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羽望着说话的人,恍然都听到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
谢诩凰原本一本正经地在说,看他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起身道,“不说了,我睡了。”
燕北羽跟着起身,打了个哈欠道,“确实不早了,睡吧。”
她一扭头道,“回自己房间睡去。”
“这就是我房间,我天天不都睡这里的。”燕北羽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宽衣解带。
“我去晏西房间。”她说着,转身便准备走。
她睡着的时候,他睡在这里是没错,可现在不睡在一块儿,她怎么想怎么尴尬。
哪知,还没走出两步,便被身后的人缠住了腰际,“不是一直都睡一块儿,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我有事找她。”谢诩凰寻借口道,脸上却又莫名的发热。
燕北羽失笑,将人一抱扔上了床,顺手给她脱了鞋袜,“我去沐浴换身衣服,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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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前线回来,一身的血腥,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谢诩凰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自己刚才跟他说那些干什么,不是都还没有想好。
而且,如果和他在一起,以后的路必在是风雨不断的,她有那个勇气和决心去面对这一切吗?
不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回来,她连忙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燕北羽钻进了被子,侧躺瞧着装睡的人,低笑出声,“还装?”
“我什么时候能走?”谢诩凰见被识破,索性睁开眼睛问道。
燕北羽习惯性地将人往怀里一搂,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道,“你想清楚了就走。”
“我早就想清楚了,明天走。”谢诩凰道。
燕北羽气得咬了咬牙,道,“你刚才说的事儿,想清楚了再走。”
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不能让她这一去北齐,还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燕北羽,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她挑眉道。
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一个姓晏的跟着你,还有一个谢承颢,没个让我放心的结果,你让我怎么放你去,你要去了不回来,我怎么办?”燕北羽道。
这个答案,他已经等了太久,不是从燕京到现在的这几个月,而是从他动心的那一刻,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虽然那个答案,他已了然于心了,却还是想从她口中亲耳听到,才能真正的安心。
“我说了我会回来。”
“当年你也说你会再去找我的,可你根本就没有去。”燕北羽又翻起了旧帐。
谢诩凰抿唇沉默了好一阵,道,“那年……二哥过世了。”
那样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约定而离开家。
燕北羽看着她眼底的黯然,叹息地吻了吻她的发,低语道,“凤凰,我不想每次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此去北齐,不管是路上,还是拿解药,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他却只能放她一个人去。
“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能安心躲在人背后的人。”谢诩凰目光明亮地望着他说道。
燕京的事是因为她而失利,他亦因她,才陷入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她不能再让他分心于她的事,而耽误大局,所以这一趟必须她自己去。
燕北羽深深地叹了叹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她一点都不需要自己的感觉。
可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强大而睿智到足以与他比肩。
“那也再等两天,我让人安排好了再上路,要途经大燕境内,出不得差池。”
长孙仪一心要杀了她,若是再落到大燕的手里,她只怕就没有那样好运逃出生天了。
他更想自己带她去的,可是眼下江都这边战火连连,他无法不管不顾走开,她既自己向她说出这些话,他也该相信他所喜欢上的女子,不是那么柔弱无用的人。
“好。”谢诩凰笑着应道。
虽然她更想尽快上路,但也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答应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别。”燕北羽吻了吻她的额头,幽幽说道。
谢诩凰微微仰头望了望他,吻上他的唇角,“好。”
他和她在感情面前都是笨拙的人,笨拙到喜欢一个人就无法再容得下别人,又极度地缺少安全感,生怕一转身的别离,就再难聚首。
“我会尽快安顿好这边的事,过去接你回来。”燕北羽道。
他要尽快处理完江都以南的战事,然后兵发北方,到北齐的边境接她回来。
“这一路过去,不宜带太多人,所以缇骑卫暂时就先留在江都。”谢诩凰道。
