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在怎样了?五太太没有出面管管吗?”
具体的情况周嬷嬷也不知道,更加不好评判,道:“前些日子老爷还兴致勃勃地准备给大小姐的添箱,这几天却没了动静,我也只是听到一些风声,五小姐住槐树胡同,有时候也会过来,看上去却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女方主动退亲,就要把当初小定的东西加倍的还回去。
王映雪沉吟道:“当初魏家送来的东西还在吗?”
周嬷嬷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还在!也没有人提还东西的事。”
那就是觉得被窦明打了脸。哭哭泣泣地要要找回面子!
王映雪嗤笑,道:“你看着好了,过些日子老爷又会兴致勃勃地准备嫁女儿了。”随后想到窦明怎么会和那魏廷瑜搭上话,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明姐儿也是,掺和窦昭的事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怎么也不拦着她一点到?”
周嬷嬷苦笑。
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闹腾起来。她怎么防患未然啊!
※※※※※
晚上窦世英回来,见魏家送了节礼,吩咐高升,加倍还了回去。
魏廷珍知道了得意地对田氏道:“我早说过,窦家哪里舍得和我们家退亲,他们就是想吓唬吓唬我们。”
田氏听着松了一口气。
退婚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再议亲事,对方肯定会仔细地打听退婚的缘由,一个不好,婚事就告吹了。甚至有可能传出什么有身有暗疾之类的流言蜚语,到时候就不好议亲事了。
魏廷瑜在一旁不敢做声。
魏廷珍吩咐济宁侯府的人:“不用理他们。”
济宁侯府的人等窦家的不免就有些怠慢。
王映雪听了心中一动。
她问周嬷嬷:“那天大相国寺。大姑爷去了没有?”
“应该是去了吧?”周嬷嬷也不敢肯定。
当时她们这些窦明身边服侍的全被叫去问话,差点被人牙子卖了。
如果没去,五太太又怎么会如此生气呢?
王映雪就对周嬷嬷道:“你派个丫鬟去给大姑爷送个口信,就说五小姐有事找他。”
周嬷嬷骇然。
王映雪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我要见见他,又不想让他知道。”
周嬷嬷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王映雪已面露不虞,她还是照王映雪的吩咐给魏廷瑜递了句话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魏廷瑜就赶了过来。
济宁侯府离这里,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王映雪暗暗点头,吩咐周嬷嬷:“人我已经见着我。你找个借口打发他走吧!”
周嬷嬷如释重负。
魏廷瑜又莫明其妙地回了济宁府。
王映雪去了窦明那里。
窦明正歪在炕上看书,见母亲闯了进来,她抬了抬眼睑,道:“您来干什么?不是说这几天外祖母找您有事吗?”又低下头去看书。
王映雪一把抽了窦明手中的书,道:“你可知道你父亲这些日子为何为不管我进出?”她把王行宜找高征远为窦明说了门亲的事告诉了窦明,“……那刘家到是清清白白的,可你得想清楚了,这可你的终身大事,一个不慎,你姐姐就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你就是那乡间劳作的农妇!”
窦明毕竟还年纪,闻言满脸涨得通红,一本书被她翻来覆去地卷着筒。
王映雪也不作声,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窦明憋了半天才沉沉的道:“我不嫁给那刘清濯,可我也不愿意嫁给王檀。”
王映雪笑了起来,道:“傻孩子,谁让你嫁给檀哥儿了。你看你姐姐,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也不看在眼里,知道了大相国寺的事下了不了台,只好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是想着要嫁入济宁侯。我这些年来被你父亲禁足,不知道上面的事。可我知道,若是你姐姐都觉得好,你五伯母、六伯母都觉得好的事,肯定很好。”
窦明困惑地道:“娘亲,您到底要说什么?”
王映雪微微一笑,笑容有种说不来的味道,把刚才魏廷瑜赶来的事告诉了窦明,道:“你姐姐不是觉得你泼了她的面子,哭着喊着不愿嫁到济宁侯府吗?那你嫁过去好了!”
※
第197章 筹谋
窦明跳了起来:“您疯了?”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王映雪。
王映雪冷笑:“你看我像疯了的样子吗?”然后把自己借她之名请魏廷瑜过府的事告诉了她,“你若不是仗着他随叫随到,敢约了他去大相国寺吗?”
窦明尖叫起来:“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你竟然唆使着我干这种事?!”又想到自己被纪咏威胁,却是谁也不敢说,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声音更加尖锐,“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整天就只知道盯着脚尖过日子,我的事你从来都不管……”
女儿的话刺痛了王映雪,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怎么就整天只知道盯着脚尖过日子了?若不是为了你,我会忍气吞声地留在窦家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去试探那济宁侯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现在会这样被你指责吗?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责怪我不像别的母亲那样能给你尊荣,可你想过没有,要不是我,你能在窦家站得稳脚吗?要不是我,你能成为窦家的嫡女吗?我让你嫁给济宁侯怎么了?
