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在明亮处瞧见他,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是他(3)
这是第一次在明亮处瞧见他,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的死寂,那眸子依然平静无波,即便是面对楼玉宇,依然不变。
“侯爷,请用茶。”我适时的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恭敬地道。
他没有应声,只是扬手让我退下。
我退了出去,把一切都归还给了他们。
他们在里面谈了很久,也不知是在谈些什么。
我无法想象,沉默寡言的战候侃侃而谈的模样,却不知楼玉宇是用了什么样的耐心才可以维持这么久。
位于高位的人,果真是不一样。
楼玉宇离开的时候,已是晚膳时分,我端着晚饭走去房间的时候,烛火已经熄灭,一瞬间的光明之后又是长久的黑暗。
他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如同往常一样。
一切都没变,楼玉宇的出现也不过是一道插曲。
“端出去。”当我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
我只得又回过了身,依言把饭菜端了出去,我知道只要是他的话,还是不要忤逆的好。
他不吃是他的事,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违抗他。
我端着饭菜走了出去,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那一日夜里,酣眠之际,几道凄惨的叫声不忍束缚,响彻在静谧的夜里,扰了我的清梦,亦扰了我的平静。
这声音分明便是战候的,那难听的粗哑任谁也不会认错。
只是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那惨叫听起来是那般得心惊,那般的悚然,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踌躇了良久,我终是冲出了房间,奔到了他的身边。
平日里无声死寂的战候,此刻正蜷缩在床榻上,手紧紧地攥着榻下的织锦,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发丝凌乱,衣襟微开,颈部的脉络清晰可见,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此刻却终是呈现着一种名为情绪的东西。
那是一种隐忍,想要克制痛苦却终究还是无法克制。
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由地愣在了床边,看着□□的人痛苦地翻滚,时不时地发出几声不可抑止的惨叫。
到底是怎样的痛苦竟让无声死寂的战候变成这个样子?
怔怔地立了许久,看着他痛苦,看着他那张青色的面具下渗出了滴滴汗水,沾湿了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啊……”他的声音终是拉回了我的神智,我马上伸手,搭上了他紧紧攥着锦被的手,却发觉他的脉象极其特别。
好像是中毒,却又不该是中毒。
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了许久,若是毒,他应该早已不在这是世上,但若说不是毒,那脉象显示的却分明是中毒。
又或者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毒。
猛然间,他本是攥着锦被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似乎要把我捏碎。
我使劲地挣扎,却依然挣不脱他的禁锢。
“喂,醒醒。”我可不想被他当作锦被给撕裂了。
只是他非但没有放手,而是猛地一扯,我一个踉跄,就那般跌落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是他(4)
身子撞上了他的身子,脸还差点撞到他那一方面具之上,如此的紧密,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的身子正在微微地颤抖。
我支起了身子,想要离开,而他本是握着我手腕的手却在我的腰间猛地一收,我再一次跌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像是知道我的意图一般,手臂越缩越紧,等到最后,我几乎无法动弹,只能这般躺在他的身子上。
“不要走。”一句难听的嘶哑之声从他的喉间溢出,带着几分释然。
我稍稍抬首,却赫然对上了一张丑陋的青色面具,手无意识地摸上了面具的边缘,想要看看这面具之下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容颜。
他本是闭着的眸子却猛然睁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不由地缩回了手,却又见他满意地闭上了眸子。
即便毫无意识,也有这般强烈的保护意识吗?
这面具下到底是?
我再一次伸手,触到了那张冰冷的面具,只是下一刻,一只手却猛然扼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再靠近一步。
看来,他的戒心还不是一般的强烈。
于是也只能作罢。只是他却好似不放心我一般,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而箍住腰间的手也丝毫不松动。
良久之后,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不再惨叫,也不再痛苦地蜷缩,却只是紧紧地拥着我不放。
敢情我成了可以解救他的圣女了?
我不由地自嘲了一番,却又无可奈何地趴在他的身上。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温顺,本是握着我手腕的手松了开来,即便腰间的手依然霸道地不肯松动。
我突然灵机一动,抓住他的手,扯开了他缠着手的布条,想把他的手绑在床栏之上,省得他动不动就抓着我不放。
当我解开布条的时候,却又猛然僵住。
他的手心间,一条清晰的伤疤赫然可见,我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手移了上去,彼此手心相触,两道伤疤是那般的契合。
他是魅吗?
