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想着,假意站不稳的摇晃着:“刚才折腾的身体吃不消了。”顺势又倒在床上看似虚弱的很。
“表小姐!”茗香刚扶起冬姑姑,听表小姐这样一说,又见人倒了下去,猛一松手,冬姑姑胖胖的身体又摔了下去,好在她仍在昏迷中,没有半点反应。
茗香哪里有心思去管冬姑姑,小步跑到床边蹙眉关切的看着叶雨:“表小姐,你不要紧吧?”
叶雨心里知晓这丫头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过,这会儿还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双眼微闭做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许是歇歇就会好了,你送冬姑姑回房吧,她身上的味道让人头晕的很。”
茗香回头看看冬姑姑又是血又是尿的一身,确实是难闻了些,忙道:“是!是!”再次吃力的扶起冬姑姑,出了表小姐的寝房。
待茗香走后,叶雨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伸着脖子向外面望了望,见真的没人了,调皮的笑了笑,眼珠转着四下张望。
其实这间寝房叶雨不知道有多熟悉,只不过前些日子,她一直呆在那房梁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如今落了地,视角还真有些不适应,又抬抬腿脚胳膊,看着那双纤纤玉手傻笑了一会儿。
叶雨心想,这么个美人儿,却是个瘸子,真是可惜。
她翘着二郎腿在桌上悠哉,伸了伸四肢,还是做人好啊,以前轻飘飘的没点重量感。
正是惬意的拿着桌上的糕点品尝,突然听到外面的喊声,“表小姐,二少爷来看您了?”
叶雨一个激灵被呛到了,连连咳嗽的跑着翻滚到床上,迅速捂进被子盖住,糕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表妹,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晚?”叶雨一听这温柔的声音就知道是二少爷楚天萧进来了,可这会她满嘴塞的糕点,根本张不了嘴。
楚天萧只见叶雨背着身子,秉持礼节也不敢太靠近,柔声道:“表妹是身子不适吗?”
叶雨欲哭无泪,只能“嗯嗯”的点头,希望楚天萧快点离去。
楚天萧微皱了下眉头,平日里表妹见了自己都是极开心的,怎就今日半晌也不见动作,随即慌乱起来,顾不上礼节的坐在床边急道:“可是发烧了,近日夜凉,你又盖的这么单薄,许是发烧了?”
他一面要翻转过叶雨的身子,一面正色道:“兰香,你家小姐不适,还不快请大夫。”
兰香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叶雨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怕自己发出声忙捂紧嘴巴死拉着被角,千万不要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不然表小姐的温柔淑女形象全被她破坏了,还怎么帮表小姐表白呢?
只怪那糕点卡在嘴里半天都咽不下去,她呼吸不畅,又急又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楚天萧听了,以为她是在哭泣,面露忧伤急切道:“表妹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呢?是不是昨日我说错话,惹得表妹伤心了?”
叶雨只想快点打发他走,于是憋着气息重重的点头。
楚天萧手一松被角,温润的眸子中噙着暗沉,“我知道我昨日不该说那话的,表妹责怪我就是,万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叶雨憋的满脸涨红,哪里晓得昨日楚天萧跟表小姐说得什么?总之就是认命的猛点头。
心想,我的二少爷啊,您就快点走了吧,不然我又要变成冤魂四处飘了。上次那是英勇殒命,死后还可名垂青史,这次要说是被噎死的,鬼都要嘲笑她了,她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楚天萧瞧见叶雨激烈的身子,又担心她的双腿,只无可奈何道:“好表妹,可别跟二表哥气了,昨日说的话我收回,不要伤心了。”
叶雨捏着脖子,恨不得冲起来把楚天萧给打晕了,心底把他全家都诅咒了一遍。
诅咒第二遍时,楚天萧长叹一声,“表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叶雨埋在被子里眼睛一亮,又“嗯嗯”了两声,您慢走!
哪知楚天萧半晌不见动静,立在她床边,她那个气呀,火冒三丈的。是不是非得玩死她才满意,她做个鬼好好的,干嘛偏要做表小姐,还没做一天,就又要做回老本行,她惹到谁了呀?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奄奄一息的翻白眼,楚天萧轻踏着脚步关上了门。
“哇”地一声,叶雨反转过身子把呛在嘴里的糕点全吐了出来,拍着胸脯连喘了几口粗气才稍微舒服点了。
抹了抹头上的汗液,真是吓死了,这是她死后第一天做人,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呢?还好她福大命大给挺过来了。
叶雨正暗自得意,门外又传来声音,“表小姐,大夫来了。”
她一听瞬时阴沉着脸,自己肯定和这个兰香犯冲,她的声音就跟阎罗王催命的声音一般,每到关键处就来喊,真要命。
没办法,叶雨愁眉苦脸的又直躺在床上,发出“嘭”的一声,大夫和兰香一进屋就听到这声响,不约而同的想着,表小姐不是腿疾吗?那这声音怎么发出的?
