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骅晟当年教过的几个学生,现在都考上大学了,反正高考时的英语没有一个太差的,其它课程与她无关。这些娃娃中,时常联系的也只有她的直属学弟居宇昂,他现在做得比之前的地方开心,还给她带回来一瓶香水——她指定的burberry的,那小子当时还要求图片,她直接让他找那款经典的格子,然后她还教训着,除了正品,不准穿任何带有那款格子的衣服,连内衬都不行!之后居宇昂就学乖了,出国和正式场合只穿工作服和那么几个国产品牌的外套西装衬衣裤子鞋子——不光是他的收入承受不了大牌正品,还求决对不出错、不丢人、不犯忌。
薛云海也讲了不少学生的笑话,不过都不是纯粹的玩笑,笑过之后都让人长叹。
“现在时代真的不一样了,那些小家伙每天都在比什么呀!他们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我就不相信他们每一家都那么有钱!”
陈骅晟笑着摇摇头,“六个人的财力供一个小祖宗挥霍,只要不是太夸张,还是可以的。何况他们又没有信用卡。即使给办了卡,也可以控制额度。估计这种攀比以后会越来越明显……其实你看美国就知道了,多少小孩子大学毕业的时候破产,就是高消费、信用卡乱刷惹的。”
薛云海给两人的杯子加茶水,然后再在茶壶里加开水。
☆、083 小有所成
一个下午就这样打发了。
两人分头回去。
陈骅晟婉拒了晚餐邀请,“我还开着网店,晚上回去明天得去处理那些订单包裹,平均每天三十几个包裹,所有的产品也大部分是我手工做的,明天还要去老板开的会所蹲点三个小时,然后做一批手工冷制皂……工作量很不小。”
“哦!”薛云海瞠大眼,“那,下礼拜见!你再带一两个手工作品来呢。”
“当然好……再见!”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薛云海扼腕没有认真探讨她的工作收入和房子情况,陈骅晟扼腕没有仔细盘问他的父母家庭情形。
……
直接回到工作室,庞华已经很乖觉地把昨晚到今天中午的包裹都打包好,还快递掉了。正在自己独立制作最拿手的几样产品。
“哗,你今天很漂亮。”他手上不停,不过眼睛盯牢她看了会儿。
陈骅晟自己照了照超大的镜面。“嗯,我完全按照上次阿华华设计的简化版彩妆,时间虽然长一些,不过效果很好呢。”
因为脸上不需要涂白了再画颜色,省了好多力;而对于现在这个眼妆,她很满意。
“唉,就是花的时间长了点。”
“值得的,很好看。”庞华拼命点头,一副调。教得非常好的小弟状:“自己看着也心情好啊!呃,当然,有些可以简化些,节约时间……总之。你自己看着高兴就好!都好。”
陈骅晟看了他一会儿,转头,扔下包。
哼,很聪明的回答:看似尊重女性,其实是利用了女性的虚荣和爱美之心……这样子果然自己看着心情也是好的……算了!以后可以考虑早上多花十分钟在化妆上。晚上多花两分钟在卸妆上。
嗯,是不是应该做一款卸妆油?
稍微考虑了一下,再查了下资料及笔记,陈骅晟用了月见草油、鳄梨油、油溶性维生素e、油溶性q10粉末、鹳草、洋甘菊和迷迭香精油,调了款高级卸妆油,成本当然比基础植物油贵些。不过也就是贵两成罢了。再算上经过她自己用得最好、时间最长的一款瓶子。
于是,一款性价比超高的卸妆油就做成了。
陈骅晟完全不忌讳被人学走配方,直接公布配料,还以可怕的、接近倾销的价格推广。
“你定价这么低?”庞华现在已经相当内行了,随便一算都觉得利润很低。
“这些油再放半年就不大行了。最要命的是上次进的q10太多了,那么大一罐子——干脆用最快的方式处理掉。嗯,去打印标签。我就不高兴浪费钱去设计了,最简单的法子处理光。”
“好的!”
……
很奇怪的是,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的、早期合作挺愉快的翻译社突然主动找来,介绍了件报酬不怎么高,但是难度却不小的法律事务现场谈判——她是甲方的翻译,之一。乙方也有翻译,而且这个乙方还是日本国的,但文本和谈判的通用语言却是英语。陈骅晟只考虑了三秒钟就答应了。不仅特意排开其它事务,还恶补了大量的英日文专业词汇和说法。
现场的翻译表达很考验人。这也是陈骅晟接下这个没有多少收益的活计的原因,她需要不断充实历练自己的各方面能力,起码在等退休的年纪之前,不能放松!
