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也没有说起王妃,甚至到了以前该送信去折剑山庄的日子,也没有写信让人送去,他一时也不知他与王妃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形了。
但是,大婚当日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只怕这个结没那么容易解开了。
只是,连日的奔波,加之北疆之战一番呕心沥血的筹谋,一向身体康健的燕北羽终究还是在北疆染了风寒病倒,一直到半月之后回到江都,也未能痊愈。
“少主,冥河的信。”贺英将信送到书房,低声说道。
燕北羽展开信看了看,信上也无非就是她每天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但就是这么简单,也让他看了安心。
“少主。”孙嬷嬷在书房外道。
燕北羽望了望贺英,贺英到门外将人引了进来。
“何事?”
“皇后娘娘听说陛下身体不适,让奴婢请了大夫过来。”孙嬷嬷道。
燕北羽埋头处理着桌上堆积的折子和公文,淡淡道,“朕没事,不用了。”
孙嬷嬷瞧着有些病容的人,知晓他是不愿领皇后的情,于是道,“那也让贺总管去请大夫过来瞧瞧,身体总是大事。”
“在云州已经看过了,一直在用药。”贺英说道。
只是大夫说他需要静养几日,这个人却忙得一刻也没有停歇,又哪里能那么快就好了。
孙嬷嬷默然叹了叹气,她看,他最重的病不是风寒,而是心病。
“奴婢告退。”
她出了书房,带着人回了皇后寝居去回话,她就知道少主不会领个情,便也只是带着人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不让?”莫玥听了她的回话,眉眼一阵寒意。
她知道他现在不愿见她,所以她也不去碍她的眼,不过让人叫大夫过去给他诊病,这也不让。
终究,还是顾着折剑山庄的那一个,不想跟她再沾一点关系,怕那人再有所误会了。
“陛下已经让贺总管请大夫看过了,说不必了。”孙嬷嬷回话道。
莫玥咬了咬牙,她嫁给了他,难道就连出现在他眼前,关心他,都成了一种罪过了吗?
“那还要准备午膳送过去吗?”孙
tang嬷嬷问道。
“不必了。”莫玥道,反正她让人送过去了,他也不会吃。
“是。”
莫玥望着园内已经姹紫嫣红的蔷薇花,侧头望了望站在一边的孙嬷嬷,“龙靖澜还住在漪园?”
她记得,先前龙靖澜也是跟着那个人一道住在这园子里的。
“娘娘大婚,龙大人就已经搬出去了。”孙嬷嬷道。
龙大人先前住在园中,是与王妃师姐妹关系亲近,如今人都不在这里了,她再住在这里,再遇上这一位,以她的脾气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事情来。
莫玥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皇后娘娘,庞大人到了。”贴身侍女过来禀报道。
“快请义父过来。”莫玥收敛起面上的落寞,起身道。
不一会儿,侍女领着庞宁过来了。
“玥儿给义父请安。”虽已是南楚皇后,但在庞宁面前,她还是尽了礼数。
庞宁朗然失笑,道,“都是皇后了,哪还能给我这做臣子的请安,快起来。”
“就算是皇后,可义父到底是义父。”莫玥笑容可掬地说道。
如果没有这个人,也不会有她住进这漪园的今天。
庞宁满意地笑了笑,道,“最近与陛下相处不好?”
这样的情形,不用想也会发生的。
“少主并不愿见我。”莫玥说着,落寞地叹了叹气。
“有点耐心,慢慢等着,南楚的皇后是你,将来南楚的太子也会是你的嫡子,谁也夺不走的。”庞宁道。
“可是少主一心全在霍宛莛的身上,我……”
即便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他,可他心中的还是那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放下过。
“过些日子,去一趟折剑山庄见见那个人。”庞宁道。
“义父是要我接她回江都?”莫玥询问道。
庞宁含笑点了点头,道,“不管成与不成,也去走一趟。”
不管他们感情再深,莫玥永远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更何况……盯着那上阳郡主的,远不止他们一个。
他单凭一己之力,想要护住她,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那个人回来了,这里便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莫玥道。
那个人不在,他尚不愿见她,若是霍宛莛回来了,她这个皇后,又哪里还是个皇后了。
“你还信不过义父吗?”庞宁笑道。
莫玥望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道,“玥儿自然信得过。”
“他越是不敢让她回来,咱们就越是要她回来。”庞宁说罢,起身离开了。
那人藏在折剑山庄,没有人能去插上手,唯有让她自己回来。
“娘娘,你真要去华州吗?”侍女担忧地问道。
华州是缇骑卫统领的兵马驻守,折剑山庄都是上阳郡主的地方,她们找上门去,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要去。”莫玥冷然一笑道。
