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啼哭的孩子,瞬间便再没有一丝声音。
这残忍一幕,正好落在了匆匆赶来的燕北羽和庞宁等人眼中,侍卫伏诛了周围的刺客,莫玥惊恐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整个人不住的瑟瑟发抖。
“钰儿,钰儿……”她嘶哑而颤抖地唤着怀中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孩子。
燕北羽怔怔地望着握剑刺在孩子身上的蒙面女子,便是看不到她的脸,他又如何认不出是她,何况她手中的握着的,还是他赠给她的雪影剑。
她不是她在庞府吗?
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杀了这个孩子?
“皇后娘娘……”庞宁快步走近,伸手探了探,孩子已然没有了呼吸。
莫玥颤抖地伸手捂着孩子被剑刺中的地方,目眦欲裂地望向对面的人,凄厉地嘶叫道,“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
谢诩凰颓然拔出了剑,伸手解开了蒙在脸上的面巾,侧头望向几步之外的男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怒火,嘲弄地笑了笑。
想来,他也认定了,她嫉恨之下杀了他们的孩子。
早知如此,一开始她就不该出来多管闲事的。
“谢诩凰,你就那么想要当皇后,那么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他一步一步走近,眸光阴鸷,语气冰冷,“朕告诉你,这一辈子南楚的皇后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纵使早就说过断情绝义,可他此刻这番话,却终还是如刀一般再次刺在了她千疮百孔的心上,这么多年再苦的时候她也不曾觉得委屈。
可是这一刻,却让她前所未有的委屈与心碎。
“你以为我稀罕吗?”她笑得泪流满面,字字决绝地说道,“便是你再求着给我,我也不会再要。”
他以为,她是为了嫉妒,是要争这个皇后之位来杀他的皇后和皇子吗?
她便是真要做,也会做得比这干净多了。
她没想对这个孩子下杀手,那一剑原本若刺在莫玥身上,也根本不会是致命伤,只是她为拿剑偷袭她,换了一只手抱孩子,于是那本该刺在她身上的轻伤,却刺在孩子身上成了致命的一剑。
他恨她也好,怨她也罢,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到她腹中这个孩子的安全。
燕北羽沉声道,“给朕将刺客拿下!”
☆、痴心,难换情深(重要章节)
江都大狱,依稀可以从气窗看到外面黑暗的天色。
周围全是发霉的气味,这让孕期本就嗅觉敏感的人很难以忍受这样的气味,谢诩凰扶着墙在墙角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可是发霉的味道再加上呕吐物的难闻气味,更让她难以承受。
半晌,她疲惫地回到了床边坐下,脸上已经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就那么想要当皇后,那么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狸”
“朕告诉你,这一辈子南楚皇后都不会是你。”
……
她眼前不由自主又浮现起,他说出这番话的样子。
荣华富贵,生生死死这么多年都过了,她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争的,她要的只是他心上的那一份独一无二。
如今,连这都没有了,他们之间……还剩什么呢。
“谢师姐,谢师姐……”罗兰趴在了牢门外,看着里面的人顿时红了眼眶。
这不过出去了才半天功夫,怎么就成了这样。
狱中是由贺英亲自带人看守的,示意侍卫打开了牢门,而后将袖中的一只药瓶递到了罗兰手边。
罗兰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贺英瞥了眼牢中坐着的人,示意是给里面的人,只是她现在与少主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给她也不会要。
罗兰这才悄然收了下来,匆匆进了里面急声问道。
“谢师姐,你怎么样了?”
谢诩凰轻轻摇了摇头,苍白地笑了笑,“我没事。”
只是心很痛,痛得快要死掉了一样。
霍家出事的,起码……她可以恨,恨得深了,恨得久了,便就不痛了。
可是她恨不了他,于是便只有满心绵长的痛苦无边无际的蔓延……
罗兰看着她,手臂还在流血的伤,咬着唇忍着哭声,撕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包了起来。
她听说,她是因为弑杀皇子的重罪被关进来的,原来燕北羽与那人都已经有了孩子,难怪这些日谢师姐这般失魂落魄的。
她总是说,若是能被别人抢走的男人,便也就不是她的。
纵使燕北羽真的负了她,她也断不会因为要争一个男人去向莫玥和孩子下手,可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人竟以这样的罪名将她关进了狱中。
这会儿,漪园陆陆续续去面圣的大臣,个个都在上奏要处死她,燕北羽当真会下那样的旨意对她吗?
