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套马,我这就赶回京都。”又拉了段公义,“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事,就拜托你和晓风了,具体该怎么做,我们得合计合计,尽快拿个章程出和…”
段公义丈二和尚,摸不清楚头脑。一面随着陈曲水往陈曲水的书房去,一面却在心里暗暗称奇: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陈先生为什么脚都没有站稳就往京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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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逃进了真定卫的陶器重却惊魂未定。
卫所若是和本地官绅直敢突然,是件非常严重的事,通常都地上达天听。
陶器重当着真定卫的指挥使只说是路过真定,遇到了毛贼抢劫冇,丢失了钱物,让他帮着联系英国公,派人来接他回京都。
卫所的指挥使满脸的困惑。
真定卫是去保定的必经之路,不知道有多少江南巨贾、达官贵人甚至是皇亲国戚经过,怎么会有毛贼?
可他还有点拿不准陶器重的身冇份,客气了几句,笑着要为陶器重设宴压惊。
陶器重一看就知道这位指挥使还在怀疑自己的身冇份,又怎么会把别人的应酬话当成是真的!
他委言谢绝了。
那位指挥使也没有坚持,寒暄了几句,让人把他送到了客房安歇。
他不由在客房里团团打转。
如今小命算是保住了,可他怎么向英国公交待呢?
他们的行李如今都在客栈,他们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去安排人去客栈给他们拿行李的随从顺手将食盒提了进来。
“陶先生,您吃点东西吧!”没有保护好陶先生,他很是内疚,一面摆着碗筷,一面安慰陶器重,“等回了英国公府就好了!”
陶器重盘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望着满炕桌的菜肴发着呆。
这随从跟了他十几年,知道他的脾气,不敢打扰,倒了杯热茶给陶器重。
如果这桩婚事不是他牵的线就好了!
陶器重幽幽地抬头,看见了满脸担心的随从。
他心里涌起个念头,脸上就露踌躇之色。
随从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主动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不至于。”陶器重斟酌道,“我就是在想新进门的世子夫人,若是国公爷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好!”
随从听话听音,道:“我一个粗人,自然是听先生的。”
陶器重心中微定,道:“不管怎么说,世子夫人已经进了门,就涉及到英国公府的颜面……,有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的,你明白吗?”
“明白。”随从肃然,道,“小的什么也不会说的。”
陶器重颌首。
等消息传到窦昭的耳中,已是四日后了。
她忍俊不禁,问素心:“知道陶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素心笑道:“我已经让人留意了,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窦昭觉得段公义这招虽然有点损人,可以他们各自所处的立场来说,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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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初九
窦昭吩咐素心!“如果陶先生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会有两种反应。一是愤然而起,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洗刷了耻辱:一是胆战心惊,从此绕道而行,做个吃汤圆的瞎子,心里有数就行了。
她得判断一下陶器重会做怎样的选择。
素心笑着应“是”。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大舅奶奶,六舅奶奶,十舅奶奶,十一舅奶奶来看您。”
窦昭这才记起来,今天是她出嫁的第九天,按礼,这天娘家会带了食品来看望她,以示关心。
“请她们到花厅里坐吧。”窦昭吩咐小丫鬟,一面由甘露服侍着换见客的衣服,一面问素心:“世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宋墨是八月二十七下午进的宫,说好了值两天夜就回来的,结果到今天也没有出宫。
窦昭当时非常的担心。
宋墨娶自己,到底是打了皇家的脸面,虽然这个过失被宋墨巧妙地转移到了宋宜春的头上,可谁又敢保证皇上不会牵怒呢?
她立刻吩咐武夷去打探消息。
武夷回来禀道:“宫门内外防守严密,我看到广恩伯府常跟在董世子身边的小厮宝琉,他也在打听广恩伯世子爷的消息,却被拦在了门外们,宝琉搬了金吾卫副指挥使的头衔也不管用,只好说要见都指挥使邵文极邵大人。那守值的军爷听了直冷笑,说他们是神枢营的,问宝琉,要不要带他去见他们的都指挥使王大人。宝琉气得脸色通红,却也只好讪讪然地退了下去。小的见些情景,怕辱没了世子爷的名气,没敢上前去问,拐了个小巷赶到了宝琉的前面,装着和宝琉偶遇的样了,这才打听到,自世子爷进宫之后,不仅金吾卫的人,就是旗手卫的人也都没有轮值,全都守在宫里。”
窦昭松了口气,问武夷:“世子常遇到这样的事吗?”
武夷摸头,道:“我三年前才被调到世子爷身边服侍。不知道从前是怎样的,可自从我跟在世子爷身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窦昭听了,心又揪了起来。
三年间发生了两次,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种常态。
她问武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武夷道:“就是世子爷成亲之前。”他回忆道,“也就是八月中旬,皇上从避署行宫回来之后。”
窦昭立刻意识到。
皇上可能病了!