他竟然是魅吗?
我知道那道伤疤不能除去,即便是天下最珍贵的药也无法除去,就好似一个印记,被烙上之后便只能终生伴随。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是高兴?是感慨?还是不可置信?
我潜意识里明白他不会那般轻易地死去,可是为何他竟会在这里,成了西越国的战候?
还是说他本就是西毒战候,我没有忘记管家说他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便成了这副样子。
“妹妹,是你吗?”我不由轻轻地叹道。
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我摘下面具的,即便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我真的从未了解过他,所以我也无法猜测他为何会是西越的战候,为何会这般的痛苦?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那一眼,终是改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至此,无法再恨他,也无法把他从夜复一夜的梦魇中驱逐。
他,到底是给了我救赎?还是把我拖向了万劫不复。
他说忘了一切,隐姓埋名也好,改头换面也好,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命运终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们。
即便隔了一个国家,即便换了一个身份,我们终究还是相遇了。
☆、再次相遇(1)
第48章东邪西毒
魅,本该是刻在心头的恨,此刻却早已变得千回百转。
我抬首望向了那一张青色的面具,想象着自己当初该是以怎样的心境把镜月宫交到他手上的。
我和他之间终究是如那青丝一般纠缠不断。
只是既然他是魅,为何见到我却当作毫不认识?
如果以前就是熟人,他又为何总是什么都不说?
是怕我责怪,还是另有着难以说明的苦衷。
他似乎不再那么痛苦,只是手却依然环着我的腰,以霸占的姿态拥着,我无法动弹,唯有老实地趴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松懈的那一刻。
或许等他醒来,我可以问清一切,也包括我和他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有我的身世。
可是我等了良久,不见他醒来,也不见他松手。
于是唯有继续撑着自己等待,只是……他明知道我贪睡,为何偏偏要这般欺负我?
我只记得自己入睡的时候似乎这般想过。
于是一夜酣眠,竟然再也没有做那个梦魇,许是因为他吧。
而美梦醒来却是因为他把我推下了床,还扔给了我两个字,“放肆。”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坐在地上揉着眼前望向了眼前的人,凝了良久,才记起了昨晚的事,不由抿着嘴轻笑道:“妹妹,别装了,你吓不到我的。”
此时此刻,也勿须再演什么,真实地坦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性情,慵懒至极。
“出去。”只是他却是低低地吼道。
不承认?
我就知道魅这个别扭的个性,于是笑得更是灿烂,“妹妹,再装就太不够义气了,我们好歹也是旧识吧。况且……”
我拖着长长的音调,暧昧地望了他一眼,“况且当初你不顾自己地救我,是不是因为对我……”
有些话并不需要讲得那般坦白。
眼前的人却直直地朝我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道:“我让你出去。”
“妹妹,你还是这么不可爱,你再这样,姐姐我可要生气了。枉我还决定不计前嫌原谅你,你竟然……”我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他拎了起来。
那双死寂的眸子盯着我,冷然依旧。
“妹妹,你放开我,我就不信你能装到几时。”直觉告诉我,他有着难言的苦衷,而非真的不记得了一切。
只是我最后的命运还是被他扔在了门口,他那粗哑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我会让管家把你送出侯府的。”
如此一来,我已经确定他便是魅。
不管发生了什么,在我们重逢的这一刻,便已然决定了一切。
我缭绫无法真的忘记一切,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即便是以前失去的记忆,我也要找回来,我不想活得糊里糊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而他藏着太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也背负了太多。
西越的战候,杀人无数的战候,嗜血的战候竟然是他。
当初听着别人谈起和姬流潇联名的战候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和他相遇的一天。
有些事真的无法估计,就如我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人生便是这样,充满着未知,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未知,人生才变得如此的有意义。
☆、再次相遇(2)
“我不会走的。妹妹,你该是了解我的个性的。”我朝着门内大喊,只是回答我的却是一室的沉寂。
他总是那样,从来不跟我说什么,三年之间是不顾我的意愿让我做着不喜欢的事,而那之后又是默默地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而如今这样的沉默又是为了什么?
我还是无法了解他,也不知以前的我是否会懂他?
他的效率很高,中午时分,管家便过来让我收拾东西离开,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何时通知管家的。
我也不打算再扮天真扮单纯,直接拒绝道:“告诉他,我不会走的,除非他杀了我。”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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