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喜欢过的男人。为什么要添上“曾经”两个字。难道她现在不喜欢他了。那她喜欢谁。她住在关府……关白和关墨?!
可恶啊,她明明跟他递过一封粉红情书的,递过了情书,不是应该一直静静等待回复吗。作为女子,理所当然应该从一而终,不能三心两意,她不是一名大家闺秀吗,怎么连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吊他的胃口,弄得他一直不上不下地悬着心,不让他轻易到手,作为对当年之事的报复。对,这是很有可能的,她肯定是故意的,哼,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不到他的心意,他可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为什么要添上“曾经”,他不要当她的“曾经”。
呼……放轻松,孟瑛,快放轻松,你是那种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够冷静面对的人。没错,你是那样的人……绝对。而她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胖丫头,廖家的门第在豪门林立的京城实在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她是连续剧潮流的引发人,这一点并不为大多数的人知晓,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价值,了解她的内在。他也知道的不多,不过也足够多了,他要把会写剧本的她弄到手,在她被关白关墨等人霸占之前。
呼……自己一定是连续剧看多了,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她被别人觊觎已久”的狗血剧情。自己一定是第一个注意到她是一块未被开发过的璞玉的事实。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被那个怪梦诅咒了,暗恋她四年还有不嫁他就切腹什么的,说反了吧,应该是她暗恋他才对吧,他对她才不呢。
呼……孟瑛,放轻松点,再坦诚点儿,正视一下你内心的真实感受吧,喜欢个女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身为一名大爷们儿,应该敢作敢当,勇于承认——廖青儿!大爷我看上你了!快跟我回家生儿子去,生够了两个就升你当大老婆!(待遇又提升了,且指标又降低了:做小妾→变侧妻→生三个儿子扶正→生两个也可→_→结论:孟三公子是一名狂热的热忱的戏剧爱好者……鼓掌!)
可是,常诺突然开口说了:“廖小姐,是这样,我不是来找清逸,我是来找你的,而且你大可不必如此激动,王爷和清逸的事早已经作罢了。之前我见到了锦衣卫的高将军,他托我捎个话给清逸身边亲近的人,原本要找何当游,不过你在这里自然是你更妥帖……”
“啊!!!”
孟瑛原本正聚精会神地跟廖青儿一起听着“锦衣卫的高将军”的捎话,高绝?他是廖青儿兄长的同僚吧,他跟她不熟对吧,只是碰巧传话找上了她——正当孟瑛暗自做出这番揣测的时候,何当归的闺房中炸出一声惊雷暴吼,立时截断了常诺的话,惊到了孟瑛三人,也在一瞬间唤醒了桃夭院众人。下一刻,桃夭院北侧的一排房舍的窗户一面面地亮起来,人声窸窸窣窣地传出,越来越大。
孟瑛和廖青儿之间有了首次的无言的默契,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前者跑去房内察看情况,后者则去镇压那些被吵醒的人,编个谎话骗他们重新回去跟周公下棋。
“……就是这样,所以你们继续睡吧,别来吵我们……我和你们主子在唱戏呢,这全是剧情需要,不叫就没有效果了,叫了这一声才能接着演下去,哈哈!去去去,都回床上去!我数一二三,谁还在原地不动或者在外间屋逗留,就扣你们两个月的工资和补助,一、二……”廖青儿危险地眯眼,“芡实,你还在那里杵着干什么?!你不要你的月钱了!”
芡实含泪,弱弱地说:“奴婢起夜,尚未解决。”
廖青儿被她这种含蓄婉转的说法迷惑了,有点儿没听明白,不过言语的深度不能企及的地方,还有表情神态和肢体语言来补充。于是,廖青儿挥挥手说:“快去快回,给你三分钟,过时不候,钱照扣不误!”呀呀呸的,她光和孟瑛风扬说处男不处男了,小逸到底where_to_go了?
监督完了芡实妹子迅疾快猛的上厕所,廖青儿迅速关门上锁,将下人房从外面加锁了两道,然后迅速回身,仰面直视那片飘洒着小雨的阴霾天空,直向苍天借明月,又向明月借清辉,小逸,等我,我来救你了了了!
“廖小姐,高将军他让我转告你,”常诺走近,对举头望明月的廖青儿说,“清逸毒气攻心又受了外伤,一时难以醒转,也最好不要多做挪动,因此,她暂时被锦衣卫安排在一个秘密地方休养。罗家这边,就请你代为周旋,具体怎么说,肯定不用我教你了,对吧?”