上一世,她远离权贵中心,是突然听说皇上生病的消息。辽王至孝,讫请回京侍疾,被梁继芬驳回,太冇子帮着求情,辽王这才得以回京。接着就是宫如”他们全都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整个富贵坊都闭门谢客,人影罕至,像座无人的空城,让人碜得慌。
辽王登基后,富贵坊曾有传言,说皇上只是略染了风寒,根本没有大碍,是辽王害死的。
现在看冇来,传言不实。
皇上现在就已经生病了。
这会不会是辽王之所以敢夺位的原因之一呢?
皇上得的是什么病呢?
上一世,皇上是在辽王登基后十个月殡天的。
窦昭眉头紧锁。
严朝卿既然是宋墨的头号幕僚,肯定知道一些端倪。
皇上的病情,她是等宋墨回来了问宋墨呢?还是此时就去严朝卿那里问个究竟呢?
窦昭正犹豫着。
有小厮进来禀道:“有位官爷,说是神枢营的,奉世子之命,给夫人送了封信过来。”
窦昭忙道:“快请严先生帮着见客。”
小厮应声而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严朝卿拿了信进来
窦昭急急地打开信。
原来是封报平安的信。
说宫中有事,他可能这几天都不能回来了,让她不要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有什么事,就和严先生商量等等。
还能让人带信出来,可见宋墨很自冇由。
窦昭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她见严朝卿一直垂手在旁边等着,知道他正等自己吩咐,想了想,笑着把信中的内容捡了几句要紧的告诉了他。
严朝卿神色松懈下来,笑着安慰窦昭:“可能是皇上的病又犯了,皇后娘娘怕走露什么消息,所有的禁军一直不允许换防,轮值。”
窦昭不由抹了抹额头。
是英国公府皇权太近呢?还是济宁侯府离皇权太远?连严朝卿都知道皇上生病的事,
接下来的几在,窦昭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
从前只听说过宋家显赫,没想到竟然显赫到这种地步。
有些事,自己是不是要重新估量呢?
忠毅公之所以得了这样的隘号,是因为他曾呕心沥血地指导太冇子的课业。既然宋墨从小跟着忠毅公读书,他应该和太冇子很熟悉才是。
窦昭不由站在了堂厅的长案前。
上前供着对楷木如意。
那是宋墨和她成亲,太冇子赏的。除此户外,皇家并没有其他的赏赐下来。
太冇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在她的记忆里,太冇子始终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名称。
上一世,宋墨拉弓箭向太冇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
这件事,会不会定国公的死有关呢?
窦昭心乱如麻,没有此时更盼望着宋墨归来的。
此刻想到两人成亲已经有九天了,她不禁又问起宋墨的行踪来。
窦昭有什么事,从来都不瞒着素心,素心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旦夕祸福,闻言眼神微黯,低声道:“还没消息。”
她沉默了片刻,去了花厅。
虫房出长辈。
窦文昌的妻子窦家大奶奶比窦昭大二十五岁,已年过四旬,六奶奶郭氏和十奶奶蔡氏已是花信年纪,韩氏却正值妙龄。
窦昭走进花厅的时候,郭氏含笑坐太师倚上,正陪着窦大奶奶和已经出怀的韩氏说着话,蔡氏却带着两个丫鬟欣赏着花厅里挂着的字画。
“四姑奶奶来了。”郭氏一看见窦昭,就起身和窦昭打着招呼。
听到动静的窦大奶奶和韩氏也站了起来。
窦昭忙请上前扶了韩氏:“您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快坐下,快坐下!小心动了胎气。”
走了过来的蔡氏听了直笑,打趣着窦昭:“姑奶奶这才嫁了几天人,就知道‘动了胎气,这样的话了!”戏谑的味道很浓。
可惜大奶奶和窦昭不熟,又自持是长孙媳妇,只是笑了笑。郭氏向来不喜欢蔡氏的聒噪,并不接腔。韩氏本来话就少,性子又有些刚正,蔡氏的话里透露的调侃让她不是很喜欢,自然也不会去搭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冷场。这对向来能说会道被人夸赞的蔡氏来说,还是第一次。她的笑容不免有些尴尬。但她向来敢说敢做,立刻笑道:“七叔父本来只请大嫂、六嫂和我一起看看你的,谁知道六婶婶却让十一弟妹带了过来,说是不放心,非要让十一弟妹跟着过来,好像我和大嫂会粉饰太平似的。难怪人人都说姑奶奶就像六婶婶亲生似的,我这下可相信了。”打破了刚才的窘境。
窦昭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气。
蔡氏能在槐树胡同横着走,可见不仅仅是因为她生两个儿子的缘故。
窦昭笑着请娘家的几位嫂子坐下,说了会闲话,留着用了午膳冇,然后陪着她们四处走了走,就到了酉时。
蔡氏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