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祖祖辈辈生活着的地方,这老师曾经养育了他的一方水土。
而媳妇儿这个称呼就是她回去的一大产物之一,听乡里的那些老爷子这么唤着,感觉分外亲切,回来就立马用上了。
“当然,还好公公带回了这些东西,要不然,过年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准备年货才好。每年都差不多的东西,也叫人有些厌烦了。还是您们两老疼我,这几车东西,不晓得省了我多少事呢!”
老人家叙叙叨叨地说了许久,有些话还是重复着,林诗英却也不烦,还轻笑着应各,显得极有兴趣。老人有时候就跟孩子似的,得哄着。只要顺着他们,他们就开心了。
果然,自个儿的成果得到了林诗英的认可,老太爷老太太高兴地脸都笑成了菊花。
元烈阳坐在林诗英身旁,听她和老太爷老太太拉家常,不时也凑个趣儿。
自从两个老人回了乡里,这个府里,已经有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话诚然不错。
几人正言笑晏晏,大叙别后之事之时,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元正纯,还有元正琪的声音,他们兄弟两个今儿个一起回来呢?倒是少见。
只是,这下人们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惊慌?
难道出了什么事?
两个老人家刚回来,不想他们坏了兴致,林诗英就站了起来。
“公公,婆婆,你们继续说话,我出去看看那两个小子怎么啦?八成是正琪那小子又闯祸了,正纯正在治他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林诗英心里却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
正琪那孩子虽说性子张扬了些,可一向对正纯这个哥哥还是尊敬有加的,正纯对弟弟也一向甚是疼爱。两兄弟虽说性子不同,可从小到大,却是真正的兄弟情深,几乎没怎么红过脸。
就是上次正纯对正琪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正琪也不过生了他一段时间的气,就又和好了。用他的话来说,再怎么样,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难道还能气他一辈子不成?
如果两个兄弟没闹矛盾,还有什么事能引起下人们这么大的骚动?
又不是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家?
想到这些不妥之处,林诗英的脚步就情不自禁地快了起来。
老太爷,老太太这时也感觉有些不妥,也站了起来,元烈阳见拦,也就随着跟了出去。
当背着元正纯的元正琪映入林诗英的眼帘时,林诗英的头都有些晕了。那垂在元正琪的脖子旁的手,竟然沾满了血迹,红得刺目。
正纯受伤了?
是谁,竟然敢把她的孩子弄成这样?
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的怒气。
不过,这笔帐得以后再算。
“正琪,你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要紧吧?”
问这话时,林诗英的心都提了起来。
“没事儿,只是晕过去了。”随后看着林诗英盯着满是血迹的手,元正琪这才明白娘的紧张从何而来。于是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这血是别人的。”
听到这话,林诗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起来的老太爷、老太太们也被吓了一大跳,还好两伴老人家见过不少世面,身子又稳健,这才没出什么事儿。但也免不了受了些惊吓。
一群人将元正纯送回了他的屋子里。
而元正琪立马就被揪出来接受众人的审问了。
待搞清楚事情经过之后,老太爷连连跺脚。
“冤孽啊,冤孽。真是没出息的小子,怎么将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老太太也是直掉眼泪。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可怜那孩子都有了我们的骨肉,这可是我们第一个曾孙子啊。”
元烈阳见不得老人家伤心,赶紧安慰道。
“娘,先别伤心。太医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啊。诗英,你看,逸叔会不会有办法?”
逸叔?元正琪一愣,这是什么人?怎么他从来没有听爹娘提起这呢?
林诗英点了点头。
“我这就写信给逸叔,请他过来瞧瞧。爹、娘,先别太伤心了。逸叔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可是,他的医术极高,并且专门钻研一些古怪的病症。如果是一般的伤寒什么的,也许不比宫里的太医高明多少。可是,对一些古怪的病症,他奇奇怪怪的法子却多。说不定会有法子也未可知。”
“那,快点儿写信吧!”老太太赶紧催促道。
林诗英一写好,就由国公府的高手,快马加鞭地送了出去。
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将老太爷、老太太劝了回去,元正琪也回房去梳洗了,而林诗英就这样坐在元正纯的床边,担心地看着他。
元烈阳无聊地在一边喝着茶。
都说这小子没有什么事了,可是,娘子非要在这里守着。
而没有娘子,一个人回房也无聊。
他也只得在这里陪着了。
真是,他元正烈怎么会生下这么感情无能的儿子。
想当初,他一眼就认定了娘子是他一辈子的女人,随后就展开了轰轰烈烈无所不用其极的追求,终于如愿地将心爱的女人娶回了家,生下了他们两个碍眼的小崽子。
可是,他们怎么就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自个儿在感情上的聪明劲呢?
