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跟着他,却一直不曾暴露行踪,可见是个了不得的对手,他不得不一直提高着警觉。
于是,布置了防守的兵马,他故意挑了偏僻的山林小路走,勒马停下道,“出来吧,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不久,霍隽缓缓从林间的树后走了出来,只是蒙着面并未暴露自己的面容。
燕北羽一手握着疆绳,冷冷地看着跟踪自己的人,“北齐人?”
从来行走的步伐来看,应当是在军中生活过的人,若是大燕那边的,不会是派来跟踪他,而是会在战场上与他交手,于是思来想去也只有是从北齐那边过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谢承颢派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没人派我来,只不过阁下的某些所做所为,实在让在下看不顺
眼罢了。”霍隽冷然说道。
宛莛那丫头一向死心眼,若真是认定了,不到万不得已又岂会轻易放手离开,她什么都不曾对他说,他也不知这该死男人竟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燕北羽冷眸微眯,道,“朕好像,不曾与阁下认识。”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也可以肯定自己并未与此人打过交道。
“是不认识,不过想替某人教训阁下一番罢了。”霍隽说话,剑出鞘的瞬间,已经逼近到了马前。
燕北羽从马上一跃而下,拔剑挡下对方致命的一击,与这莫名其妙跑来找麻烦的人交上了手。
晏西躲在树林里瞅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这姓霍的,这哪像刚重伤初愈的人,这要是全好了得强成什么样。
“折剑山庄的人?”燕北羽渐渐从他的招式中,看出了隐约有折剑山庄的剑法,可是那里的弟子他不说都识的,但若真有这般身手的人,他不会没有发现。
霍隽却招式一转,更加凌厉狠辣,燕北羽那略一走神之际,手臂已经被伤了一剑。
“你到底是什么人?”燕北羽一边反击,一边质问道。
霍隽并全力迎战,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己毕竟伤势初愈,虽能抵挡他的招式,却终究渐渐有些内力不济,于是就在动作稍一迟缓之际,也被对方伤了一剑。
晏西看得紧张,姓燕的也太过份了,再这样打下去,把霍隽给重伤了,谁回去给他带两个孩子。
霍隽也知道再交手下去,自己只怕要吃亏了,于是渐渐后退之际,一剑斩断了边上的树,树随之倒下,隔开了交手的两人,他也迅速消失在树林间。
燕北羽待到树倒下追过来,早已不见了人影,伸手摸了摸手臂被伤的地方,却还是没能想出这对手到底是何人。
对方似乎有伤在身,所以没有继续交手下去,可就是这样竟然还伤了他一剑,还顺利脱身走了,折剑山庄如今还有这样的人吗?
晏西跟着霍隽走出了好远,见他停下了,连忙上前道,“喂,你那伤没事吧?”
霍隽瞥了一眼伤处,略略调息了一番紊乱的内息,淡声道,“无碍。”
晏西这才松了口气,“你说你干嘛非现在去找他麻烦,明明伤势还没恢复,现在好了,吃了亏了吧。”
“他也占着便宜。”霍隽调息完,翻身上了马。
若不是现在自己内伤未愈,一定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姓燕的虽然之前是娶了别人,不过好似那也是情势所逼,小谢嫁去北齐的时候,那家伙追到了函北关外,在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最后高烧倒地被人抬回去的呢。”晏西跟着上了马,朝他嘀咕道。
她当时一时嘴快,真不是要他去找这个前妹夫麻烦的啊。
“成婚是情势所逼,那生孩子也有人逼着他去吗?”霍隽冷哼道。
晏西一时无言以对,这中间的事她自然就不知道了。
两人没有在渭水一带多做停留,连夜便赶往中都去了,晏西一路闲着无事,便也就将谢诩凰些年在北齐,再到和亲嫁到燕京的事都向霍隽说了。
小谢不向他说,是怕他担心难过,可这毕竟是她的亲哥哥,是该了解清楚她这十二年是过得什么生活。
龙靖澜虽然不在了,可他也得知道,还有这个妹妹需要他的照顾。
两人回到中都之时,正是半夜里,北齐王/刚刚纳了一批美人入宫,正召了两个在寝宫里伴驾,拥着两个美人在殿内酒兴正浓,寝宫的大门便被人踹开了。
霍隽冷冷瞥了一眼,略带鄙夷之色,但却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谢承颢倒了杯酒,对外面的人道,“万里,带她们下去吧。”
万里带着宫人进来,将两位美人给请了下去,霍隽这才去开了机关锁,准备回岛上。
“你还是换个寝宫,不然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里有情况,一不小心这床动了有人出来,我怕你会吓得不举,毕竟年纪不小了,吓出什么毛病,不好治。”晏西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姓晏的,你这张嘴喝大粪长大的。”谢承颢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过来。
谢承颢看着渐渐合上的密道,烦燥地看着宫荡荡的寝殿,他也以为自己选秀之后,有了新的妃嫔充入后宫,自己就会打消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可是,那可怕的念头,不仅没有消减,反而一天一天地在他心头打着转。
