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以前有人告诉过我,用醋熏可以防一些病症的传染。”葵嫂拿起刚刚搅拌的长杆子又搅了起来,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样啊……那你继续……”我呼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往兰若房里去。
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再一次,我领教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娘说了我妹几句,我妹一个不舒坦在家里哭,边哭边叹,说自己命不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翻白眼就差一口气背过去,我娘吓着了,怎么哄她不理。我爹知道了,抡起拳头要抽她,她还是不理。我刚要进师门,娘从私房钱里拿了五两银子给我,我想啊,小孩子哭都是要哄的,我没东西哄就拿了二两银子在她跟前舞了舞说,只要你不哭,我就给你二两银子。我一说完,停了,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小狐……我忘告诉你了……那小子脸花了……”我走了两步,葵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脚下一顿,转过了脸。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可惜了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啊……”葵嫂哀叹了一声,一回神,锅子里窜出了一丈多高的火苗,吓地她大呼。
就她那么搞不着火才怪,活该,我没那好心帮忙灭火,瞅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大笑了一阵转过了头。
兰若脸花了?花成什么样?满脸小麻子?浮肿地像猪头?还是完全的没了脸皮?好期待,脸花了才好,看那臭小子以后怎么出去鬼混!
我乐呵呵的推开了兰若的房门,一脚跨进门槛另一脚还没提起,一个物体直奔面门,在我脸上停留之后笔直的滑落,好在那东西柔软楞是没砸断我的鼻梁骨,我低头一看,落在脚下的竟是枕头。
如此礼遇我实在不敢恭维,这还没发话,就有人有了意见,“你来干什么,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一怔,顿时有些恼,大清早的就被人丢枕头,真晦气。我冷笑了一声,大步的跨进了房门,道:“滚?你在我的地盘要我滚?病糊涂了吧?”
兰若脸对着墙壁闷哼了一声,没了下文,身上的被子盖的挺严实。
还算识相,再说就是我要让他滚了。我轻笑了一声,缓缓踱步走了进去,却是对他的脸充满了好奇,到底他花成什么德行了?
我到了床边,慢条斯理的坐下,扯了扯被子,道:“怎么不说话了?底气不足了?我在这儿等着呢!”
兰若一声闷哼,卷着被子往床里靠去。
早点学乖就好了嘛,我也不是刻薄的人,我笑了一声,又道:“别只会哼哼说句人话嘛,听说你脸花了我特意来瞧瞧,你好歹给个面子呀。”
“哼,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没安好心,巴不得我毁容,滚开,别碰我!”兰若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很不友善的用力甩开了我扳着他肩的手。
“一丘之貉?你说谁呢?”咦,说谁呀?我的确是这么想的,难道还有其他人和我想到了一处?是谁呀?
“心知肚明何须多问,你滚!”
心知肚明?我冤枉的,我还真不知道是谁。我不依了,扯着他的被子就追问,“到底是谁?”
兰若被我搞的没辙,头蒙到被子里把自己都包了起来,就是不给我看脸。我这人好奇心强,越是不给看不给碰的就越是想看想知道,于是扯着被子死不松手,扯来扯去,扯的满头大汗也不想松手。
“砰……”一声响,我惊的转过了头,却见着李文清站到了桌边,脑袋歪着在看我,桌上放着药罐子,空碗。
见识过李文清发疯,我怕他再发作,不敢扯兰若,忙松手盯着他看,脸上陪笑,道:“哟,这么早就起啦?”
李文清鼻子一哼,半边嘴角上牵,却是半点没笑意,道:“早?都日上三竿了还早?”说罢,他把药汁倒入了碗中,往床边走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我自觉无趣,挠了挠头,要让开给他喂兰若喝药。我还没动,一下子就被人抱住了腰,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别赖床上,妨碍病人喝药。”李文清一点不客气,拽着我的胳膊就拉我起来。
我也想起来啊,可起得来吗?兰若这死孩子不知道干什么,抱住我腰不松手,怎么也起不来。起不来,我直接对李文清伸出了手,道:“给我吧,我喂他。”
我话还没说完,李文清死拽了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又斜起了眼睛,“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喂个药而已,和谁是大夫没关系吧?”我低头瞟了一眼身后,兰若头发丝散落遮住了脸,那双闪亮的眼睛却布满了惊恐,箍住我腰的手臂勒的我喘不过气。脸,脸出来了,我猛地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左边右边的看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传说中的毁容,左半边脸眼角下有大块红斑,好似胎记一样。
“呀,这红斑不错,要是两道交叉的刀疤就更不错了!”我心头大喜,笑嘻嘻的松开了手,抢过了李文清手里的药,道:“这才像个男人,一看就是刀口上混的,多气势威武?”
