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听到外面的门缓缓开
tang起的声音,步步后退出了门,朝着仙霞关的最后一道门而去,集结兵马准备迎敌。
谢诩凰追出门,想要去阻止他关上第三道门的机关,燕北羽却已经杀进了第二道关门,迅如风雷地击杀了围上前的大燕士兵到了她身前,着急地抓着她的手瞧了瞧,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送去的断指,并不她的。
他气她为何这般让自己涉险,可却又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快去吧,不要错过了时机。”她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燕北羽却还是不肯走,侧头看着龙靖澜和罗兰等人已经追了上来,道,“看着她。”
说罢,自己才提剑明着第三道门追去。
龙靖澜将人交给罗兰和几名缇骑卫,沉声道,“好好看着,再出了差错,把你头都拧下来。”
这是拿下她仙霞关最好的时候,连同关后的几个州城,一旦错过了,便又要费许多时间,也白费了她这番帮忙打开仙霞关的辛苦。
南楚的兵马从关外如潮水般地涌了进来,她与罗兰等人退到机关室,门口有缇骑卫守着,大燕的士兵根本进不来。
外面的厮杀声,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停止。
一脸血污的燕北羽才回来,罗兰等人识趣了退了出去,帮着外面的人打扫战场。
“赢了吗?”谢诩凰仰头问道。
“大燕的兵马已经撤退,龙靖澜带人追击去了。”燕北羽道。
原本,这样的事该是他带人去的,可实在放心不下这边,便交给了龙靖澜去,自己先折回来了。
她抿唇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我先送你回去。”燕北羽说着,伸手拉她起身,不经意一眼瞥见她坐的地方一滩血迹,心头瞬间一紧,这才看到她背后流血的伤口。
“刚刚为什么不说?”
他那会儿看她手上没伤,并未曾注意到她身后,便匆匆走了,只怕那会儿背后就已经伤到了。
“也不是什么重伤,没什么大碍。”她平静地说道,这些年受伤的时候太多了,早就对这些皮肉之伤麻木了。
“先回营。”燕北羽扶着她出了机关室,罗兰等人已经牵了马在外面侯着。
“谢师姐!”罗兰这才看到她背后的血迹,一时暗道自己的疏忽大意。
“朕先带她回营,有军情让人即刻禀报。”燕北羽说着带着她上了马,一骑绝尘出了仙霞关。
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春风习习,温柔拂面而过。
谢诩凰靠在熟悉的胸膛,纵使她怨他气他娶了别人,可终究……她还是无法不去爱他。
南楚营中驻守的兵马并不多,见他一人先回来,便迎了上来,“陛下!”
谢诩凰带着她回了王帐,手脚利落地翻出了药箱,给她伤口上着药,好在伤口并不太深,也没有伤及到要害。
“这样的事,下不为例!”燕北羽一边给她上着药,一边朝靠在自己肩上的人郑重说道。
“你还是不信我。”谢诩凰怅然道。
“我当然信你,我只是不想你冒险,你这身体还禁得住几回折腾?”燕北羽道。
当年纵然死里逃生了,可受那么重的伤,又岂会没有一点伤害,待再过个几个,什么毛病都会出来了。
谢诩凰抿唇沉默,她懂,只是她也不忍他一个人出生入死。
许久,她开了口。
“我给你两年。”
燕北羽给她上药的手一颤,沉默着没有出声。
“只有两年,多一天也不可以。”
燕北羽只觉脖子沾上了温热的泪水,阵阵心疼。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际,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好。”他铮然应道,“不会再说断情绝义,也不会再说离开的话吗?”
“不会。”她低声应道,字字坚决,“我自己选的,哪怕遍体鳞伤,粉身碎骨,我也认了。”
☆、只为你钟情(一更)
这一番话,让他既欣喜,又震惊。
他欣喜他所爱的女子,也如他深爱她一般一爱着自己,却也震惊于她在感情上的如此刚烈倔强,他何其有幸,能得她如此钟情。
春风拂进帐内,带着仙霞关战后的血腥气,却也无法打扰帐内静静相依的两人礼。
“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你不也要我的命吗?”他低声叹道淌。
她这条命,他比她更爱惜,亦早知痛失所爱的滋味。
谢诩凰沉重地叹了叹气,她气他怨她,又能怎么样了,让他无法安心处理战事,自己也心伤难安。
这些日在折剑山庄,她一日一日地想,自己若真的就此了断,将来遗憾的也必然是她。
所以,既然认定了,就尽自己的所有努力去争一把,不管最终是什么结局,她总算不负自己……
“你让罗兰她们先送我回折剑山庄吧,前线的战事紧急,你得去。”谢诩凰道。
虽然,她更想多些时间在一起,可也知道他不能一直耽误在她这里。
燕北羽叹了叹气,从先前那一别之后,好不容易能坐在一块儿好好说几句话了,他何尝不想什么都不管留在这里,可若真是这样,便就真的辜负了她打开仙霞关,也辜负了她受得这份伤。
“去吧。”谢诩凰松开抱着他的手,温声劝道。
大燕的战事晚一天了结,他们真正的相聚也就要晚一天,她不要这样短暂的温存,她要长久的相依。
燕北羽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系好,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回来即刻去看你。”
“嗯。”谢诩凰点了点头,眼看着他出了大帐,起身掀开帐帘,只看到策马而去的背影。
罗兰过来,问道,“谢师姐,现在就走吗?”