※※※
何当归从深层次的睡眠中醒来,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也睡得非常辛苦。她行走在一层层叠加的梦境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有开始部分的故事也没有什么诱发原因,她苦苦地跟梦中的人斗智斗勇,可却没有什么成效,只因她的头脑被高热烧得一片糊涂,还能拿出什么计谋来呢?偶尔变得稍稍清醒一些的时候,她就会突然忘记梦中所有的人和事。
唇边有凉意,苦苦的汁水被送进来,她立刻一口一口吞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她向来都懂得这个道理。
身上有凉意,有湿意,有暖意,身体被某种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包围着。鼻端袭上熟悉的味道,淡淡梨花香,是某个人的专属味道,冰凉,清甜,遥远,似梦似幻。温暖,并熟悉。
可行走在梦境中的她却没有一丝丝安心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不安,惊惶,怖惧,悚然,从何而来。
突然突然突然之间,她有了还阳的力气,用力睁开眼睛,睁到最大!如今的她身处何方?一个完全冰冷陌生的环境。
☆、第374章 梦逢冰面禽兽
冰,四处全都是冰,一个晶光灿烂、碧雪通透的水晶冰世界。这是什么地方?简直不似人间,比她在幻梦中看到的最奇妙的景致更离奇,冬天有冰不奇怪,南方有冰窖也有可能,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虽有冰却不冷,而且有波光流动呢?
何当归的目光落在这座冰窖的窖顶上,不由愣住了,这个莫不是,流动中的水?这是一座水底下的冰窖?此地究竟是个什么所在,以她的见闻,对此也是闻所未闻的。又是谁将她放在这儿的呢?她的身上遭遇了什么事,才会长久的昏迷不醒,跟梦中的影子做无谓的纠缠?让她想一想……
那一夜,离了高宅之后,她自然不会听孟瑛的话去雇软轿,再说三更半夜的什么都不现成,想雇轿也无从雇起呀。回想起孟瑛说那番话时的表情,感觉好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在隐瞒些什么吗?嗨,别管他了,古古怪怪的一个别扭孟老爹。
就这么着,她还是从怡红院的马厩中挑了一匹精壮的长鬃马,又取了青儿房中的药箱,骑马往城外赶,可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她才摇头叹气,叹自己太糊涂了,怎么忘了城门定昏亥时就关闭的事。其实她也不是忘了,只是上一世的惯性使然:大宁府的城门楼从来都任她出入,才让她有了点特权阶级的天然呆。
何当归在城门口呆愣了一会儿,然后决心弃马出城,凭她的轻功,翻过几十丈城楼的低矮处,再赶几十里夜路,都是驾轻就熟的事。可是,真的驾轻就熟吗?小小的她站在高高的无边无际的城墙下,有了点渺然一叶的不安感觉,该回头吗?回罗府吗,带着身上的毒?她自然不甘心。
几个低纵匍匐,她徒手攀上了冰冷如秋刀的城墙,抓着砖与砖之间几乎不存在的小缝隙,只借着这一点连一只雁鸟都撑不起来的侧力,就撑起了一个会轻功的她。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点高手风范了呢。
心念电转间,她攀到了城墙顶上,又提气一纵跳下去,可是只落至半空,她就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胸口一阵发闷,意识变得模糊,体内感觉空空如也,内力凭空消失,半分力气都不剩。怎么会这样?“簌——”身体下落只发生在一瞬间,甚至没能留给她惊慌失措的时间,然后就是,“蓬!”
比她以往学武摔的哪一次都惨,她只觉得周身剧痛,猜自己一定是伤筋动骨了,却没有爬起来检查自己的力气。黑暗和冷雨扑面袭来,总结出了“半吊子的外行人不宜用轻功”的血的教训,但见右手掌心处赫然横亘着一条黑线,从毒气被封的小指流向中指上,再穿过手腕、手臂流上心包经。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七日清突然毒发了……
她的唇角牵动一个苦笑,这一次是她自取灭亡,没有什么需要复仇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的牵绊了,所以说,这一次她可以正常投胎转世去了吧……“小逸!小逸!等等我,我来陪你!”……耳边依稀响起孟瑄哀恸的声音,不,不像在耳边,却似在天际……
“别跟来,好好活。”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用完了她最后的力量,然后神智就渐渐被托上了云彩……
这就是她最后的记忆,简单来说,就是她翻城墙往下跳的时候毒发了,毒气攻心加上严重摔伤,真是一次作死的经历。怎么她现在还活着呢?是有人救了她吧,还将她放在这里疗伤。有人……她阖上眼睛,又想起了那个让她忧怖交加的淡淡梨花香的味道,会是谁救了她……
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她很快就又走入了暗夜的怀抱,这次睡得稍稍安心了一点,可是朦胧的挪动中,她首次发现了,自己被子下的身体是不着片缕的。真的真的,什么衣物都没穿!
她心中焦虑的仿似火烧,攒起一丝力气去触碰双腿,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是麻木无知觉的,原来不是冰窖里足够温暖,才让她感觉不到冷,而是她的躯体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怎么会这样?是毒素所致,还是人为的杰作?她还活着吗?有没有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这样,她惊慌而不甘心地被周公拉去下棋,匆匆忙忙下了两盘,起身站立,想要往白茫茫的迷雾外冲,可有人在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回头去看时,却是个冰面人,目光温和得像她身上的一匹细绫缎薄被,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只因此人衣料上飘来的香味,是一种与沉香、檀香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