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就不要嘲笑我了。”那微凉的体温只会让朱砂想到那一夜的缠绵,她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轻轻挣开了白隐的手,扭过脸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怎么,你怕本王了?”笑意涌上白隐的脸庞,他微侧过头来笑看着朱砂。
“靖王爷!”朱砂加重了语气,略有些气愤地看向白隐,却发现白隐的脸上带着暧昧不清的笑容,让朱砂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她迅速地转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靖王爷一定很失望罢,本宫这一次平息了这场叛乱之争,让你的计划被打乱了罢?”
看着这张清秀的脸庞上所流露出来的坚毅神情,白隐攸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抚上了朱砂的脸,低声道:“真快呵,眨眼间,本王调 教出来的小猫都已然能够独挡一面了。”
“你才是猫。”朱砂气愤地打开白隐手,这种肌肤相亲的触感只会触到心中最禁忌的底线,让朱砂窘迫和愤怒:“别碰我。”
可是这一回,朱砂好死不死地,居然扬起的是她受了伤的胳膊,疼得她不由得轻叫出声,连动都不敢动了。
“不碰你,如何能帮你疗伤呢?”白隐笑呵呵地拉过朱砂受了伤的手臂,替她去拆上面的布,“就凭那些宫里的庸医能治好你的伤?简直是天方夜潭。”
朱砂任由白隐拉过了她的手臂,看着他轻轻地拆开那一层层的白布,露出了还渗出鲜血的伤口。洁白的玉臂上,那一道细长的伤口触目惊心。白隐抬眼看了朱砂一眼,笑道:“皇贵妃娘娘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啊,看样子是真的心疼皇上了罢?”
这说不清是揶揄还是吃醋的话让朱砂心头的邪恶突然间冒出芽来,她妩媚地眯起眼睛瞧向白隐,扬唇道:“怎么,靖王爷你吃醋了吗?”
白隐脸上那抹悠然自得的笑容突然间荡然无存,他的目光冷冷地看住了朱砂,道:“不错,本王是吃醋,”他说着,一点点地凑近朱砂。那带着麝香的味道钻进鼻孔,让朱砂的心跳加速起来,而垂下来的眼眸近在眼前,漆黑如夜,映着的却是朱砂那略显慌乱的脸庞。“本王醋得发疯,恨不能现在就把他的江山一并焚灭,抢你入怀。”
心,跳得已然难以自抑,背后的汗毛却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到底是一番情话的表白,还是一番让人毛 骨悚然的谋反宣言?朱砂惊恐地看着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怕了?”那双刚才还冰冷似雪的眼,突然间闪过了一抹邪恶而捉黠的笑意,把朱砂气得脸都红了。
白隐却像没事人似的,从腰间拿出药瓶来,将药洒在了朱砂的伤口之上。
那冰凉的感觉让伤口火辣的疼痛微缓,朱砂好歹松了口气。**上的伤痛如此难挨,这邪恶的靖王爷却还要捉弄她的心灵,实在是一个该下地狱的家伙。
“苏丹国的那个太子,靖王爷可知道他的影踪么?”等到觉得好过了一些,朱砂方抬起头去问白隐。
这时的白隐正坐在桌案边上倒茶,他拿起茶杯,瞧了一眼朱砂,道:“怎么,皇贵妃刚刚被册封就想替君主担忧社稷之事了?”
“靖王爷,你不要再三地嘲笑于我了。”朱砂不快地皱起眉来,道,“我只是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甚么,会让那位太子失踪。”
“发生了甚么……发生了甚么……”白隐喃喃地说着,突然兀自大笑了起来,“这可是个凄残的事情,你不听也罢。”
说罢便站起身来,欲走出殿外。
“等等!”朱砂突然扬声唤住了白隐,在看到白隐停下脚步之时,朱砂便悄然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道,“靖王爷,你过来。”
这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女子的妩媚与娇弱,却像极了一句邀请,竟让那并没有回过头来的白隐身形微微一震。
“王爷……”那似小猫一样的轻喃,像是一双无形的小手拉着白隐的衣襟,让他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到底还是转身走了过来。
“来。”朱砂伸出手来,纤细如玉的手臂婉若要勾住白隐的脖子。
那双黑眸望了朱砂半晌,方才涌起汹涌的波澜,薄唇邪邪地上扬,白隐低声笑道:“怎么,皇贵妃娘娘对于那夜的缠绵还意犹未尽么?”