叶雨一副听天由命的躺在床上,眼睛飞快转着,自己好歹一名医,还能怕他不成,于是抱着忽悠他的心情优哉游哉!
“请表小姐伸出手来,老夫把把脉。”那大夫满脸胡须,慈眉善目的,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第四章 贪医
那大夫为府里老老小小治病开药有些年了,医术在当地也算数一数二。不过,前些日子,他给表小姐开方子的时候,叶雨也是医家,自然好奇的看过,那时便觉得有些蹊跷。巧不巧的,今天正好就给她个机会,看个究竟?
于是,叶雨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气若游丝的说道:“大夫,我今日胸口烦闷,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您看这是怎么了?”
说完,叶雨略微摒着气息,让脉象变得更弱些。
那老大夫微眯双目,身子坐的挺直,眼神看着前方,一只手搭在叶语的手腕摸着脉,另一只手捻着他的山羊胡须,煞有介事的好一会儿,仿佛很专注的样子。
“哎!表小姐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看来这药还需加些剂量才是。”大夫面色凝重,很是难过的说着。
叶雨看了十分生气,哼!想我当年救治命人都会教人乐观面对,让病人充满希望,这老贼医,好像我大限之日不远了似的。
“那快请大夫为表小姐开方子吧。”最着急的还是兰香,一听说表小姐身子又弱了,眉心快拧成疙瘩了。
老大夫踱着步子,镇定缓慢的来到桌前,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纸笔,书写起来,叶雨歪坐着,斜睨这老大夫。
叶雨自进了表小姐的身体里,对表小姐病情多少了解些,只不过因腿疾而过少的运动,所以显得弱了些。加之表小姐喜欢研制香料,整日闷在房里,才会如此柔弱,其实并无大碍。
可这老大夫,时常来看,次次都会开方子吃药,虽说是调理,毕竟是药三分毒,而所有的药都点五行,配好了互相化解其毒性,若是配的出了差池,那对身体的损害,不如不吃呢!
当初只觉得老大夫的方子剂量有问题,如今在表小姐身体里了,该吃什么药,如何调理,她清楚了许多。
大夫写好了方子递给兰香,“快去为表小姐拿药吧。”
兰香接了方子,忙应着:“是了是了,兰香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要向外跑。
叶雨见状,喝住茗香:“兰香!”
因一时心急,叶雨这声喊底气十足,大夫闻声转头望着她,见叶雨镇静自如的微微一笑,正正身子,说道:“哦,兰香,你且先将方子拿来我瞧瞧,这些年一直吃大夫的药,都是些什么还不知道呢,很好奇呢。”
大夫到是心机颇深,虽然表小姐此举有些异样,不过看她一个双腿残废的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本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似很大度的笑了:“没想到表小姐对药方有兴趣,也好,表小姐请过目。”
大夫手一伸,好像问心无愧的样子,坦然的站在那里。
兰香这几日已经被表小姐折腾糊涂了,却也见怪不怪,不知道表小姐又是什么用意,将方子递到表小姐面前。
人参四钱、白芍二钱、香附三钱、鹿茸六钱、党参六钱、阿胶二钱、柴胡两钱;郁金六钱……
叶雨接过药方,看得她气血冲头,不过,她机灵的转动下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夫正悠然自得的捋着他那几根山羊胡,听表小姐这么一笑,终于睁开半眯的眼睛,只是望着表小姐并未言语。
“表小姐,您笑什么啊?”兰香问着,大夫都说她身子更弱,亏她还笑得出,自己都急死了。
“大夫这方子确是给我的么?”叶雨不紧不慢的问着,语气镇定自如,大夫闻此言,不免有些惊讶。
“当然是,若是表小姐觉得不妥,便是剂量加了些,刚刚老夫已经说过了。”大夫辩解着。
“哦?我自幼身子弱,这久病成良医,自然也对些药方有些研究,在我看来……”叶雨故意拉长声音,抬眼看看大夫,接着说:“你这是为二百斤重的大胖子开的吧?我这身子如果吃了这些,恐怕旧病未除,反而要吐血而死了。”
说罢,叶雨放下那药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大夫,大夫一阵心虚,“表小姐……你……你这怎么说的,老夫为府上治病开药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你这不是冤枉老夫嘛?”大夫一脸的委屈。
“好啊,兰香,去街东边的庆仁堂,按着大夫的方子拿药。”叶雨仍然盯着大夫,手上的方子一递。
兰香接过药方,满脸的疑虑,“表小姐,我们一直是在安庆堂拿药的……”
没等兰香这话说完,叶雨的脸上淡淡的冷笑道:“嗯,今儿就换个地方拿了。”
事情马上就要败露了,大夫再装不住他的清风若骨,额头上渗出汗来,忙用袖袍擦了擦,不知可否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表小姐。
兰香不解的蹙着眉,见表小姐这样坚定,只好听话的准备去庆仁堂了。
大夫再也沉不住气了,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寻思着要找个借口逃脱才好,怎奈被表小姐盯的死死的,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表小姐饶命,老夫错了……”于是声泪俱下的表述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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