陈骅晟如今早上都回多花十分钟化个淡妆。说是淡妆,程序也不会减去多少的。至多口红胭脂之类工序的少一点,一个大理石纹眼影霜。睫毛也不厚不翘,初看不大会觉察出彩妆来。
好在地点很方便。一部公交、四十多分钟就能到。
等准备工作的时候,她居然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嗯?是她同学?可应该不是同班同学,因为名字和脸对不上号。
又翻找了下资料,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名,这不是当年学校里经常拿一等奖学金的梅嘉生嘛。嘿,别说,只要不是歪瓜裂枣的,多数男士们穿上合身笔挺的深色西装、配衬衫领带的,都显得人模人样的。
“陈骅晟?”对方倒是没花什么时间就认出来了。“啊,老板请的另一个法律翻译就是你啊!现在混哪里呢?”
陈骅晟被他装模作样的江湖气逗乐了,笑着跟他交换名片。“我大学的时候就在那家翻译社实习,当时合作挺不错的,不过后来我忙着开网店,精力有限,基本上不接翻译了。但是这次他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跟我联系。也算是帮老朋友的忙吧,不然四小时三百块的白菜价,怎么可能——嗯,我自己也是来找找语感,有段时间不讲外语了。”
最后一句她讲得很轻,听得梅嘉生哈哈大笑。记得,大学时这位高才生沉默寡言,只有在辩论赛的时候才会说很多话。但经过若干年的工作磨砺,现在这人不仅能开玩笑扮小丑,还可以声色俱厉地训斥新人。
“哎,你开的店做什么的?”
“手工制作美容保养品。不是彩妆,是基础保养,保湿啊,治疗痘痘啊,预防衰老啊,都做。”陈骅晟一点不隐瞒地再递上网店的漂亮名片。
“三无产品?偷税漏税?小心我举报你哦!”
“去!我拿了两次报税先进证书了。一年的关税、增值税、所得税和个税的,一年加起来都快十万了。做的产品有些是有知识产权的,还有一个系列今年可以拿到特殊化妆品的批文。”
“……你念法律念得也太好了。”梅嘉生听得目瞪口呆。
“别,我觉着说不定就这几年,对一些大的网店,会有处罚甚至判刑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注册的公司,省得麻烦。”
“对的,宁愿现在少赚点,避免将来的麻烦。”梅嘉生点点头,再点点点。他就是这样对客户说的,可惜听的人没几个。当然,如果人人都像陈骅晟这样诚实守信、遵纪守法的,那么律师这行当也没得生意可做了。
工作开始。
***
薛云海是个传统谨慎的人。但是这份传统不仅仅是节俭礼貌等等美德,还有本地“传统”的小市民思维和做派。
陈骅晟现在已经习惯性地用心理辅导员的一套来倾听、分析、引导。
庞华已经对付不了了,因为他们太熟悉;事务所里的其实大家相交不深又多少带一份忌惮的心思,更不可能。不想,倒是把薛云海的内心一面给挖掘得很充分。
小市民和小农民都不是陈骅晟喜欢的类型。
“要是大家做生意都跟你一样,那么哪来的富翁?哪来的大公司?!我告诉你,大公司为了赚大钱,做的违法的事多得去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狠狠训了陈骅晟的公司经营方式,还有要求把自家一个远亲安排给她当会计。
陈骅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那个会计,理由是太贵,而且做得不好又不能随便辞掉换人。这个理由极端充分有道理,立马被接受。
“我刚给几个认识的网店卖家发了份做账和交税的方案,这样避免自己被关进去。”
“收费了吗?”对方立刻刨根问底。
陈骅晟实在受不了了,这人怎么回事!她冰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你平时和邻居、同事、上级相处,也是这样斤斤计较,天天想着占别人的小便宜又不肯吃半点亏?”
“……”
“难怪你再嘴皮子讨好领导也升不上去!”
“……”
“你那套做生意的路子,就是摆地摊、卖伪劣产品的小店的货色!”
“……”
她毫不客气地踩他的痛处。
“哼,就你这么一个不懂事体的女的,能有什么出息?我妈也说了,你这种的开公司根本赚不了钱!……”薛云海也不知怎么了,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和情绪,但他确实怒极。
“我赚不赚钱跟你,跟你妈妈,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陈骅晟招手就叫服务生来买单。
……
见了四次面后,本回相亲彻底失败。
第二天,陈骅晟和介绍人同事大概说了几句原因,还“顺便”送上一瓶花香型“新款”身体乳。
“我开那公司就是为了避免麻烦,尤其我还是个律师,开网店就是副业,本来也就是为了兴趣,而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赚很多又如何?如果不到三十就老了,那我不是白辛苦半辈子了。”
女同事一开始就被美到极致的花香征服了。三种欧洲玫瑰,以及东方的蔷薇、牡丹、茉莉、兰花、栀子花,不是那种浓得熏人的味道,却好闻得恨不能吃进去。
“哎……小陈,还是你会享受啊!”
“嗯,呵呵,其实我的网店不怎么赚钱,跟我大量自己消耗有关。那些成品我还拿去跟其他店交换,换回来的有精油、有衣服、有首饰,还有保健品和一些半成品。”陈骅晟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这件斗篷型的羊绒外套。“这件衣服花了我一瓶牡丹精油。我店里标的正价一千一,进来的价格也要九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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