朱砂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浅浅地笑,那张脸儿粉红有如桃花般明艳,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罢。
白隐轻轻一笑,俯下身去,他垂下眼帘望住那粉嫩如桃花儿的唇,有一团火焰无声地在心中燃烧,迅速地燃满全身。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到那花瓣之即,朱砂突然间凑了上去。
张开嘴,狠狠地咬过去,就在那脖颈之上,留下了第二个深深的牙印。
“朱砂。”白隐的黑眸已然眯了起来,他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看到的却是一张小人得志般得逞的笑脸,那唇上还带着自己的鲜血,红艳逼人,妖娆至极,让他心中的怒火突然间没有来由地消散了。
怎么就……拿这只小妖精没有办法呢……
白隐在心里叹息一声,一把捉住朱砂的长发,狠狠地吻上了那双唇。
口齿之间弥漫着血的气息,就让这缠绵把我的血液送至你的体内,永远融合。
这是恋的痛苦,也是爱的火焰,焚烧一切,让天下为之殉葬。
白隐的狂热是朱砂始料未及的,她挣扎着,抗拒着,却到底难逃体内迎合的热望。
再一次地……被抛上天空吧,带着这罪恶深重的灵魂,重重地、狠狠地坠落,坠落在地狱的最深处,永无轮回。
99:何逞英雄
看着眼前已然香甜睡去的女子,白隐慢慢地穿好了衣裳。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难以控制心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甚么偏偏总是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变得再不像是他自己?
伸手替她拉上了被子,白隐深深地看了朱砂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孤星怨遥夜,鸿雁思故乡。
这漫漫的长夜,总有几个寂寞的灵魂是无法入睡的罢?
在那一处高高的屋檐上,静立着一个清瘦的人影,婉若与那屋檐形同一体的雕塑般静止不动。白隐纵身跃上屋檐,缓缓来到了这个人的身边。
“锦华殿下,可是在缅怀儿时的同伴?”白隐低声笑问。
那人影动了动,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李强那个家伙,从小就不是一个肯安静的人。明明是一个浑小子,只要安心地做他的侍卫就好。甚么气节,甚么勇气,那么不着边际的东西何苦去执着呢?明明就是一个笨蛋,还要做甚么英雄……”
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越来越小了,难掩的哽咽与激动让这个清瘦的人影微微地颤抖起来。白隐看着他,不由得伸出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他看到你了。便是死,也觉得欣慰了。”
“可欣慰又有甚么用。”那人的唇上扬成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会以我为耻罢,堂堂苏丹国的太子,未来的王储,竟然浑在太监群里……”
“锦华殿下……”白隐欲言又止。
“叫我藏兰。”藏兰转过头,目光烁烁地瞪着白隐,那双眼中含着愤怒含着不甘,也含着深深的耻辱。
白隐叹了口气,沉默下去。
“多亏当年有王爷相救,要不然,藏兰定然客死他乡,又哪能留有命在……”藏兰说着,闭上了眼睛,多年前那可怕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让他不愿再回忆下去。于是他睁开眼睛,转移了话题,“和我估计得一样,武昭根本就不打算履行那个承诺。先前聚集在‘庆收’之地上的苏丹国人已经被官府查到了行踪,他们接下来想要做甚么,我完全能够了解。”
“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白隐道,“皇上不是在积极的做这件事么,说不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那个窝囊废?”藏兰嗤笑一声,转过头对白隐道,“亏得他还算得上是太祖皇帝的皇孙,如何继承了那太祖皇帝的衣钵?可叹那个驰骋沙战,豪爽而又隐忍的一代帝王,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眼下这个,简直孱弱怯懦有如病猫。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下去!”
白隐牵动了嘴唇,对藏兰的嘲笑不置可否。
“话又说回来,”藏兰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认真地说道,“靖王爷其实早就应该出来主持大局了,而今四大王侯纷纷争权**,虎视眈眈得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安分了。况且,这个皇位……原本也该是属于你的,不是么?”
本该是属于你的……
这句话响在白隐的耳边,却勾起了他心中隐藏得最深的痛苦。
“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很多,可是到了现在,他们一样都不属于我了……”白隐淡淡地笑了笑,语气竟是云淡风轻。
藏兰的视线落在了白隐的脖颈之上,便攸地笑了出来:“看起来英雄的心,已经铬上了美女的印了。”
笑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白隐的脸上,他不以为意地摸了一下那处咬痕,笑道:“那个美女,是不会袖手旁观,让这个她以鲜血为誓的诺言被弃的。锦华殿下就放心罢。”
说罢,便纵身从那屋檐之上跃下,月白的衣袂在暗夜里翻飞,有如一朵妖娆的花。
“以……鲜血为誓吗?”藏兰的眸光闪动,若有所思地抚上了自己的下巴,“这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美人。”
身为九五至尊的白泽受了伤,这原本该是足以令天下为之变色的事情,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得到那班朝臣的体恤。
当白泽再次气咻咻地下了朝,来到“明霞殿”,竟是一脚将门踢开走进来的。
“皇上?”朱砂此时正在看那些呈上来的账目,而今她的身份地位自不比往日,所要看的东西也一日比一日多起来。庄太后对于朱砂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上一次清荷之事对朱砂的愧疚,宫中的大部分事宜几乎全部交给了朱砂。那萧淑妃和宋贤妃俨然成了朱砂的陪衬,纵然心中犹有不甘,却只能耐着性子寻找报复朱砂的时机。唯有德妃娘娘洛红英,在听说了朱砂以血为誓,智退苏丹国人的事情之后,对朱砂的态度友好了许多,竟有几次还主动登门探望朱砂。虽然她只略略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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