我说完,原本阴沉着脸的李文清笑了出来,挑了挑眉头。
兰若陡然抬起头,瞪大了两眼看我,好似要一口把我吃了。
我很是欣慰啊,拍了一把兰若的肩头,将药碗递到了他面前,由衷叹道:“就这表情,谁说你不男人,我跟你姓!”
“咣当……”兰若一抬手将药碗打翻在了地上,然后就抓到枕头就砸我,边砸便吼道:“滚,我不要看到你,快给我滚……”
这火的哪门子?我十分之不解,拉着李文清问道:“文清,我说错了吗?你说他是不是太阴柔,是不是需要修整修整?”
李文清霎时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李文清没说完,兰若更激动了,抓到什么都往我们这里砸,吓得我和李文清都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屋子。
我不明白兰若火什么火,我自认为十分在理,连一直和我志趣不合的李文清都这么觉得了,他火什么呀?
翻来覆去想都觉得有理,我为了求证又问了一遍笑的抱着肚子站直的李文清,道:“笑什么,你说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当然对……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所以提前帮了你一把……”李文清手撑着腰勉强站直了,看着我又哈哈的笑了起来,像被人点了笑穴。
“就是嘛!”我冲着兰若的屋子翻个白眼,十分不快,忽一转念,觉得不大对劲。
“文清,你说什么?他的脸是你弄的?”
“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你弄的?”
“啊?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李文清……你又害我……”
“……”
“……”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我坐在外面晒太阳,葵嫂兴冲冲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像捡到了百八十两银子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想到兰若的脸花了,再度被李文清陷害了,我就郁闷了,见着别人笑也看不下去了,抬脚挡住了葵嫂的去路,寻起她的不是:“厨房乱七八糟你也不收拾,就知道没事往跑下山,像二斤一样被抓,我可不管你。”
葵嫂却没听出我的不悦,手一摆,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道:“笑死我了,小狐,你不知道,这事多有意思。”
疯疯癫癫的,肯定没好事。我没多大兴趣,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儿?”
“告诉你啊,昨儿太守家的祠堂被屎尿埋了。”葵嫂一笑满脸都褶子,比菊花还有胜。
我顿了顿,抬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屎尿埋了?”
“哎,就是昨儿有人跑太守家的祠堂拉屎撒尿,把祠堂当茅房,搅的底朝天,太守气疯了,发飙发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毛还没顺呢!”
“噗……”我笑了,实在想不笑都难,竟还有这种事,也太过离谱了吧。我笑了一阵,道:“是谁呀,这么缺德干这事儿,这不等于是掘了他家祖坟嘛,太夸张了。”
“就是,就是……”葵嫂一阵符合,笑的直抽。
“缺德吗?我也怎么不觉得?”小鼻涕和根子提着刚打来的野兔走了回来,路过我们身边,小鼻涕不悦的瞅了瞅葵嫂,接过口便道。
葵嫂不服,问道:“这都不缺德,那你觉得怎么才缺德?”
“抓了咱兄弟就不对,这只是小小的教训。要不是小相公拉着,我肯定一把火烧了祠堂。”小鼻涕擦了一把鼻涕,继续向前。
我一听愣住了,寻思了半刻转身追问小鼻涕,“这么说那事儿是你们干的?”
“那是,小相公本来打算在祠堂闹腾把人引来,后来你来了,他闹腾了一会儿就跑你那儿闹腾了,所以只撒了几泡尿……”小鼻涕越说越得意,把兔子递给了根子,自己反倒是往回走,一脸得意的笑容。
他一说完,改葵嫂不对了。只见她大腿一拍,脸色一沉,大叫:“坏了,太守带着几个官爷在府里商量了一天一夜,不晓得要怎么对付咱了……”
我直接无语,靠在椅子背上仰起头用手拍打着脑门,要是能直接拍晕过去,不管事儿多好,活着真他妈的累……
封山封水
过了三四天府衙那边也没传出半点风声,我不放心叫人去打探消息,他们回来告诉我说因为劫牢的事儿萧漠漠被抓了,萧宇晴他娘连哭带喊的找上了太守,结果太守又把人给放了。听完这段叙述,我皱着眉头直叹息,简简单单的事情怎就搞得如此复杂?我有罪!
官府的事先且放一边,兰若那儿也没给我省心,上次这么一闹,他见了我就像炸了毛的鸡,莫说接近半点,连屋子门都没进就给轰了出来,整一咆哮的野兽,还是花脸的。
好事办成这样我无话可说,受的怨气自然也没办法冲着兰若发,我只好找李文清的茬。
李文清这人没什么优点,生活倒是规律的很,什么时辰吃饭,什么时辰喝水,什么时辰睡觉,什么时辰起床丁点儿都不混乱。掌握了这个特点,我找他也就容易的多。
我半眯着眼睛瞅了瞅日头,巳时刚好,李文清八成在房里看书。李文清房里总有很多书,从《诗经》到《神农百草》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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