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玉吃了一惊,她没料到教养婆子这个时候会应约来媞汀院。她到没有什么表示,平常敏感的心思在这会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反而有点不屑那两个教养婆子。好好地不抓紧时间教她们姐妹俩规矩,倒清闲的给颜玉谈天说地起来了,指不定就是一浪得虚名教养婆子,什么京城第一的名气都是自个给自个捧得。
心里虽不高兴颜玉说出教训她的话,却是听闻两位教养婆子要来媞汀院时,受惊地拍拍胸脯。暗道幸亏她来得是时候,否则还不当着教养婆子的面给弄巧成拙了。
“谢姐姐提点,否则妹妹又得丢了面子了……”轻扬着脸面的看着颜玉。面上一脸庆幸。
颜玉笑容淡下来,又牵强的笑笑:“彭儿婢子的事……老师那边估计是瞒不下去了,更或许,老师早知道了也不一定。”随即拉着百里如玉的手,忧心道。“祖母若是因为一鼎香炉,而杖责了彭儿。那……”
她的话并没有说全,这不仅关系到她,也关系着百里如玉的切身利益,听她这般一说,想必百里如玉只会比她更积极。
果不其然,百里如玉皱起了眉,问颜玉:“姐姐有什么好法子?”
颜玉略略忌讳的看了苾芯一眼。
百里如玉深知颜玉眼里的意思,急忙屏退了苾芯,跟颜玉腻在一起:“姐姐你倒是说阿!”
颜玉微微叹息,看向百里如玉的眼全是烦忧:“我就知道彭儿被杖责,能有什么好法子?”
百里如玉听罢,欲言又止,愣是磨合了好般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不由得泄气的吐了口气。
见百里如玉欲言又止,颜玉便知彭儿的死因并不单单是一鼎香炉那么简单,让百里如玉说不出口,让老夫人痛下杀手——这彭儿究竟犯了什么事,才会命丧黄泉的?
抬手屏退了左孆,颜玉又在百里如玉身边添了一把火:“妹妹若是不想说,那我也不想知道了,教养婆子哪里,我就硬着头皮去解释好了……”
听颜玉又这般一说,百里如玉干愣了起来,又见左孆退出了厢房,垂眸细细思考了半响。
颜玉也不妨碍百里如玉考虑,却在她开口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只见百里如玉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怔怔地盯着颜玉看了片刻,才道:“其实……祖母也不是偏要为一小小的香炉跟一个丫头的性命过不去。”
“用祖母的的话来说,就是她不信佛,却也不是那心地狠毒的老婆子,除非有不长眼的触了她的逆鳞。”说着阴暗的眸子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颜玉眼皮掀了掀,嘴放到心里撇了撇,却没有打断百里如玉与老夫人所做的辩解,心底却十分不屑百里如玉为老夫人所做的这番辩解。老夫人若是个心慈的老太太,那这“心慈”的老太太逼她吃了毒果子又做何解?她上一世的死,若不是这位“心慈”的老太太的刻意纵容,借百里如玉一百个胆子,百里如玉也不敢就此结果了她的性命!
连自个嫡亲的孙女的性命都下得去手,还敢曰“虽不信佛,但心地也不狠毒”——是说给百里如玉听的,还是作多了孽,要拿着话安慰自个的受尽折磨的心灵?
估计就算老夫人信佛,都摆脱不了她心灵上的折磨。
上一世她走错了路,到现在都内疚自责到不行——她是老夫人的孙女,定不相信老夫人一句话结束了某个人的性命,还可以活的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或者,心灵上不受任何的谴责。
百里如玉继续说着,不过声音特意压小了许多:“昨儿个祖母在菩福院的东厢房里遇刺了……”
颜玉的脸色霎时一白,紧忙站起身来,牵着百里如玉的手都有些抖。
颜玉震惊的模样让百里如玉都有些心惊,她听说老夫人遇刺的时候,都没颜玉这般震惊……心底有些疑惑,望向颜玉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又道:“姐姐不必忧心,王婆子给祖母挡了一刀,眼下祖母没什么大碍……虽说没什么大碍,不过若不是王婆子忠心,为祖母挡下一刀,祖母就的伤及肺腑了,而不只是伤了手臂……”说道此处,百里如玉还是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那刺客见王婆子突然冲出来,估摸事迹败露,就逃了……姐姐可千万要当作不知道,这事府邸没几个人知道。”
迎上百里如玉旁的眼神,颜玉面色谨慎的点了点头。
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老夫人遇刺,王婆子发现,只是以身试险,没有大声叫喊缉拿刺客!
老夫人竟然没有怀疑王婆子的反常,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老夫人知道刺客是谁,故意放刺客走,也不让王婆子声张。
不过那刺客就此罢手,是杀人的**不强呢?还是与想故意与王婆子染上什么关系,想让老夫人怀疑王婆子;竟然王婆子和老夫人都不声张,刺客还有什么理由就此罢手?
“听你的意思,貌似彭儿与这件事有些关系?”