☆、谁的痴心,谁的情深。6(二更)
谢诩凰自他们走就一直放心不下,夜里本睡了,睡到响动就赶紧起来了,看到平安回来的两人,心头的大石才落了地。
“一路还顺利吗?颏”
“除了他去找燕北羽打了一架被伤了一剑,其它都顺利。”晏西哼道。
谢诩凰闻声望向一旁的霍隽,道,“明明知道自己伤势才刚好一点,你说你去逞什么强。”
说着,让罗兰去请了大夫过来,给他诊治夥。
“他吃了一剑,燕北羽也没占上多大便宜,也吃了他一剑。”晏西一边自己倒着茶,一边说道。
谢诩凰瞪了她一眼,却碍于霍隽在场,没好向她追问什么,可若不是她多嘴说了什么,大哥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找上燕北羽。
“时辰也不早了,都早点回房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霍隽出声道。
谢诩凰坚持等到了大夫给他诊完脉,方才回房去睡,晏西懒得再出宫回府,便就先留下与她同住了。
一连赶了几天路,一进房里就倒床上呼呼大睡了。
谢诩凰给她盖了被子,自己再侧躺下却是了无困意,难以入睡。
原以来,离开是遗忘的开始,可为何这一天一天过去了,思念却一天比一天炽烈,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他的模样。
她只能从晏西他们的话语中偶尔得知,南楚的大军打到何处了,在大燕隐姓埋名为人臣子那么多年,不就为了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他终于一步一步快要完成自己的夙愿了。
一夜无眠,天刚刚亮她便起了,自己去了厨房帮着准备早膳。
早膳好了,霍隽已经起了,过来端了早膳到前厅,坐到饭桌边才出声道,“你说她待你好,娶了别人,都有了孩子,这就是待你好?”
亏得他之前还觉得,她因着自己的缘故回了北齐一直心有愧疚,想着等孩子出生以后,有机会再送她离开的。
如今才知道在江都竟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不得不离开那里。
谢诩凰抿了抿唇,道,“他娶那个人也是有苦衷的……”
若非因为她和孩子中了蛊毒,他要拿到定魂球救她,也不会答应庞宁那样的条件。
“你还帮他说话!”霍隽沉声打断她的话。
谢诩凰沉默地用膳,她理解那些苦衷,可当时得知的心痛,却依旧记忆犹新。
“他都娶了别人了,你还留在那里,拖到如今要受生育之苦,将来还要自己养育他的孩子,你说你……”霍隽责备的话,看着她又咽了下去。
“大哥,我已经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谢诩凰说道。
纵使与那人磕磕绊绊,分分合合这么些年,可她从未后悔过遇到他,从未后悔过留在江都的日子……
霍隽默然叹了叹气,不再与她提起那个人了。
“渤海郡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谢诩凰愕然抬头望了望他,晏西这大嘴巴到底说了多少事儿。
“那是……”
“就知道那姓谢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渤海郡的事儿,我伤势好了会替你去办了,你好好顾着自己和孩子就是了。”霍隽沉声道。
“谢谢大哥。”谢诩凰由衷笑了笑。
“什么都别想了,安心待产等孩子出世就行了,其它事有大哥在呢。”霍隽看着她,认真说道。
他这个做大哥的缺席了十二年,如今既然回来了,自是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
自出去这一趟回来,霍隽没有再提过龙靖澜,也没有再他们问什么,每日除了接受大夫的诊治,便是调理内息恢复自己的功力。
谢诩凰看着辛苦,劝他不要那么着急,他却说他不尽快恢复好,将来哪能帮他看住两个孩子了。
她身体不便,自是不可能再舞刀弄枪了,每日除了看书,便是在厨房里忙活着,饭量也跟着长了,人都胖了一圈。
午后,一过来看着罗兰和那宝珠两人厨房里忙着蒸豆子,便问,“你两又准备做什么?”
“还不是她,说前天在外面买的红豆糕,没有先前在江都吃的
tang好吃,我们把豆子蒸了,一会让厨子帮忙做。”罗兰指了指边上的那宝珠,说道。
“是吗,要不要我帮忙。”谢诩凰闻着空气中豆子的甜香气,不禁有些怀念出自那人之手的红豆糕。
“谢姐姐,你呢就坐在树下看你的书就行了,一会儿好了我给你送过来,厨房里东西多,你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那宝珠扶着她出了厨房,让她在院内的树下坐着乘凉。
谢诩凰拗不过,只得坐在树下静静等着,肚子两个小家伙时不时的左一拳右一脚的闹腾,让她哭笑不得。
过了一个时辰,那宝珠兴奋地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说话间,刚做好的糕点摆到她面前的石桌上。
“谢姐姐,你快尝尝,我有帮忙做的。”
谢诩凰拿起她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嘴中,软糯香甜的味道弥满的口腔,她含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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