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瞳孔微缩——锁魂之虚?!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没想到水万里竟然对自己的外孙如此决绝。
“这新蛊的表现,真是令人期待。”水万里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好戏还在后面…哼哼,系沧岚,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宝贝女儿怎么死,然后再收拾你!”
无夜带着两个手下将绑了手脚的无辰带到锁魂之虚。
锁魂之虚是绿水抛尸的地方,通俗来讲就是乱坟岗,可并没有坟,只有一些抢食尸体的野兽,在暗丛中游走。
这里暗无天日,阴森恐怖,光是闻着林间糜烂的血腥味就足以令人作呕,胆小的当场吓死也不足为奇。无夜命人将无辰的手脚解开,本想等他醒来再走。却听见他用微弱的声音叫自己,“无夜,快走,记得,”他的气息消失前,在她耳边道,“别让她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在无夜眼中就像噩梦,她自小在绿水长大,打打杀杀的事司空见惯,本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本能地逃出了锁魂之虚,内心的恐惧久久不能平息…
翌日,得了玄煜熙一道圣旨,悠然便悄悄离开了皇宫。
傍晚时分,一个裹着银灰色斗篷的少女在南城门的城墙上迎风而立,凛冽寒风吹着她束起的发丝,深潭般宁静的眼中难掩期待的喜悦。
她望着城外是一望无际的竹海,脑子里又浮现那个静默于世的身影,今生相守都誓约,不禁满眼期待。
寒阳已在她清丽的脸庞洒下最后的暗橙色余晖。
悠然搓搓渐渐冷下的双手,张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又熄灭,却始终没有出现她期待的身影。
两三个时辰过去,天城已万家灯火。悠然揉揉酸痛的腿,
55、天城之约 。。。
抱着包袱缩到角落里挡挡风寒,或许默辰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吧…看着天上繁星初上,她揉揉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寒冬的积雪尚未融化,天城的夜亦是漆黑冰冷,一觉醒来,悠然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默辰仍是没有出现。悠然想自己是否应该找个地方取暖,可又怕默辰来找不到她…她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开始望着黑乎乎的天空胡思乱想,想或许他反悔了,这或许是另一个阴谋……可是,她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绿水本就是个迷,而除此之外,她竟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
悠然又愣愣地坐了很久,渐渐地,东方的天空黑色渐渐退去,她站起身,已经失去知觉的腿让她险些摔倒,抚着冰冷的城墙,她脸上忽而牵起笑意,既然如此,等待也无用,她本就是一个人,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依赖他了…
悠然索性从城楼上下来,往清红苑走去。
翻了几次清红苑的后墙,悠然也轻车熟路,站在后院儿,她仰头看看茏琴的房间,门窗紧闭,便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丢了上去。
茏琴方才起床洗漱,听到动响不禁微微诧异,警惕地从窗缝中向下侧目,却见悠然挎着个小包袱向她招手,又是一愣,忙把窗户打开。
悠然踩着树枝跳上窗棂,一进屋来,忽觉头上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稳。
茏琴扶住她,才发现她双手冰凉,面色潮红,忙扶她在床上躺下。
悠然勉强牵出一个微笑,道,“打扰你了。我有事…问你。”她觉得口渴,似乎说话也有些费力。
“你先喝口水歇歇,不是什么死人的事儿就缓缓再说。”茏琴给她倒了杯水,又帮她脱了外衣,盖上被子。
悠然点点头,轻声道,“谢谢。”
这一觉醒来,悠然只觉浑身酸疼无力,头像被人闷头一棒,沉痛非常。屋内一片漆黑。她想起自己应该还在茏琴的房间,想要坐起来却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使不上力气。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门口谈笑告别,最后,只一人进来,点了灯,烛光映出一个美丽的人影。
“茏琴。”
“你终于醒了。”茏琴似乎松了口气,“没问清你的意思我也不敢找大夫来看你,只是给你喝了些热汤,感觉怎么样?”
悠然摇摇头,“着了风凉罢了,不碍事,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你们又遇上什么事儿了?”茏琴寻思着问。
“默辰他,本来约好昨日傍晚南城门见,却不知为何没去。”
茏琴皱眉,一脸不信,“他爽约了?”
悠然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所以我才来问你,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绿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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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茏琴解释道,“大概三四天前,门主来找我,说已经退出绿水,我的去留自己决定。”思及此事,茏琴微微一笑,“我本也就是跟着他才留在绿水,现下也觉着无趣,便索性退出了,所以今后绿水的事已与我无关。”
“他真的退出绿水了?”悠然闻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这样做了…
茏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因为你么?”
