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李纨谢恩起身,站立一旁。
堂上贾府爷们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个人眼底有泪,又生生咽下了。
一时忠顺王府在上一拍惊堂木喝问:“嘟,堂下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而今有人指证你们在那天香楼下,聚众习武,图谋不轨,刺王杀驾,是也不是,从实招来?”
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齐齐喊冤:“臣等冤枉,万无此事王爷明鉴!”
堂上又是一声惊堂木:“带证人。”
一时堂上多了两人,正是薛蟠赖尚荣,薛蟠披枷带锁与赖尚荣并排跪下:“小民见过王爷,各位大人。”
忠顺王便问:“堂下证人听了,将你们之前所见所闻一一当堂诉来。”
赖尚荣便说,他某月某日过宁府吊丧,见到某人某某人在宁府聚会射猎舆论某某话题。又说某月某日见到荣府贾琏贾环贾兰经曾参与训练。
薛蟠也是一般言语。
贾政贾珍贾琏怒骂:“嘟,兀那狗贼,休得胡言!”
贾环贾兰则哭喊:“你们胡说,我们没有,我们去宁府是为祭奠大爷(太爷)。”
水溶适时插话:“你们既说冤枉,可有证据证一证清白?”
凤姐立马言道:“臣妇有证据证明赖尚荣乃是诬陷,是挟私报复,是图财害命。”
水溶问道:“你有何证据?”
凤姐言道:“臣妇这里有赖尚荣之父偷盗贾府钱财认罪书,另有赖家高放高利贷盘剥证据,请王爷御览。还有赖家如今以当铺为掩护,实则地下钱庄高利贷,王爷不信,可着人先去查验便知。”
一时差役抵上证据,水溶看过递给忠顺王爷观看:“王兄请看,这样的恶奴之话也能为证么?”
忠顺王一见脸上挂不住,喝道:“赖尚荣是诬陷,那薛蟠可是你家表亲,他难道也诬陷你们不成?”
凤姐心中冷笑:薛宝钗,你既无情,别怪我无义了,狠狠心言道:“这薛蟠虽是我家表兄弟,却与我家因为结亲之事结下仇怨,他此反诬告,一为了自己脱罪,二为挟私报复,还请王爷各位大人明察。”
水溶讶然:“此话怎讲?”
凤姐便把宝钗如何选秀失败,图谋嫁于侯府,贾母如何嫌弃宝钗岁数偏大不般配,又因为嫌弃薛蟠曾经杀人,品行不端,不愿结亲。宝钗又如何纠缠,夜入书房,最后被贾母逐出贾府等等,细说一遍。
薛蟠臊得满脸通红,怒骂凤姐撒谎。
凤姐便说,可任意提问宁府荣府家下等人问话,便知端的。
一时,堂上果真传来两府奴婢,一问之下,都说宝钗思嫁贾宝玉,王夫人喜欢,贾母不喜,婚事搁浅。
水溶一时又问:“杀人?薛蟠而今杀人,难不成你家太夫人未卜先知么?”
凤姐言道:“臣妇所说杀人,是指薛蟠几年前在江南杀人旧案。”
水溶便道:“你既知道,且说说。”
凤姐便吧香菱冯渊之案说了一遍,临了又道:“那时包庇薛蟠脱罪者就是今天顺天府尹贾雨村贾大人,而贾大人新娶得夫人就是薛蟠之妹薛宝钗,他们这是官民合伙,郎舅勾结,要报复贾府,诬陷贾府,还请各位青天大人,为我们贾府做主,为我们贾府伸冤啊!”
水溶便在上面拍惊堂木:“来人啊,传顺天府尹贾雨村贾大人到案问话。”
少时,贾雨村踢踢踏踏颠颠而来,依旧浓眉大眼国字脸,红色官袍红脸庞,更可喜双眉带彩,二目含情。
忠顺亲王瞪眼不说话。水溶笑问:“贾大人几年前可曾审验过一桩杀人案?杀人凶手是活着还是暴亡了?”
贾雨村满心欢喜立时飞灰吱唔道:“年代久远,下官,下官委实记不起了!”
水溶冷笑:“可是要派人前往江南提那甄英莲冯家老仆前来作证?”
贾雨村立时委地:“下官糊涂,不过下官冤枉,那案子原是贾府托付所为,还请王爷明鉴。”
忠顺王爷一拍惊堂木:“贾政,你有何话?”
贾政道:“并无此事,贾大人替薛蟠脱罪我尽知之,可是,我贾府并未托付他一字半句。”
水溶便问:“贾雨村老爷可有证据呈上?”
“并无证据。”贾雨村闭目摇头,面如死灰,哀叹自家管路到此要竖起来了。一时后悔难当,不该贪花误事。
唉,说起来,贾雨村这厮也是倒霉倒得其所,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却说忠顺王爷见豢养多年忠犬落水,不免恼羞成怒:“嘟那贾珍,你有何辩?”
贾珍一时哭得泪眼婆娑:“下官吃酒耍乐是有,可是委实没有谋逆之事,大人倘说来府射猎之人便是刺客死士,那忠顺王爷世子与王妃内侄都到过下官府内玩耍,岂不是也有嫌疑?请王爷明察啊,下官冤枉啊!”