燕北羽从北疆回江都,在漪园也仅仅只停留了几天,便又启程离开了。
华州,折剑山庄的日子平静而简单,宝珠和罗兰总是担心谢诩凰情伤未愈会想不开,恨不得一天连她上茅厕都跟着。
可是,她们跟了那么些天,她根本就和以前一样,吃饭,睡觉,练功,只不过因为最近在跟着她老庄学新的内功心法,闲得时间比以往要少了。
宝珠跟罗兰两人,趴在后山的山石后面,瞅着不远处练功的谢诩凰和老庄主。
“那个负心汉,以前来信那么勤快,这一个来月也没一封信过来,该不是喜新厌旧,天天顾着跟那个小蹄子花前月下了。”宝珠嘀咕道。
“你这脑子,胡思乱想的功夫比谁都厉害嘛!”罗兰拍了拍她的头道。
虽然江都那边没有再送信给谢师姐,但每隔十天冥河可是风雪无阻收到那边的信,而秘密向江都报告这边的状况。
燕北羽这个时候写信说什么,只要那个姓莫的还在,谢师姐看了也只会更伤心而已,不如把这样的时间用在平定大燕的战事上。
“啊,王妃姐姐该不会被你家师公带得看破红尘,再一个想不开去出家了怎么办?”那宝珠一拍脑门儿道。
这些天,看她天天跟着这老头练功打座,一副什么都不再操心的样子,分明就是有这个苗头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谢师姐先前的内功虽好,但时间久了,身体会承受不住,若是遇上强敌交手,反会伤了自己,师公是传她新的内功心法。”罗兰说道。
她身上的毒未解,加之当年受得伤太重,虽然被晏九治好了,但再好的药调理,终究时日久了,也还是会出问题的。
谢师姐先前的内功太过刚劲,这是可以一时之间提高人的修为,但时日长了必会伤及自身的,只怕当年她急于回来报仇,才依靠晏家的药力调养,强行提高自己的功力修为。
那宝珠一听便急了,扭头道,“好,你能吐象牙,你吐一个出来看看?”
“你……”
老庄主微微皱了皱眉,收功扫了一眼躲在石头后面的两个人。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谢诩凰收功起身,无奈地望了望了望那两个跟屁虫,道,“这套内功心法固然是好,只是……总归有些别扭。”
她和龙靖澜都是以快取胜,这套内功心法却太过柔和,不适合发挥她的武功。
“不急,这也是要慢慢适应。”老庄主慈爱地笑了笑,起身道,“你先前的内功是随你父亲学的,其实本也没太大的问题,只是你毕竟受过重伤,虽有调养,却也太过急于求成,遇上强敌交手可会偶有心脉不适?”
谢诩凰抿唇点了点头,确实有过,但那些年自己又哪有功夫在意这些。
“这若长此以往下去,是会伤及自身折寿的。”老庄主叹息道。
这也是他一直要龙靖澜把她带回来的原因,她虽出生将门,可战场上那样的地方,确实不再适合她去了。
谢诩凰被识破,没有多加辩解。
当年自己被救到北齐之后,急于恢复起来报仇,确实求了晏九用帮助自己提升修为,那时候并没有顾忌以后会怎么样,一心只想回燕京报仇罢了。
这已过了十年,身体也确实渐渐开始出问题了,只不过还没到伤及性命的地步。
一行人刚刚从后山回到庄内,华州的守将是龙靖澜手下的缇骑卫,回了庄内便道,“谢师姐,有人要见你,不过已经被我们扣在华州城了。”
“北疆的战事怎么样了?”谢诩凰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先前龙靖澜说北齐有意与大燕联手,这都过了一个月了,她没有再与江都通信,便也就不知道到底是何情形了。
“半个月前就已经大捷,北齐十万大军在北疆被打得屁滚尿流地回去了,现在自风雷原到北明关一带,都是南楚的疆土了。”来人意气风发地说道。
谢诩凰点了点心,安下心来道,“那便好。”
她本以为,没一个月这仗是完不了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赢了,不过北疆是他曾驻守了八年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会胜是早晚的事。
“只是,现在大燕兵马都退守在易守难攻的关口,要想再拿下来,只怕还得费一番功夫了。”那人禀报道。
“北齐都不怕,还怕大燕做什么?”那宝珠道。
“你知道什么?”罗兰瞥了她一眼,道,“现在南楚是三面环敌,北齐,大燕,还有一个高昌,南楚的精兵强将都用在了北疆和甘州一带,以防北齐和高昌的偷袭,能带去攻打大燕的兵马自然就不如他们了,加之大燕倚仗地势之利,这仗就更难打了。”
“行,就你懂得多。”那宝珠撇了撇嘴。
谢诩凰本想再问那个人如何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本就不是她该再操心的事儿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来见我?”
这个时候,会来找她的,若不是晏西和大燕那边的人,便是那个南楚新皇后了。
“那个姓莫的,刚到华州就已经被我们扣下了。”
“她?”那宝珠一听,掳袖子就往外跑,“她还敢来这
里,找抽来的吧。”
“罗兰,把她给我拉回来。”谢诩凰皱了皱眉道。
罗兰愣了愣,一路追着去了庄外,把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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