悠然轻轻牵起嘴角,“是,我们说好远走高飞,但我一直不信他能放下一切。”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足,无辰从没给过任何人承诺。”茏琴瞥她一眼,不知为何,对悠然,她总是有种惺惺相惜之情。茏琴自觉很多地方和无辰很像,其实绿水之中很多这样的人,冷漠,易怒,想要变得更强大…可悠然这样的女子总是轻易牵动他们最柔软的心境,教人不觉之中化干戈为玉帛。
悠然思及默辰,目光盈盈,可他为何突然不知所踪?她不禁蹙眉道,“话虽如此,可我如今如何寻他问个清楚?”
“想去绿水的老巢恐怕比登天还难,就连我们这些红衣也是到某处集合,由教主的使者带进去的。况且现下并不能确定门主就在绿水,还是不要轻易冒险。门主的事我会托人打听。”
悠然感激地点点头。
茏琴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过除了我这儿,你尚有一处可以去。”
悠然寻思片刻,道,“你是说…万家钱庄么?”
茏琴浅笑,“正是。原先门主每月初五和廿十便会去一趟天城的万家钱庄打理生意,而其他各地的万家钱庄也会与此之前把财务报到天城。”
悠然心中一喜,问道,“今日初几?”
“二月初四。”
悠然动了动,只怪自己寒冬夜里傻等了一晚,这副身体还真是让她为难。她问茏琴借了纸笔,写了个方子,道,“麻烦你帮我找些药材。”
茏琴接过来看,与正常的方子比,似乎多了几味新药,不过想起悠然是水苑出来的人,她便一口应下,出门找了个丫头去办。
悠然见她如此帮自己,不禁道,“谢谢你,茏琴。”
“谢什么,比起他为我做的,不值一提…”茏琴似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的笑苦苦的。
悠然自知不适合问她的旧事,尤其是关于他的,只是关心地看着她。
茏琴忽而无奈地一笑,“哎,就是你这个神态,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一切都倾诉出来。”
悠然虽然有些不解,但她想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你愿意听么”,于是微笑颔首,且听下文。
“只是个俗套的故事罢了。”茏琴道,“我本是官家小姐,父亲被奸人陷害,全家只剩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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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那时年仅十二岁,走投无路,便想把自己卖到青楼,等长大了伺机报仇。结果机缘巧合碰见了门主,他并没有替我杀了那人,而是教了我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悠然不禁问道。
“想到利用美貌很聪明,可惜还是错了。报仇的前提是不把自己污损,不然,充其量叫做一命抵一命,玉石俱焚。他是这样说的。”
“他教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这些?”悠然蹙眉,心想那厮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不止这些,不如你以后自己问他。”茏琴忽然笑得很暧昧,“不过,门主他总是只会告诉别人怎样做而已,而且常常是以坏人的身份。”
“景默辰么?”悠然浅笑,眼角眉梢都是清新淡然的气息,“…确是个别扭的家伙。”
茏琴看着她,虽然心下早已了然,却还是不禁羡慕,每一次见到两人,她都觉得,他们正在慢慢把对方变成好男人和好女人,也许这就叫命中注定,也许只有这样的两人,才能一起反抗命运吧。
第二天一早,悠然便离开清红苑,喝了茏琴找来的药,她已可以走动了。
只不过她并未告诉茏琴,这种特效药撑不了多久,且药效一过症状还会反弹得更厉害。可无论如何,悠然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去万家钱庄。
茏琴说,自从上次钱庄出事,刘掌柜死后换了个姓瞿的掌柜,行事干练,手段十分老辣。
晌午,悠然踏进钱庄正门,把茏琴的手信交给伙计,请他帮忙转给掌柜。
小伙计腿脚很快地跑进内堂,不一会儿出来道,“姑娘你得等一等,今日是我家掌柜给万家钱庄的大老板呈上财务帐表的日子,此时他们还在内堂商谈。”
听说钱庄老板在,悠然心里不禁一喜,点头应了。
伙计给她搬了个凳子,她在一旁坐了等着,可这一等,直从晌午坐到了太阳落山。
傍晚时分,一个四十上下的精瘦女人从内厅出来,悠然见她走路干净利落,一双丹凤眼十分精干,便知是那瞿掌柜。
她顾不得饥肠辘辘,起身略施一礼,道,“瞿掌柜。”
“你就是茏琴说的门主的朋友?难为你竟等了这么久。”瞿掌柜带着生意人特有的亲切笑容,道,“万家钱庄当家的就在里屋,你先同我讲清楚,我便会带你进去。”
悠然点点头,却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看姑娘你脸色不好,喝杯水吧。”瞿掌柜递给她一杯茶水。
悠然刚接过来,头又是一晕,她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水洒了那人一身。
“你怎么回事儿啊!”那人怒道。悠然赶忙想道歉,却是嗓子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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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说不出话,心想这下糟了,恐怕药效要过了。
被泼水的人见悠然不道歉,更加火大,开始骂骂咧咧。
悠然浑身无力,视线也开始模糊,只得找瞿掌柜求助,不料刚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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