“婚姻本是为结两姓之好。现在你姐姐哭着喊着不愿嫁,难道我们还不能捡个漏吗?
“你怪我说话难听,你去找跟你说话不难听的去啊!
“你大舅母说话倒不难听,可你知道他们高家给你保的是门什么亲事吗?那男子两岁就死了爹,一个寡母,依靠着自己娘家的兄弟把他拉扯大,现在不过是个举人,还要考进士,还要诠选,还要应酬上司打点下属,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的嫁妆全部倒贴进去啊?要是只贴补那个寡母。我没话说,你可别忘了,他还有个舅舅,一家人眼睁睁地等着这个外甥飞黄腾达,好报当初的养育之恩呢!
“你外祖母说话倒不难听,可她想把你嫁给檀哥儿,凭着你的嫁妆,只要不让檀哥儿拿了银子去赌大小。你和檀哥儿看着楠哥儿的眼色,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
“你二舅母说话也不难听,可人家每次见到我都问我:明姐儿的姐姐得了西窦的一半财产,你膝下又没有儿子,与其留给庶子或是嗣子,不如留给明姐儿,我听说寿姑名下每年有五万两银子的出息,明姐儿出嫁,姑爷怎么也要给她准备十万两银子的陪嫁吧?她那是告诉我,你的嫁妆若是少于十万两。她可不答应这门亲事……”
“您,您别说了!”窦明伏在床上。大声地哭了起来,“您别说了!”
王映雪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又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她不由走过去坐到了床边,轻轻地抚着女儿顺滑的青丝,低声道:“明姐儿,我是你母亲,我不为你好。能为谁好?他若是对你一点情意都没有,我也不会打这主意、说这话。你要相信我,娘亲这辈子看错了你父亲。是我……是我太看重他,还没有行事,先偏了心,自然就少了下乘。可这一次,我不会看错的。我自有办法让你妥妥当当地嫁过去,风风光光地做济宁侯府的宗妇!”
“不,我不要!”窦明抬起头来,泪水斑驳,“我不要姐姐看不上的东西……”
“傻孩子,你姐姐是什么人?她要看不上济宁侯,早就收拾一个他了,还用得着这样弯弯绕绕的吗?那庞昆白到今天走路还要人扶呢!”王映雪又怜又爱地望着窦明,“可你看现在,济宁侯和你私下在大相国寺相见她竟然都忍了下去,可见她有多看重济宁侯了。”
窦明一下子呆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家里的小厮们传得沸沸扬扬的魏廷瑜夜宿南风馆的事……还有,魏家实际上是相中了延安侯家的嫡幼女……姐姐都忍了……
女儿那带着几丝恍然的表情让王映雪心中一定。她放缓了声音,柔声地道:“我是你的生母,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你不是想嫁个好人家吗?济宁侯太夫人温柔敦厚,济宁侯相貌堂堂、人品端正,唯一的姐姐嫁给了景国公府的世子爷,你嫁过去就是济宁侯府的侯夫人了,走到哪里不是昂首挺胸的?这不正如了你的意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窦明好像又听见了那早就被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的郎八小姐的尖叫声:“你不过是个妾生子罢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冒充大小姐,不要脸!”
仿佛魔怔了般,她问王映雪:“您准备怎么办?”
※※※※※
是啊?
她准备怎么办?
王映雪在女儿面前自信满满地拍了胸,待走出窦明的内室,她又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代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先不说窦世英答应还是不答应,就是想瞒过窦昭,也不大容易。何况还有窦昭出阁时肯定会来观礼的赵家舅太太、来帮忙的五太太和六太太、被请来当全福人的蔡太太,来吃喜酒的姻亲……不要说她现在被剥夺了主持中馈的权利,就算她是正正经经的窦家七太太,做起来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一时间头痛欲裂。
首先,她得留在静安寺胡同。
父亲不是托高家给明姐儿许了门亲事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得相看相看。
关系到女儿,窦世英向来好说话。
就用这个做借口好了!
出嫁的时候要辞别父母,可以借口再不走就过了吉时,让窦明匆匆给窦世英磕个头就走,当着那么多的宾客,窦世英就算是发现了,猝不及防,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断然不会在那种场合下发作的。
再就是窦昭。
代嫁,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梳妆打扮好了之后,等花轿来的这一刻。
到时候洞房里除了五太太、六太太、赵家舅太太之外,还有全福人和陪嫁的丫鬟。
陪嫁的丫鬟好说――到时候窦昭肯定会回静安寺胡同出嫁,这边全是她的人,窦昭的贴身丫鬟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拿了什么风俗、礼仪的做借口,略施小计,就能把那些丫鬟支开。
五太太那里,就说有客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