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王特地为你准备的补品,可以为你提供一种保护。”说罢,白隐自那小小的药瓶之中倒出了一粒洁白如玉的小药丸,递到了朱砂的唇边。
他垂下的黑眸望着朱砂,看似不带一丝情感,却让朱砂“哧”地笑出了声。她那花瓣般的唇因为尝了人间的雨露与云雨而变得饱满而红润,带着让人着迷的妩媚,在洁白的药丸映衬下格外的醒目。朱砂笑道:“王爷您这是何必转弯抹角?您莫不如就说这药丸乃是避孕之药,只恐我怀上龙脉,妨碍了您的计划罢?”
白隐的唇微微地上扬,漫不经心地说道:“傻孩子,难道你不知道为甚么这皇宫的女人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怀上龙种么?难道你当那慕容薇是吃素的?如若本王不好好地把你保护起来,那么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朱砂眨了眨眼睛,她知道白隐说的没错,凭着慕容薇的xing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而今,她朱砂自然是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的。既然这武昭国注定灭亡,她又何苦去做那种没脑子的事情?
只是这白隐……他却果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令自己服下这药丸么?
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白隐,看到白隐的脸上依旧是种波澜不惊的表情,心底又升起了一股子恶作剧的念头,朱砂伸手勾住了白隐的脖子,娇笑道:“王爷,反正是要吃这良药的,不如陪我再温存一场,如何?”
白隐的嘴唇攸地抿了起来,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冰冷,一瞬不瞬地望着朱砂。而朱砂却并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只是笑嘻嘻地眯着眼睛看他。
“好啊。”白隐微笑起来,他的唇邪魅地上扬着,凑近了朱砂的唇。朱砂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唬得全身一颤,但听得白隐含笑道:“当本王坐上龙椅之时,定要与你云雨到天昏地暗,让你享尽鱼水之欢。”
他每说一个字,贴在自己唇上的嘴唇便微微地动,而那黑眸近在眼前,带着暧昧不清的神色,让朱砂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恼怒地瞪向白隐,白隐却哈哈大笑着,将那粒药丸塞进了朱砂的口中。
“这药可使你半年之内无忧,并且可使你肌肤如雪,容光焕发。”白隐说着,便站起身来,他的长袍因动作而优雅地垂下,显得他的身材异常挺拔俊秀,而他脸上的笑容亦真亦幻,让人迷惑直至沉迷。
“相信从今日起你便会被册封,有自己的宫殿,有自己的侍从。本王会派给你几个得力的侍从,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斟酌个贴心的。我们的计划从这一刻起全部启动了,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朱砂,转身离开了。
朱砂没有问他是如何进来得这太后娘娘的慈宁殿的,那个魔鬼神通广大,恐怕没有甚么是他做不到,做不了的。口齿之间还残留着那药丸的淡淡芬芳,既甜而香,好似眨眼间便渗透进了肌肤的每一个角落,让身体都跟着香气扑鼻起来。
朱砂细细地品了品,她在白隐王府的别院里被特地教授过一些药理和医者常识,猜想这药里大概和了麝香一类的东西。正在她暗暗思量的当儿,映月却自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朱砂已然醒了,她便喜得立即施礼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朱砂听得这映月唤自己做娘娘,当下便怔住了。莫不是,那与皇上白泽睡了一晚的人都立刻变成了娘娘么?
看着这个小小的少女脸上露出这样惊讶和迷惑的天真神色,那映月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兀自解释道:“皇上上朝的时候,娘娘还睡着,所以便唤奴婢们不要惊扰了娘娘。话说回来,皇上可从来没有这样体贴过任何人呢!”
朱砂羞涩地笑了笑,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拉了拉。
“请容奴婢侍候娘娘沐浴更衣。”映月是何等有眼色的人物?当下便走了过来,去扶朱砂。
“这……这可使不得!”朱砂便是这会子再无所适从,也晓得这映月原本是庄太后身前的近侍宫女,自己怎么敢让她来侍候自己?
谁料这映月倒是笑呵呵地说道:“娘娘您自不必客气,奴婢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伺候您的。”说罢又高声唤道:“芷文,采玉,快来伺候娘娘沐浴。”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与映月年龄相仿的宫女快步走了进来,上前搀起了朱砂。这朱砂刚刚要起身,便忽觉自己浑身酸痛,xiati更是既肿又疼。那映月到底是个暗晓人事的,当下便悄然抿着嘴巴笑了笑,道:“芷文,你且去请尚嬷嬷来。”
那尚嬷嬷乃是庄太后殿中司掌药局的女官,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容貌身姿都矫健得很。她手脚麻利地替朱砂上了些药,叮嘱朱砂稍加休息再去沐浴。又留下了一些草药,让映月放在浴盆里,以草药沐浴可解身体的乏软,更可以令不适的感觉稍加好转。
朱砂自知,自己已然不是先前那个傻乎乎的少女了,便也只得红着脸,任由这些宫女们侍奉。就在她沐浴过后,便早已然有人奉来了新的衣裳。
032:家有贤妻
朱砂转过头,看到有一队身着浅杏色小袄,青色长裙的宫女款款走了进来。
这些宫女的头发均高挽成髻,除了一枝金钗并没有多余的装饰。而她们的容貌均清丽素雅,并没有那种后宫女子们常有的娇媚,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庄重而沉稳的。她们的手上均持着黑檀木的托盘,托盘里有整齐叠着的衣裳,也有被金黄色绸缎盖着的托盘,看不清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那映月看到朱砂十分莫名的模样,便笑着对朱砂道:“娘娘,这是尚服局与尚工局的女官。您而今身份自不比往日,该穿着合您品级的衣裳了。”
说罢便招手令这些女官们走上前来,将那托盘里的衣裳一一呈现在朱砂的眼前,道:“奴婢自恃粗卑,不知道娘娘您中意哪一件,还请娘娘自己选选?”
