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争执,你们为何事争执?”聂空道。
“那毛头小子竟然说我是江湖骗子,怀疑我的药没功效,我一时生气便反唇相讥,结果他恼羞成怒,竟威胁说杀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想我一把年纪反倒被一毛猴子恐吓,实在是气不过!”蓟余广愤愤解释道。
聂空把玩着桌上一茶杯,继续追问:“那些刺客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吗?你不下毒他也会在被抓后咬破齿间毒丸自尽而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见聂空将信将疑的盯着自己,蓟余广接着道:“其实,除了不甘于受他威胁以外,另一方面,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对他下毒的。一来呢,如果他能顺利杀了影夫人,完成任务回到约定的地点,我便会不动声色把放有解药的酒给他喝了,只要他喝下方可没事;反之呢,如果他没有赶回约定地点,则表明他出了事,那样的话,不论他是否自尽都将会死于九叶斑斓紫檞草的毒了,这样岂不更万无一失!”
聂空听罢,不禁在心中暗想:这蓟余广做事也真够狠的,怪不得那刺客在死之前喊“记,记……”了。忽而,他转念一想,一直虽怀疑蓟余广,不过却从未抓到他的任何把柄,而是处处滴水不漏,故而怀疑蓟余广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于是,他接着问道:“这几年来,你行事如此周密谨慎,不露丝毫破绽,恐怕以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吧?”
面对聂空的质疑,蓟余广不得不感叹聂空心思之缜密,所有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都被他考虑在内。沉默良久后,他回答道:“聂总管果然不愧是军师,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老夫得以潜伏在王宫多年不被识破,全仗着宁姬的掩护了!”
大惊之下,聂空颓然:原来果真是有人另授机宜,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宁棠儿,这宁棠儿究竟有几重身份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继续追问道:“这宁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跟娄训又是何关系?”
蓟余广听罢聂空的追问,摇摇头道:“宁姬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消息,说在卫郡的一切行动要听命于她,平时行事时也没见她表露过身份,她只是下命令要我照命令执行罢了!”
见蓟余广不像是在撒谎,想他可能的确是不知道宁棠儿的真实身份,便没再接着问下去,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甚为复杂,遂命人将蓟余广收押入狱中,并派人严加看守,自己径直去了卓瑞桐那儿禀报。
佛堂内,自寿宴结束后,宁棠儿便整天吵着要见卓瑞桐,只是卓瑞桐忙着清点寿礼款额以及买马事宜,根本无暇顾及她。加之佛堂周围都是看守,使得文简没半点机会接近,故她在佛堂内急的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这边欢萦知卓瑞桐、聂空事务繁忙,遂自己每天相约蒋之道商讨赴裕兹国购马之事以及督促陆子嵩找寻老猎户的下落。流觞宫内,欢萦一脸失望的对蒋之道说道:“听陆统领说,已打听到老猎户的下落,只是他不愿意再出山。”
蒋之道随即道:“还是我亲自去找他一趟吧,我相信他一定还记得我,只要道明情况,我想他会答应带路的。”
“怎么道明情况呢?你也知道的,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欢萦不禁担心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所说的道明情况是指想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说服他为我们带路而已!”蒋之道笑着对欢萦道。
欢萦也轻轻一笑,道:“那就好,这件事就有劳大哥了!”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啊!”蒋之道说完,接着便离开了流觞宫去找老猎户。
聂空见到卓瑞桐,告诉他整个审问蓟余广的经过,卓瑞桐听罢甚是震惊,却也跟聂空一样对某些地方深感不解。聂空于是道:“这个娄训,原本只听说是个见利忘义、阴险狡诈之徒,没想到根本不止这么简单,看来,此人很难对付,他的势力不可小觑啊,日后我们更得多加防范了!”
卓瑞桐皱着眉毛道:“如果这个娄训真的只单单是厉太后的爪牙,那他如此精心安排下这一切,并且处处布置周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朝廷?恐怕没这么简单。”
一边听卓瑞桐说着聂空一边继续思考,待卓瑞桐说罢,他随即道:“此人连蓟余广的陈年老底都能轻易查个一清二楚,然后加以要挟利用,如此神通广大之徒在这战火连天的时势下,你觉得他真甘心被厉太后招入麾下、由她驱使吗?”
“嗯,确实如此,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只能推断出此人绝非善类并且高深莫测,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卓瑞桐看着聂空道。
踌躇片刻,聂空另道:“不过主上,你那美丽善良的宠姬宁棠儿也着实不简单啊!”
卓瑞桐不悦道:“你个聂空,休要开我玩笑!”
“呵呵,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可的确是复杂的很呐!”聂空继续道。
卓瑞桐将袖子一甩,一脸怒气道:“哼,她潜伏在王府这么多年,除了是北戎细作,居然也跟娄训有纠扯,这阴险邪恶的女人到底是有几重身份啊?”
见卓瑞桐气的吹胡子瞪眼还兼拍桌子,聂空忙劝道:“她的身份的确复杂,可主上何不想想,她的身份越是复杂就代表她知道的越多,只要我们控制住她,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这对我们是有利而无害啊!”