“却也如此!”百里如玉略显神秘地朝颜玉眨眨眼,“彭儿不仅打碰坏了祖母最喜欢的香炉,而且提到了祖母本家的太夫人的什么事,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颜玉抿唇细细聆听。
“重点是彭儿那丫头竟然知道老夫人遇刺的事,当时好像还要说出口刺客的身份……还是祖母即时让王婆子堵住了她的嘴,最后……就被祖母给行了杖责,”百里如玉眼底闪过一丝血腥的眼色,看得颜玉心跳慢了一拍,“姐姐,你说老夫人这般为护那刺客作甚?”
百里如玉已经忘了孔姨娘提醒过她的,要将老夫人遇刺的事得烂在肚子里的话。
……原来彭儿的沾了这老夫人想要保护的人,才死于非命的;老夫人为何想要保护一个刺杀她的人呢?
觉得有什么遗漏了一般,仔细想又想不出到底遗漏了什么,又看了百里如玉眼底的好奇,颜玉不由得脸色略带严肃:“妹妹这事,祖母为了保密可以不顾教养婆子在府与否,直接打杀了彭儿,你可千万要谨慎,最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旁人问起可千万别再提了,可知道!”
百里如玉闻言皱了皱鼻子,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是拉着颜玉的手,从心底生出亲切的感觉来:“姨娘也是这般说的,我听你们的就是。”
颜玉略略展颜笑了笑。
依老夫人这等杀人灭口的架势,刺客一事应该是很是有人知道的,孔姨娘又是如何知道的?不过孔姨娘不知道的话,百里如玉也肯定是蒙在鼓里的……
上一世的彭儿,也是老夫人找个香炉被碰坏了的理由给打杀了,不过她总以为这不是理由,而是事实。
如今接二连三的事的出乎意料,教她忍不住频频傻眼。
第一百零八章 商量
彭儿的死令府邸新来不久又从没见过这等势头,被王婆子强行“请”去观看彭儿刑罚的婢子,心慌不已;不觉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生怕做错了什么惹了主子们不高兴,不幸的成为下一个彭儿。
她们这些任主子宰割的婢子,大多都是穷人家家里头养不起的丫头,哪镇得住这等阵势!待出了专门杖责彭儿的院子,均是面色苍白不已,有的还直接昏睡过去了,那叫个病怏怏的一片。
左孆还在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到晚间,王婆子差人买了好几大包安神药命婆子煮了,新来的婢子却没一个敢喝的……可怜了那大把的银钱,都便宜药铺了。”经过一夜的休整,左孆恹恹的精神又复原了。
颜玉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纤意:“纤意,昨儿个晚上睡得可安稳?”
纤意连忙福下身子,满是感激的道:“小姐体贴奴婢,专门请了左孆姐姐来陪奴婢,奴婢睡得安稳!奴婢嘴拙……不会说什么动听的,只有在此谢过小姐!”说罢又讷讷地朝颜玉福了一礼。
颜玉朝左孆使眼色,左孆受意,忙拉起纤意:“看你说的,咱们都是小姐的丫鬟,小姐不护着咱们能护着谁?快起来!”
纤意被左孆扶起来,复朝左孆拂了拂身:“纤意在此也谢过姐姐了!”
听纤意这般一说,左孆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再说昨晚儿左孆已经谢过她了。
昨儿个晚上,她家小姐的确是让她去守着纤意,可这府邸刚死了丫头,她怎么放心小姐一个人睡下,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小姐唤了守门的婆子来守夜。她才不情愿的离去,回去后也没给纤意什么好脸色。
想到此处,左孆的面色更是讪讪的。
颜玉嘴角撅起一丝笑意,不觉出声打圆场,却是以打趣的语气说的:“你就甭难为你左孆姐姐了,你左孆姐姐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就是个面皮薄又爱脸红的姑娘,哪容你这般慎重的‘折腾’。”
颜玉不说还好,这一说……果不其然,左孆面色“腾”的一红。忍不住冲颜玉瞪眼,嗔怒道:“小姐!您就欺奴婢脸皮厚!”心底的一丝讪味被驱散,换来了羞涩的脸色。
这下子莫说颜玉。就是纤意那一脸道谢的模样都收了起来,嘴角都撅起一丝浅笑,“嘻嘻”地笑声落了满地,脸蛋上印出一双深深浅浅酒窝来。
“大小姐可在?”屋里正热闹着,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左孆与纤意相视一眼。两眼露出茫然的神色来。
纤意走出屋子迎接。
左孆与纤意听不出声音来者的声音,颜玉眼底的神色却是清明,分明认得来者是何人的。
“原是準月、沽月两位姑姑大驾,快快请进!”纤意招呼着準月与沽月进屋。
颜玉不觉挑眉。纤意经彭儿一遭,察言观色、看事做事的本事已在逐渐显现;她看百里如玉不顺眼,纤意潜意识里也看百里如玉不顺眼。即使如今的纤意还理不清其中的理,还在糊涂着;又因她待準月与沽月俩认真,所以纤意待準月、沽月俩。明显比待百里如玉都认真,依着这般情况来看,纤意这丫头骨子里的忠心是抹不掉了。
纤意领来了準月与沽月,颜玉见了她们,忙笑着招呼:“两位姑姑怎来了。快快请坐,左孆上茶!”
準月与沽月听颜玉称她们为姑姑。不可置否的挑挑眉。
她们俩的年纪至少大颜玉一轮,又是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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