朱砂的脸再次微微地涨得红了起来,映月的话她显然是听明白了,只是这些衣裳个个儿质地轻盈而精致,一见便知绝非凡品。较之她先前所看到的、穿到的,都不知道好出了千倍万倍。
常言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便是有那么多的后宫女子,在盛宠逐渐冷淡之后都难以接受那冷清下来的日子。那是因为,再没有这种被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了罢?
朱砂将那几件衣裳看了一番,最后选了一件相对朴素一些的浅青色绣白色兰花儿的轻纱长裙。那映月瞧朱砂越过了先头那几件颜色最为艳丽的,而选了一件既朴素又大方的衣裳,不由得暗暗地点了点头。暗道,无怪太后娘娘高看这位娘娘一眼,看她这份既淡泊又低调的xing情便已然是这诸多的宫妃里再难找的。况且又生得如此美貌,也就难怪皇上对她一往情深了……
挑好了衣裳,又有女官走过来呈上了那些盖着金黄色的托盘,但见那金黄色的丝绸一经掀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几件黄金的首饰。其中有单凤朝阳五团花儿样的头面,有一对七寸长的金玉攒花嵌翡翠的簪子,两对四寸长雕着梅花的小头钗,还有一对以珍珠为心儿的兰花儿小对簪,外加一对金耳环。
这种皇室专属工匠所特制的金饰,雕工精美绝仑,每一件都足以令女人们疯狂迷醉。朱砂瞧了瞧,却只探手选了那对以珍珠为心儿的兰花小对簪,加上一对金耳环,便挥手令她们退下去了。
见这位新得宠的娘娘只选了这么简单的两样东西,这些女官儿们倒是纷纷怔住了,她们先是面面相觑地相互瞧了瞧,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映月的身上。
这映月忍俊不禁地朝着她们点了点头,这几位女官儿方才行礼退下了。这边映月与芷文和采玉侍候朱砂起身更衣,又替她梳好了头,感慨朱砂这一头如云的黑发,竟然有如一匹绸缎柔顺光滑。映月的称赞不由得让朱砂有了片刻的失神,她忽地想到,自己初去白隐的王府别院之时,头发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好。长期在慕容侯府,过着吃不上喝不上的日子,那时候的朱砂虽然空有一张美好的脸庞,个子却并没有同龄的孩子那样高,头发也只是细细的一缕儿。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让她的胃经常会感觉到不适,夜半常常会睡得大汗淋淋。白隐说,这是盗汗,也是身体虚弱的一种表现。
他亲自为她诊脉,亲自为她选药,指定专门的煎药侍女替她煎药。朱砂每日的饮食都经他亲自过目,而白隐总会隔三差五地来到她的“远香阁”,亲手替她用一种药水洗涤秀发。朱砂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替她洗头发的感觉。而当白隐那微带着清冷体温的手轻轻地梳理她秀发的时候,朱砂的心都会轻轻地悸动。
“到底他是想把他掰碎了重新捏合一个你,还是想把你掰碎了重新捏合出一个他?”朱砂始终记得有一日,绿云用她那双充满了恨意和怨毒的眼,狠狠盯着自己时说的话。
现在想来,而今的朱砂,又怎会不是靖王爷白隐亲手调理,亲手捏合出来的呢?
你用你的双手你的仇恨你的血肉塑造了一个我,却独独忘记了我的心。我的心……该在哪里呢?
就在朱砂刚刚打扮妥当,走出了这个寝殿之时,却见庄太后静立在院中,一脸祥和地望着院中已然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儿。
因庄太后是个喜欢花儿的人,所以御花园的园丁便在庄太后的慈宁殿里种植了各色的花草,相互落错而种。此花谢了,另一种花则开,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一年四季都婉若花的海洋,倒是甚为让人赏心悦目。
“太后娘娘。”朱砂轻轻地唤了一声,庄太后转过身,看到了身着浅青色长裙的朱砂。
正是这个孩子!
清秀的瓜子儿脸,乌黑如云的长发挽成流云髻,却只别着一对儿珍珠黄金小头簪。虽然穿着素雅,但是却别有一番飘逸之感,在这初夏的微风里翩翩然有如仙子,却清纯有如幽谷百合。如此一个容貌出众,而又品xing一流的女子,让庄太后不禁想起了太祖皇帝在自己大婚之日所说的话。太祖皇帝说,皇家的儿媳有如百姓人家的媳妇,家有贤妻则定能铺佐夫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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