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分堂主一见有生人来立即都警惕了起来,习惯性地握上了身旁的兵刃,可一见主子没什么动静,再又看到了她身上的扳指,于是便又放松了下来。
燕北羽瞥了一眼边上的分堂主,道,“说说咱们的安排。”
分堂主愣了愣,向她说了他们刚刚商量的计划。
谢诩凰听到抿唇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样做太过刻意了,而且让人混进去刺杀,也定有人员伤亡,只是需要一场让皇帝有难的危险罢了,不需要这样安排。”
燕北羽闻言望了望她,目光中隐有赞赏,“你有何主意?”
谢诩凰站在桌边仔细打量了一番围场的地图之后,伸手一指道,“这边野狼谷,一般狩猎之时很少有人会往那里去,只需要在皇帝的马上动手脚,引到这附近来,让狼群围攻就行了,一匹马一群畜生就能解决的事,何需何人拿去冒险。”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那些狼也不可能那么准确的找咱们要对付的人。”一位分堂主说道。
谢诩凰深深一笑,向野狼谷附近一处山坡,说道,“狼族对领地十分看重,任何闯入它们地盘的动物和人都会是它们的敌人,而这一块就是野狼谷狼群出没的地方。”
她说着,将带来的一只药瓶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一人问道。
“兽类的嗅觉很灵敏,这一种特别的香料,人很难闻出它的味道,只要在皇帝身沾一地,再洒在这片地方一点,狼群自然会找上他。”谢诩凰说道。
燕北羽伸手拿着药瓶看了看,他早知道她会过来,也一定会有着她的打算,所以早早过来等着了,果真让他等到了。
“不过,这东西,你们可别沾自己身上了,只是作场戏而已,别放了太多到时候不能脱身回来了,害得还是你们自己的主子。”谢诩凰说着,瞥了一眼燕北羽道。
“这东西,真有那么厉害。”一位分堂主难以置信地望了望燕北羽手中的瓶子。
谢诩凰闻言冷然一笑,说道,“天机阁一向情报最多,可知道北齐当年手握重兵的章王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打猎的时候,被老虎给活活咬死的……”那分堂主说道。
“因为当时章王手握重兵,又对王兄生有异心不肯交出兵权,王兄就在他打猎的时候,让人在他身上下洒了这东西,然后在树林里就被野兽给活活咬死了,最后尸骨都不剩。”谢诩凰笑了笑,道,“所以我写信找他要了点。”
几人虽然也都是杀过人的,这么多年探查北齐的消息,对那北齐王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可是这么杀人的,还真是……
“这种东西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时辰一过就会什么味道都没有了,所以用的时候注意时机,相信事成之后要把事情嫁祸到郑家的头上,你们应该自己能办了。”谢诩凰扫了一眼
几人,淡笑说道。
燕北羽抿唇沉默着,如果那时候是她和谢承颢一想要陷害她,这会儿为何又要这般费心思地帮他重夺兵权?
还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要对付他的,只有她那心机深沉的王兄而已。
“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回去了。”谢诩凰说罢,转身去屏风后打开了回府的暗道,独自一人先前离开了。
谢承颢利用她陷害他失去了兵权,如今她也算还了他了,如今也就两不相欠了。
——
造反夫妻组要开始反/攻了。
☆、反击2
几日后,宫中定下了秋猎之期。
上阳郡主却在宫里不慎扭伤了脚,到了日子也未痊愈,于是便留在了宫里养伤,未能同去西山围场参加狩猎。
秋风飒飒,围场的营地旌旗猎猎而舞。
晏西跟着下了马,远远看到皇后的仪驾上走下来的郑侧妃,“那女人怎么也来了?二”
虽然秋猎的官员是可以带家眷同行的,但都是带正室前来,她一个侧妃还跑来了。
谢诩凰顺着她看的方向瞥了一眼,道,“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自然能来。”
“那营帐怎么分?你们三个住一块儿?”晏西笑语问道。
“她真要过来,我当然跟你挤喽。”谢诩凰笑道。
晏西一边牵着马去拴马,一边哼道,“你还真是大方,给她挪地方?”
燕北羽最近都一直宿在南苑那边,他们还没恩爱够吗?