听聂空这样说,卓瑞桐转转眼珠,笑道:“聂空啊,还是你最‘狡猾’了,就连蓟余广那老狐狸也都被你识破,还将他的嘴撬了开!”
聂空大笑道:“欸,主上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我狡猾了,这叫谋略,谋略!”
“好,好,好!你有谋略,不愧是我的大军师,行了吧!”卓瑞桐笑着故意道。
聂空遂拱手道:“承让,承让!我纵然是匹千里马也还多亏了你这位慧眼伯乐的赏识和提拔啊!”
……
一番玩笑及互相吹捧后,两人都收住笑容,一同正经道:“还是说正经事吧!”
此时,卓瑞桐不禁陷入了苦恼,只听他道:“你说这宁棠儿到底该怎么处置呢?身居卫郡王宫中,她竟然私通两方,也许还不止呢!这几年,她跟蓟余广沆瀣一气,暗渡陈仓,我们竟然未有丝毫的察觉,真不知道是我们太大意还是她隐藏的太好……现在,一想到她那张逢场作戏的脸,我就莫名的来气!”
“还请主上息怒!这宁棠儿固然可恨,只是她对我们还有大用处,现在还动不得,所以,主上你就先委屈委屈,继续跟她周旋到底吧!”聂空严肃道。
听罢聂空所言,卓瑞桐满脸尽是无奈之色,叹口气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流觞宫这边,小瓷端来一盏茶对刚从外面回来、一脸疲惫的长孙欢萦道:“夫人,喝杯茶吧!”
接过茶盏,欢萦看着小瓷道:“总算是说服老猎户了,在蒋大哥的劝说下他答应为我们带路了,这次真是多亏了蒋大哥!”
“嗯,那敢情好,这蒋公子还真是个好人!”小瓷微笑道。
欢萦也笑笑,叹息道:“这想这应该是爹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吧,保佑我遇到蒋大哥,在卫地得到他的帮助……”小瓷知道欢萦一定是又在思念亲人、思念故乡了,怕自己稍不慎说错话勾起了欢萦的伤心事,遂低头沉默,不好多说什么。
见小瓷不说话,欢萦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径直回了自己房间。随后,小瓷也转身回了屋。
也许是太疲惫了,第二天临近中午欢萦才醒过来,她起床走出来见小瓷已在前厅打扫,遂对小瓷道:“小瓷,你怎么不叫我呢?”
小瓷回过头,看着已起床的欢萦道:“夫人起来了!小瓷见你睡的很香,想到也许是你这几天太累了,所以就没叫你。”
欢萦伸伸手臂,道:“嗯,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下午吃罢饭,欢萦想起上次只是粗略看了寿礼清单而并没有仔细清点,于是便来到库房亲自点算贺礼。
卓瑞桐忙了一天,因这两日一直在跟聂空商讨事宜,故都没时间去流觞宫,也没见欢萦过来,他心中甚是挂念。于是看天色还不算晚,便趁着这个空当前往流觞宫看望欢萦。
来到流觞宫,只见小瓷一人在前厅来回踱步,卓瑞桐遂走过去问小瓷,道:“夫人呢?怎么不见夫人?”
第三十七章 温情一现
小瓷看着好几日未见的卓瑞桐,顿了顿,才道:“夫人去库房了,说是要亲自清点寿礼。”“那她何时去的?”卓瑞桐继续问道。“晌午吃罢饭就去了!”小瓷回答。卓瑞桐遂转身离开流觞宫径直朝存放寿礼的库房走去。也许是寿礼数量太多的缘故,直到天黑欢萦还未清点完。卓瑞桐在去库房的途中遇到士卒来报处理些事务,待他处理完已至深夜,想起欢萦,一抬眼,远远的看见库房还亮着灯,于是他快步朝库房走去。推开门,见欢萦弓着身子,仍在认真清点。看着站在寿礼箱中间的欢萦单薄的身躯,卓瑞桐顿觉心疼不已,即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欢萦听见突然发出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是卓瑞桐,才拍着胸口道:“吓我一跳,你来多久了?”“我来了好一会儿了,是你个傻瓜自己数的太认真,故而没发现我!”卓瑞桐没好气的说道。欢萦对着他翻翻白眼,道:“老猎户已经答应带路了,意味着离出发去裕兹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所以必须快点算清这些贺礼换成银钱!”卓瑞桐点点头道:“嗯,这贺礼真有那么多么?要你从傍晚数到深夜……还是某些人算数太差不会数啊?”见欢萦对他翻白眼,卓瑞桐故意跟她打趣道。“呃,从小我的算数就没输给过你们两好不好?你休要诬赖我!”欢萦反驳道。见欢萦反驳,卓瑞桐满眼笑意,心中却因欢萦这般过度操劳心疼不已,遂说道:“还是我来帮你一起点验吧!”欢萦直起身子,冲他点点头道:“当时为了尽快筹集,说了不论金银财帛玉器珠宝一概不拒,现在清点起来还真够麻烦的,你来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于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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