“那宝珠呢?”谢诩凰问道,那会儿在关内分开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王妃姐姐,你找我啊?”正从外面回来的人,刚到帐外便听到声音,掀帘子就进来了。
“你跟着一路去的,遇上事你躲到哪里去了?”罗兰沉下脸来质问道。
那宝珠一听便气鼓鼓地,说道,“我听王妃姐姐的,去守着第三道门了,要不是我在那里,你以为他们那么容易让燕军撤退。”
“有没有受伤?”谢诩凰问道。
她怕自己到时候赶不及,所以并未让那宝珠追着她出去,而是守在城内,若是她不能赶回第三道门,就由她去按照自己教她的方法打开。
“什么人能伤到我啊。”那宝珠得意地说道。
“既然都没什么大碍,那就准备回山庄吧。”谢诩凰朝罗兰道。
罗兰看了看面色有些许苍白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马车。”
没多一会儿,罗兰回来道,“马车过来了,我们走吧。”
说着,近前扶着了谢诩凰。
一行人出了南楚大营,谢诩凰回头望了望大战后仙霞关,想来经此一事,长孙茜乃至整个大燕都要对她恨之入骨了,她纵然可怜她和霍家的遭遇,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此迫/害大燕和她的亲人。
可是,那样深的血海深仇,不是几句歉疚的话,要她原谅就能原谅的。
所以,恨便恨吧,她恨了这么多年,又何怕被人恨呢。
“谢师姐,走吧。”罗兰催促道。
谢诩凰这才上了马车,那宝珠跟着钻进了马车,罗兰和缇骑卫一行人护着马车前往华州,一行人回到折剑山庄时,已经快天黑了。
她去见了老庄主,方才回房去休息,那宝珠跟着进了门,说道,“我听罗兰说,是那个长孙茜带着断指去南楚军营,说那是你的手指,如果不答应他们的答件,就会送来别的东西,负……燕北羽才断了她一根。”
“嗯。”谢诩凰没有太多的意外,便是她不说,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只不过,如今她既没有帮大燕拿回北疆,还失去了仙霞关,还赔上了自己一根手指,该得有多恨她了。
“你不是生那个人的气吗,干嘛还要去帮他?”那宝珠坐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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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诩凰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久久沉默不语,她是生气,可南楚的战事一直没有进展,她同样也担心。
而且,原本若不是因为当年要救她,他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累了,休息了,你也回房去吧。”
那宝珠看了看她,也从罗兰那里知道她受伤的事,于是起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去。
自仙霞关回到山庄,谢诩凰没有再过问前线的战事,又过起了在山庄清闲自在的生活,直到七天之后,华州的缇骑卫送来了前线大捷的消息,南楚成功拿下了仙霞关之后的几个州城,这是南楚建立以来,除北疆大捷之后,第二次以这样快的速度取得最大的胜利。
燕北羽是第十天的清晨回到折剑山庄的,她刚刚在后山陪师公练完功回来,便看到一身戎装的人风尘仆仆进了庄里,一身染血的银甲都未来得换下,可见走得有多急。
山庄内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的来来往往,故而也都没有太多的意外,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
他看着一身素衫的人从后山下来,以前喜着红衣的她,也随庄内的弟子一般穿着素净,头发也只是拿簪子简单的绾着,举手投足没有女子该有的柔美,却有着独特的利落从容。
他快步走近,好一番预备在心间的话,先出口的却是,“伤好些了吗?”
“嗯。”谢诩凰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一血污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他都不知道洗把脸换身衣服过来吗?
一身被鲜血浸染的腥气,脸上也没一处干净的,一眼望去没有了平日的雍容风雅,倒多了几分冷峻和戾气。
她径自朝自己住的院落走去,进了庭院吩咐留在这里伺侯的仆人去准备热水给他沐浴,而后自己先进了房内给他在衣柜里翻找着换洗的衣物。
一直默然走在她身后的人,突然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深深地叹息道,“凤凰……”
从那一日从军营离去,他就一心想着回来见她,可真回来见到了,那些思量过的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谢诩凰沉默地站着,任由背后的人拥着自己,原本这样的时刻该是甜蜜的,她心中生出的却是满满的苦涩与心酸。
“是不是,若没有我,你原本也是要娶她的?”
她说不介意,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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