。”暖儿说道,刚才她就瞧见了,爷为什么看不见呢?男人就是粗心大意的。
“喔,我看到了。”允琏继续说道。
暖儿却闷得有些难受了,这被子里一股霉味,味道实在难受得紧。这,我只是伸出头去,把眼睛闭上,应该没有关系吧。
于是,她自以为没有人晓得,又慢慢地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允琏瞧着这只小乌龟伸出头来了,还是一只闭着眼的小乌龟,不由好笑不已。
他摒住呼吸,将脸凑近到了暖儿的脸前,心里打起了坏主意,看这丫头一会儿睁开眼睛时吓一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原本只是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而已,可当他靠起暖儿闭着眼睛微微仰着的脸时,却有些恍惚了,这眉、这眼、这鼻,为什么都这么吸引着自己呢?晶莹光洁白嫩的皮肤,微微泛着粉光,似乎吹弹可破,允琏的手便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是那如桃花瓣的嘴唇,是那么地可爱并充满着诱惑,允琏瞧着瞧着便出了神,先前的念头又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
“爷,换好了吗?”
暖儿又问道。
“嗯。”允琏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好诱人。
终于好了,暖儿高兴地正准备睁开眼睛,突然觉得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痒痒地,麻麻地,她用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有。
暖儿蓦地睁开眼睛,却见允琏正坐在火堆前拿着衣服在烤。
刚才是什么东西啊?暖儿百思不得其解,上看下看,或许是什么蛾子之类的东西?可按说这个季节不会有的啊?暖儿满脸疑惑。
允琏的嘴角却悄悄地勾起一丝微笑,倒有些像吃了鱼的猫似的。
他抿了抿唇。
好甜。
心情大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采花少年
泽山之巅
那积雪万年不变,雪白的世界寂静,不闻一丝人声。
似乎寂寞,已成了它生命中的一部分。
传说,在那泽山之巅,有一池名为雪池,池水终年结冰,池中万物不生,在这里,只有一种至纯至美的花才能生存,花名晶莲。
传说,雪池里的晶莲铺天盖地,连绵不断,一眼望去,见不到边,而整株晶莲,不论是花瓣和叶子甚至根茎,都呈现晶莹剔透的半透明的颜色,远远望去,如烟似雾,如云似雪,让人仿佛陷入了绝美的仙境,浑然不似在人间,而似在天上瑶池。
传说,在那成千上万的晶莲之中,又有晶莲之王,名为千叶莲。虽称千叶,却无叶,而其花有千瓣,硕大的花朵,美焕美化,没有见过的人不可想像。而更为难得的是,此花,千年一开,乃是天神赐予人间的奇迹,有缘者方能得到,能驻容颜,解百毒,对于习武者,更能凭空增长百年功力。
不过,传说终归只是传说,这泽山终年飘雪,就是那常年居住在此的山民们,也不过只能在泽山脚下转悠转悠,而一过半山腰,内愈烈,愈急,时不时更有冰雹打了下来,山上积雪也不时大片大片地滚落,搞不好,人就活生生地被埋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因此,这山顶上究竟如何,一切也不过终归是传说罢了。
也有那武林高手,不惧险阻寻宝而来,但好不容易上了山顶,也不过见到一些普通的晶莲,那千叶晶莲的踪迹,却是难以寻觅,更有那武功略差一些的,葬身于暴风积雪之下的,也不在少数。只有那寥寥数名的绝世高手,成功登凌而上,不过也是乘兴而上,败兴而归,千年花开,而人类的寿命也不过短短数十年,这样的机缘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慢慢的,便再也无人打这千叶晶莲的主意了。
泽山,守着它恒久的宁静与寂寞,万年不化的积雪,成了它最为忠实的朋友,述说着那流传千年、万年的故事。
而此时的一阵清朗的笑声,却是打破了山巅万年不变的平静。
一个红衣少年,他长发纷飞,他衣袂飘扬,他的脚尖在无边无际的晶莲上轻轻点过,却没有将那柔弱的晶莲压弯一分半毫,仿佛一只灵巧的飞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风姿斐然。
而就在此时,一株硕大的晶莲,正缓缓地绽开了它的花苞,一瓣两瓣,三瓣四瓣,五瓣六瓣,直到百瓣千瓣。
是千叶莲——它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
千年来的蕴酿,千年的等待,便就只为了这一刻绽放,尽情的绽放。
而那红衣少年,却有如那一只飞鸟,轻轻地落在千叶莲旁不远的地方,见证着这千年难遇的一瞬,千年花开,却只有短短一刻钟的奇迹,当它完全盛开之时,便正是它凋零之时。原来,那《大兼奇花录》里所写竟然是真有其事,红衣少年的心也难免为这千年之花却只有这么短暂的生命而有些唏嘘不已。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千年的奇迹。
最后一叶,也开了。
在它盛开之时,便也是它凋零之时。
红衣少年当机立断,出手如电,他如玉的手掌轻探,迅速地朝花摘去,如此奇花,就这么凋零,不是太可惜它来人间一朝了吗?当然要好好收藏才是。
就在他的手指将要夹到千叶晶莲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晶莹的与这冰这晶莲完全一样的约一指长的细细身影却以迅疾如雷般地朝着红衣少年的手腕袭去,它的细细小小的牙齿在雪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显然是正准备给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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