一个,将聪明劲都用在学武上了,结果,还被自个儿哥哥算计,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了。
一个,脑子里想得尽是诡计权谋,对喜欢的女人也用上了对上敌人的那一套,这下好了,女人连同儿子还是女儿,说不定就都没了。
连带着害他都抱不到孙子或孙女儿。
最近看别人家的小孩子怪可爱的,那胖胖的小手,胖胖的小脸,说话口齿不表的,实在是招人疼。
唉,元烈阳暗自叹气。
他们将这聪明劲儿用一小半在感情上,只怕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儿了。
看来,以后有了孙子、孙女得早点儿教教他们怎么追女人,还是男人,要不然,搞得这么凄惨,简直是丢他这个一伐情圣的人啊。
元正纯一张开眼睛,就看到了林诗英担心的面容。
他苦涩地一笑,随后坐了起来:“娘,平安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林诗英安慰他道:“平安姑娘被平康姑娘她们带回去了,今儿个就先在府里休息吧!明儿个,咱们一起去看她。你也别太灰心了,太医没有办法,说不定别人会有办法也一定。娘认识一个异人,医术很好。已经写信请他立刻前来了。”
“真的会有办法吗?”
元正纯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来。他请来的太医,可是太医院里有名的高手,这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里,如果他们都没有什么办法?这乡野里的大夫,又有几分希望呢?
林诗英自然也晓得他心的念头,却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她只能拍了拍元正纯的手,表示安慰。
“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请大夫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我想现在就去平安那里,如果,所有大夫都没有办法的话,我和她以及孩子,相处的日子也就不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想陪在她们的身边。
元正纯说完,就下了床。
林诗英还待劝阻,元烈阳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元正纯的心情他明白,若是林诗英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会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哪里也不去的。
“先梳洗一下,坐马车过去吧。”
元烈阳说道。
“谢谢爹。”
元正纯感激地说道。
已经是戍时,不过,出了平安这档子事,平康他们家里吃饭就吃得特别晚些。
桌子上只有平康的爹娘和弟弟,平福、平锦和平康却在平安的屋子里。
虽然有不少菜,可是,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平康吃着吃着,还忍不住会往下掉眼泪。
平福给平康夹了一筷子菜。
“多吃点。以后,安儿妹妹还要靠我们照顾呢,没有力气怎么行?”
“福儿姐姐,若是安儿姐姐,真的就这么再也醒不过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不,一定不会有这种事的。快吃东西吧。该给安儿姐姐洗澡了,她一向爱干净,一天不洗都过不得的。”平锦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低下头,一个劲儿地拨饭。
一时,屋子里就只剩下筷子勺子的声音。
刚才,她们试着给平安喂汤喝,可是,就连汤半天也半天喝不下去,送进嘴里的,几乎全流了出来。
平安,真的会就这么离开她们吗?
从小,她们几个就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她们之间的情谊,恐怕比真正的亲人,都要深厚几分。在那些年里,只有依持着彼此,这才撑了过来。
平寿、平碧的离开,至少,她们还可以想象,她们或许是在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而平安的生死,却是在迫在眉睫。
死亡的残酷,第一次,就这么活生生地摆在她们的面前。
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风情赶紧跑了过去开门,一打开,却愣在了那里。
这人,怎么还好意思到这里来?
“风情,是谁啊?”
平康的娘的声音传来。
“是元大公子。”
这话一传到平福她们的耳边,平康就当先跑了出去,拿起一个扫把,挡住了已经进了门的元正纯。
“走,你给我走。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平福、平锦也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这个人,平安到现在都好好的,好好的人给他强行带走,现在这样回来,他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
平康的爹娘这时也出来了,看着这紧张的局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元正纯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平康张牙舞爪地挡在元正纯的面前,他们都以为元正纯又会以一贯的强势,叫人将平康挡在一边,自顾自地去平安屋子里的。
甚至,平福都已经做好了打算,明儿个,一定要从爹那里要十个,不,几十个护卫过来。不给的话,她们就出银子自己请。绝对不让这个人再靠近平安一步。
可是,在众人敌视的目光中。
元正纯却一下子矮了半截。
众人惊讶地看到一向骄傲的元大公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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