水谆哑然。不一刻,去赖家抓人差役回衙,赖大被逮到,同时还有两大箱子借贷票据。
水溶传令,让赖大按手印对笔记,一一吻合证据。水溶便发话,让笔录师爷将问案记录与各人观看画押。而后派人快马送进皇宫。
其实宫中当今圣上水淳已经得到几批奏报,看奏章看得眉开眼笑:“林爱卿,这贾府男人不及女流啊!哈,谆王兄这回在个女人手里了,哈哈哈,这可真是个乐子!”
138
138、我对不起大家,今天有结不成了 。。。
却说水溶派人将结案陈词递进宫呈报当今圣上御览,吩咐贾府涉案人员后衙等候圣上裁夺。虽说官司打到这份上似乎已经胜利在望,可是这毕竟不是偷鸡摸狗,乃是谋逆大案,胜败与否,但看皇帝如何想法。因而不得圣上回音之前,贾府各人难免焦心,一颗心悬在半空里。
水溶忠义之人,最恨背主求荣之徒,乘着空隙顺便把赖大高利贷盘剥案子办了,派去赖大家查抄的官兵竟在赖家抄出了许多珍稀物品,混不是一个家下奴才能拥有之物。抄家兵丁乃是水溶手下亲兵,鲜少做抄家之事,更兼水溶其人赏罚严明,也是少年得志,自有一股清新之气,手下人也没有敢发抄家财的,赖家财产得以尽数搬来,原貌展现大家眼前。
原想赖家不会有什么,大约有些房产田产契约之类,却不想赖大家竟然抄出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余两。下余尚有珍珠玛瑙一大箱子,各种古董瓷器两大箱子。再余下是无数考究的盒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家奴赖家,竟是豪富之家,家中藏品应有尽有,比许多官老爷一点不差。
玉杯玉盏玉盘玉碗两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两套,另有象牙餐具一套,酒具一套,象牙筷子四双。黄田玉冻花卉摆件,鸡血石的图章料子无数,竟然还有四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其中三对是翠色深浅不一的翡翠,还有一对竟然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另外还有无数名人字画,其中不乏珍品。
赖大起先拒不交代,四十大板挨下来,不但交待自己充作放贷银钱本金约有五万两,还说这些钱财与物品,都是自己祖孙几代在贾府服役之时或截获,或是偷盗,或是谎称损坏积攒得来。
一时传了凤姐上堂,凤姐认出玉杯玉盏玉盘玉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象牙餐具酒具是府中物品,其他竟然不认得。
赖大自己交代,玉如意乃是当年几位老爷姑奶奶婚配之时,自己父亲办货时以次充好从贾府府库偷换出来。
凤姐闻听大吸冷气。堂上各位堂官无不在暗暗惊心,想着自家的府库里书房里那些宝贝还是不是原装货,回去是不是也该整顿一下家下人等了。
水溶审问完毕,让赖大画押,书吏呈上供词,水溶征询忠顺王爷意向,忠顺王爷哪里愿意管这些蝇头小事,把手一推:“王弟做主。”
水溶便做主,凡是从贾家顺来物品归还旧主,其余不明来路只财产悉数充公。赖大属民事案件,都察院秉承水溶之意,顺便就办了:赖大恶奴欺主,偷盗主家钱财高达数万金,又有高利盘剥,纵子诬陷旧主,数罪并发,罪无可恕,着发往西北给披甲人终身为奴,遇赦不赦,家下人等,入官发买。
赖大闻言顿时如丧考妣,痛哭流涕,大声嚎叫:“王爷开恩,奴才老母何辜,竟要发买,求王爷开恩呀!”
可惜无人肯听,差役将他拖将出去,都察院发下签子,子去赖家抓人不提。凤姐一边只是叹息,无奈自家祸福难料,却也没心肠替他们求情。
一时圣上批复传回,忠顺亲王,北静王爷水溶起身接旨,跪听宣判。
总管苏太监宣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差忠顺亲王水谆,沐浴皇恩,不思报偿,身为三司主审,不理民冤,刚愎自用,草菅人命,致使功勋蒙冤,命妇节妇抬棺上告,影响极坏,险陷君王于不义,实乃上负天恩,下负百姓,辜负上皇一贯垂怜恩宠。今朕为上召天命,下安黎民,防微杜渐,警惕百官,着解除忠顺亲王代管兵部之职能,罚俸三年年,闭门思过一年,旨到即行,望旨谢恩。
忠顺亲王原是来拧贾府人头,不想自己吃了挂落,还不许自己进宫谢恩,忠顺王知道这是圣上不许自己向上皇告状,他虽满腹不甘,也知道抗旨的下场,认字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低头接旨口称:“臣下水谆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忠顺王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只把贾府一干一等听得解气,贾政更是遥遥拜谢君王:“吾皇圣明烛照啊!”
走了忠顺亲王,苏总管再出一轴圣旨曰:查北静王水溶,心系社稷,为民理冤,为君分忧,实乃朝廷栋梁,君王肱股,着赏郡王双奉。
水溶跪地三叩首:“臣水溶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苏太监亲手扶起水溶媚笑道:“北王爷请起,这是圣上对谋逆一案批复,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耽搁您老断案了,告退。”
水溶拜过卷宗,起身依照天子水淳批复宣判发落:
查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虽无谋逆之心,然国孝家孝之间纵酒好色,聚众啸赌,实乃不忠不孝不法之徒,着夺爵,家财府邸充公,判服劳役十载,发往边关将军手下效力,遇赦不赦。
其子贾蓉,着革去龙廷尉之职,充军三千里。宁府女眷家下人等,着官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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