他们要经过大燕境内,带着缇骑卫太过显眼。
“可以。”
其实他也希望缇骑卫的人能留在江都,只是龙靖澜似乎对他有些莫名的敌意。
“不早了,睡吧。”谢诩凰道。
他每天都是半夜了才赶过来,天一亮又匆匆走了,想必也是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忙的,再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燕北羽应了应声,合上眼帘,疲惫地睡去。
一如往日,天刚刚有些微亮,他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更衣了。
“要走了?”谢诩凰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道。
“要赶到并州去,今天夜里怕是赶不回来了。”燕北羽穿戴整齐,套上盔甲说道。
谢诩凰看着床边一身银甲,俊美而英武的男人点了点头,“你小心些。”
从江都去并州也要大半天的路程,一旦交战也不知何时才能打完,又哪能一天之内再赶回来,所以她才必须去北齐,设法让北齐牵制大燕的兵马,不然这样的围剿只会无休无止,将他们人马一点一点耗尽。
燕北羽收拾妥当,将床上的人提着站起,“有什么事就吩咐贺英,这外面也乱得很,你别出去乱跑。”
“知道了。”谢诩凰披头散发地站在床上,朝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人应道。
“亲一下,我就走。”燕北羽咧着嘴笑着要求道。
“爱走不走。”谢诩凰懒得理他,准备躺下继续睡觉去。
燕北羽一把捞着她的腰,强硬的落下一吻,直至她双唇红肿,喘息不及才满意地松开,将人往被子里一塞,“好了,你睡吧。”
而后,心情大好出了门去。
☆、喜欢一个人2
清晨,谢诩凰特地早早起了,到漪园厨房嘱咐了人准备早膳,正准备去叫晏西等人起来用早膳,却正看到早起在园内练功的龙靖澜,一时停下了脚步。
龙靖澜也瞧见了站在廊上的人,一挑眉道,“过两招?轿”
说罢,将自己的一把剑扔给了她。
谢诩凰一把接住,足尖一点从廊上跃进了园中与她交手,一个招式凌厉霸道,一个却是剑走偏锋,不相上下。
晏西听到响动,还以为园子里进了刺客,翻起来推开窗一看,两人在园子里战得不可开交,撑着下巴瞪大了眼睛看着。
她还一直想着,她们两个人谁更厉害一些呢,今天可不就有个结果了睚。
小半个时辰之后,谢诩凰终究因为有伤在身,而败于龙靖澜手下。
“靖澜师姐这些年精进不少。”谢诩凰由衷道。
“你也不差,若不是有伤在身,我也占不上便宜。”龙靖澜朗然笑道。
缇骑卫平日公干就是与人交手,她没事也甚少与朝中人打交道,多是练功打发时间,自然是大有精进,可这个人这些年,倒也没有闲着,出了那么多的事,还能让自己练就这一身本事,不愧是霍家出来的人。
谢诩凰笑了笑,这些日虽然到了江都,但因为休养内伤,多是沉睡并没怎么与她说上话,但那日她会带人去救她,着实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燕京的事,你为什么会去?”
如果她不插手她的事,不至于落到现在跟她一起被通缉的地步,而且还可以继续做她的指挥使。
“我倒想问问你,既然没死,回去了怎么不找我,我龙靖澜就那么让你信不过?”龙靖澜收剑入鞘,反问道。
晏西一听情况不对劲,连忙瘸着脚从房里跑了出来。
谢诩凰沉默地抿了抿唇,道,“说实话,那个时候确实是不信的,二来也不想再把你和师公拉进来。”
龙靖澜倒也没有再责怪下去,连曾经与霍家交情那样深的长孙家和南宫家都可以置他们于死地,她又哪还敢再相信别的人。
“只可惜,就那么走了,便宜了那老东西。”
谢诩凰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信霍夫人会对不起霍元帅,在得知霍家军战死的消息后,若不是我去了霍家,她就自尽殉情去了,若都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又有什么能值得她去背叛。”龙靖澜深深地望了望她,继续道,“后来我离京了,她被太后接进了宫里,再后来是怎么成了皇贵妃,我也不甚清楚,但她死后我查得她是常年被人以药物控制,忘了霍元帅,也忘了许多事,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成了皇贵妃。”
谢诩凰勉强地笑了笑,道,“都过去了,不想再想了,也不想再提了。”
“好,不提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龙靖澜笑了笑说道。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这十年她过得也够折磨的了,但愿往后的每一天都能随心随意。
“就是就是,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晏西跟着说道,生怕龙靖澜刚才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皇贵妃的事,是她找过去的。
“早膳也快好了,晏西你去叫晏九。”谢诩凰道。
“我腿不好,你去叫。”晏西笑嘻嘻地道。
“刚才跑得就差没飞起来,这会儿说腿不好了?”龙靖澜瞅了眼她的伤腿,嘲笑道。
晏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推了推谢诩凰道,“小谢,你去叫九哥吧。”
龙靖澜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远处晏九的房间,瞧着有人打开了门出来,得意地拍了拍手,“这不就过来了,多省事儿。”
晏西微张着嘴望着她,叫个人而已,她用得着这么粗暴的,知道的是她在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杀人呢。
晏九走了过来,冷冷地扫了一眼龙靖澜,才问道,“有事?”
“早膳好了。”谢诩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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