她正思量,却听到外面的守卫传来声音,“皇后娘妨,陛下有旨,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得放任何人接近里面的人。”
“就是她杀了本宫的孩子,还要什么真相?”莫玥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会儿举朝上下都在奏请处死她,她倒看看,她还能活多久。
罗兰听到声音,望了望边上的人,事到如今这姓莫的还要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诩凰漠然听着外面的声音,沉吟了许久,朝贺英道,“请你们皇后娘娘过来吧。”
“陛下有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贺英站在牢门外,面色无波地说道。
少主下了令拿下她入狱,让他们亲自在这里看守,就是不想有人趁机下黑手置她于死地,死的是皇后的孩子,此时放了她进来,又岂会是好事。
“你们可以不放她进来,那我总可以过去见她。”谢诩凰说着,一手按在放在边上的雪影剑上,言下之意便是他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她就自己破门出去见。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见她做什么。
贺英看她神色,朝着外面拦着的侍卫抬了抬手,放了莫玥一行人过来,却又朝边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漪园去禀报。
莫玥走近,咬牙切齿地望着牢中的人,“霍宛莛,本宫一定会让你为我的皇儿,血债血偿!”
那个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是要成为大燕未来储君的孩子,可他才刚刚一个月大,就死在她的剑下。
谢诩凰冷然抬眸望向站在牢外的人,嘲弄笑道,“即便不是我,你以为你的孩子也能活过今日?”
tang早知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一开始她就不该出手管这桩闲事。
“就算我的孩子死了,你也不会好过,你这一辈子都不可成为他的皇后,以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莫玥眸光如刀地看着里面还一派淡定从容的人,她真以为她仗着他的保护,就能永远安全吗?
“南楚那穷酸的皇后之位,你愿意坐多久就坐多久,我瞧都不会再瞧上一眼。”谢诩凰冷哼道。
“姓莫的,你以为你现在做了皇后,都永远都在那个位置上吗?”罗兰气不过,起身走近嘲讽道,“燕北羽待你,可如待谢师姐一样,孰轻孰重,想必你自己清楚。”
莫玥被说中痛处,恨恨地咬了咬牙,“陛下若真将她看得那般重要,又怎会娶我而不娶她?又怎会与我有了孩子,还要立为储君?”
“你……”罗兰到底年轻,论及口舌之利又哪里比得过,这个曾在大燕宫廷混迹多年的人。
她在宫中那么些年,什么样的争宠没见过,当然最知道怎么戳中女人的要害。
“陛下不过贪得新鲜,养在外面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罢了,本宫何需跟她比较?”莫玥冷笑哼道。
“皇后娘娘,若是说完了,请回。”贺英上前,道。
别人不知道少主待那个是何心思,他跟在身边这以些年,又岂会看得不清楚,原本立后就是情势所逼,否则……南楚的皇后也绝不是他眼前这一个。
莫玥瞥了一眼急着催她离开的贺英,冷笑道,“这么怕我留在这里,不就是怕我会说出他一直满着她,那见不得光的秘密吗?”
“属下得罪了,皇后娘娘请回。”贺英说着,便欲强行将莫玥给带出去。
那些事,少主瞒了这么久,断不能从她口中泄露了出去。
然而,他才刚刚手,牢中原本坐着的人,转瞬之间已经到了牢门口,手中的剑指在他的咽喉,冷冷地望着他身旁的莫玥,一字一顿道,“说下去。”
莫玥得意地冷笑,道,“果然,你到现在也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谢诩凰握剑的手紧了紧,沉默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说的对,她与他相识相恋到如今,却也不曾真正知道他来自何方,其实一直心中有疑问,只是他不愿说,她便也没有强加追问。
如今看来,这其中……还另有文章。
尤其,连贺英都要这般阻止,事情只怕更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皇后娘娘有话说了,怕不是你能承担的代价。”贺英警告道。
“看看,他有我怕让你知道。”莫玥冷笑道。
罗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脸杀气的谢诩凰,又看了看外面那笑得得意的人,难道一直以来燕北羽不让谢师姐回江都,就是不想让她发现这个人口中所说的秘密。
他这般处心积虑不想她知道,只怕……这个秘密也是残酷得让人难以承受的。
谢诩凰不想贺英再插嘴,手中的剑刺破了他咽侯的皮肉,流下了一线血迹,定定地望着外面的莫玥,沉声道,“说。”
“当年,霍家带兵攻入燕京,灭了前朝大周,而他……就是大周皇太孙,宗正懿。”莫玥冷笑着望着她,道出了那人隐瞒已久的真实身份。
谢诩凰愕然听着那个陌生的名字,道,“大周还在之时,我就认得他,他叫宗文羲,不是宗正懿。”
“宗正懿,字文羲。”莫玥冷然一笑,继续道,“宗正是大周皇族姓氏,他岂会轻易向你透露。”
谢诩凰似是不信,眸光一转望向了自己剑指着的贺英,从他脸上的慌乱,印证了所有的答案。
“大周太子无德,老皇帝一心栽培太孙宗正懿,原是要皇位传给他的,可就是你的父亲带兵攻占燕京,杀入皇城,毁了他所有的一切。”莫玥逼近两步,冷然而笑地说道,“灭族之仇,亡国之恨,你当真以为霍家的事,他就没有沾上一星半点儿?”
谢诩凰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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