“不是你说做人要有眼力劲儿,难不成我还杵在那里?”谢诩凰失笑道。
晏西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瞧瞧你这正妃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的呢。”
谢诩凰扫一眼已经站在一旁等着燕北羽的郑侧妃,对晏西道,“咱们去周围转转,反正这会儿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儿。”
晏西拴好了马,扫了一眼远处的郑沅宜,跟着她离开扎营的地方。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直到周围没了人,她才问道。
“过两日再说吧,一来就出事,难免可疑。”谢诩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一边说道。
“那到时候,咱们干什么?”晏西跃跃欲试地说道。
谢诩凰见她又一副手痒样子,道,“等着看热闹,你要真闲不住,就骑马打猎去。”
“那有什么劲,我不喜欢打畜生,喜欢打人。”晏西说着,活动着手上的关节。
从来了燕京,不能随便跟人过招,不能惹事生非,不能喝酒,再不办完事回中都去,她都要憋疯了。
两人走得远了些,远远瞧见有人牵着马站在一处山崖边。
“好像是十公主。”晏西道。
谢诩凰看着那人站在那里像是抹泪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过去看看。”
晏西走在了前面,笑着出声道,“哟,谁惹得十公主躲这里来哭鼻子了。”
十公主背对着她们,慌乱地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道,“谁哭了?”
“反正不是我。”晏西笑语道。
“听说十公主跟高昌王子订下婚约了,是因为这事儿?”谢诩凰问道。
十公主一下被说中了心事,眼中一阵委屈,“谁要嫁给那个人。”
“可是你父皇要你嫁,你就非嫁不可。”谢诩凰平静地说道。
十公主咬了咬唇,转身望向远方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泪光,“是,我不得不嫁,他养了我这么多年,给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现在就该是要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这番话,是父皇告诉她的,他说皇家的公主荣华富贵不是白白享受的,既然贵为公主,就必须要付出贵为一国公主的代价。
她的代价,就是为大燕嫁到高昌和亲去。
“既然自己都知道,还有什么好哭的,看看我们小谢,嫁到大燕被你们欺负成那样,不也好好的。”晏西道。
“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十公主哼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呗,反正个中滋味,等你自己嫁去了高昌就知道了。”晏西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语道。
不过,她却也知道,这个人怕是没那个机会再嫁去高昌了。
宫里定下的婚期是明年春天,明年春天这大燕还在不在都难说了,哪还用她再去和亲。
“我不想去高昌,只想在燕京。”十公主咬牙道。
她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只想留在燕京和母后,和太子哥哥,和宛莛姐姐在这里,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她求了父皇,求了母
tang后,他们都不愿意作废这桩婚约。
“时间还早着呢,也许再过些日子,你再求他们会有了转机也不一定,现在不用那么着急。”谢诩凰淡笑着递过了自己的帕子。
虽然这丫头一直对她存有敌意,但却也是心地善良的,只是笨了点而已。
她虽知道明年她是嫁不去高昌的,但却不能对她说实话。
十公主眼含泪光的侧头望着说话的人,半晌才接过她手里的帕子,似是有些难以相信她说出这样安慰自己的话来,不过想来因为她也是和亲过来的,所以才会有那么点同情自己吧。
以前是觉得她挺讨厌的,不过其实细细想想这个人好似真的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因为她是北齐人,所以她就在一直讨厌。
只是,这会儿看着她,却又有些讨厌不起来了。
如果她不是北齐人的话,她一定会很乐意跟她做朋友。
“晏西,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谢诩凰转身叫了叫不远的晏西。
晏西听到几个健步追上了她,兴致勃勃地说道,“到天黑还早呢,要不咱们去林子里先打点东西回来,晚上烤着吃?”
谢诩凰想着回帐,只怕也要撞上燕北羽和郑沅宜,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回了营地,牵了马取了弓箭就先到林子里去了,一直到天黑了才提着东西回来,晏西去处理打到的猎物去了,她便先回了大帐。
一掀帘子进了镇北王的大帐,燕北羽正一个人坐在帐内看书。
“郑侧妃呢?”谢诩凰问道。
她还以为她会在这里的。
“在皇后娘娘那边,她不会留这边的。”燕北羽道。
谢诩凰看着坐在那里看着书的人,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回来早了,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实在是尴尬,可这会再要出去,又总有些刻意了。
“怎么现在才过来?”燕北羽抬眼望了望她,问道。
“跟晏西去林子里打猎去了。”谢诩凰自己倒了茶,如实说了去处。
燕北羽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内伤是已经都痊愈了。
帐内安静得有些让人不自在,谢诩凰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晏西要烤东西,我过去看看怎么样了。”
哪知,她一起身,燕北羽也搁下手中的书卷道,“我也去看看。”
谢诩凰皱了皱眉,已经习惯一个人出入,突然他又跟在身边,怎么都有些别扭。
两人过去的时候,晏西刚刚把打回来的猎物宰杀好搭上火架,看着肉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她咽了咽口水道,“要是再来坛酒就更好了。”
“想都别想。”谢诩凰道。
一想到她上次喝醉惹得祸事,她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一点都不行,光吃肉多腻得慌。”晏西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可以喝水喝茶。”谢诩凰道。
燕北羽虽然跟着来了,但并不怎么说话,主仆三人凑在一块儿用了晚膳就各自回帐休息了。
虽然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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