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要留在这里照顾她,她可不想一直这么跟他大眼瞪小眼。
“已经安排了贺英他们去,我现在最重要的是留在府里照顾你养伤。”燕北羽说着,往床边一坐,完全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了,有宁嬷嬷她们在这里就行了,不用你杵在这里照顾。”她不耐烦地说道。
燕北羽皱着眉头盯着她,奇怪地说道,“又是中毒在身,这箭伤也不轻,好歹是个女儿家,你还当自己是铜筋铁骨了?”
这样的伤搁在别的女子身上,早就受不住了,她从重伤到一
路回来流了这么多血,连眼眶都没红一下,就连拔箭的时候也没皱一下眉头。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大约是这些年在军中生活久了,倒真忘了女子该有的娇弱,尤其是身为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她受了这样的伤眼泪都没掉一滴的,确实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了。
“小时候骑马还摔断过腿,比这疼多了,这些年跟王兄打架也没少受过伤,北齐的女子没你们大燕的千金小姐们那么娇贵。”
燕北羽倒也是知道北齐一向民风骠悍,女子大多都是喜欢舞刀弄枪的,她这么一说倒也没再多想了,只是总还是有些心疼地道,“这里是大燕,不是北齐,你既嫁过来了,也该学着有点女儿家的样子。”
“王爷是嫌我不像个女人喽?”谢诩凰秀眉一挑问道。
“我是说,你该让自己活得像个女子。”燕北羽心疼地叹息道。
“先前给你找了那么多像女人的女人你不要,现在倒嫌弃我不像女人,我就这德行,改不了了,你受不了我也没办法。”
她曾信赖的人背弃她,她的亲人们都已不在,她柔弱给谁看?
燕北羽好气又好笑,说道,“我不是受不了你,是你这个样子,让我这个丈夫总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谢诩凰愣了愣,而后笑着递出空杯子道,“那就麻烦王爷再给我倒杯水,如何?”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总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依靠自己,以夫为天,离了他就不能活。
燕北羽拿过杯子,重新给她倒了杯水,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说道,“得盛楼的,上回没吃着。”
“我让人去请厨子到王府一趟,一会儿回来。”他说着,起身离开了寝房。
谢诩凰侧头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沧江水流湍急,但愿晏西能够顺利脱身才好。
突然这么一安静下来,却又不禁回想起在霍家旧宅见到长孙晟的情景,虽然自己也不愿相信,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痛苦,他的乞求……不像是假的。
然而,当年带着人追杀她和大哥的他也不是假的啊,背弃她娶了南宫沐月为太子妃的他也不是假的啊。
良久,她闭目深深地叹了叹气,自己还在想什么,难道就这样见了一面就心软了吗?
不管那个人如今的痛悔是真是假,霍家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她也不可能与他再回到从前。
他是长孙家的人,就一定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次日一早,趁着燕北羽出去见贺英他们,侍从才进来侍侯,避过了宁嬷嬷的人禀报道,“公主,派过去的人没有接到晏大人,在沧江附近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她。”
谢诩凰心下一紧,连忙问道,“那在江边搜捕她的人呢,那边有消息吗?”
“他们也没有找到,可是那里都是太子和镇北王府的人,我们不好大肆寻找,可现在晏大人没了踪迹,又如何是好?”
谢诩凰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先让人在沧江附近等着吧,若是有消息了再回来通知,别让太子和镇北王府的人发现了。”
晏西当时内伤定然是不轻,就那么让她下水,恐怕真的是不妥的,可是那个时候也唯有那样的脱身的机会了。
只有让那个道士就那样生死不明,作为晏西的她才能重新回来,否则长孙晟和燕北羽就会一直揪着不放。
侍从见外面有人进来,便低低应了声,“是。”
自她受了伤,燕北羽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府内照顾她养伤,大事小事都非得亲自来,不管她怎么不愿意,人家也一句听不进去,索性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只是,她一天一天留在王府内养伤,以至于半个月过去了,晏西也仍旧没有消息,生死不明,而她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找她的下落,只是等着看她能不能吉人天相,自己脱了险再回来。
原本晏西的事已经让人烦心了,偏偏沈玉邪还尽给人堵心。
午后,燕北羽在书房与几位将领议事,王府的管事便领着一人来了后园见她,来的便是沈园的仆役,又像上次一样送了一盆星辰花。
“王妃,我家主子听说您受伤了托小的过来探望,顺便提醒你后天就是十五了。”
那人传完了话,也不管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自己走了。
谢诩凰拿起那盆花就直接扔进了湖里,一下又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竟然还真要她初一十五地送上门去,沈玉邪你休要欺人太甚!
若非不是如今还要倚仗他的势力,她早就一天也容不得他活了。
☆、原来我这么招人恨
晏西的杳无音信,加之沈玉邪的刁难,让谢诩凰一整天都显得烦燥不已,就连晚膳也没了什么胃口。
她自是不愿再去沈园羊入狼口,可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就算不择手段也会达到目的的,而这其中手段她已然领教过了。
所以,便是再心有不甘,她也不得不去露个面朗。
“晚膳吃那么少,菜不合胃口?”燕北羽回房,瞧着坐在床边准备就寝的人问道。
谢诩凰一掀被子钻了进去,因为背上的箭伤未愈,故而只能侧躺着睡,随口回道,“下午吃了点心,不怎么饿。宫”
燕北羽见她这就准备睡了,提醒道,“你还没换药。”
她这话一说,床上的人就更加烦燥地皱起了眉头,一说要换药就意味着她又要在他面前脱一回衣服,虽然他除了换药也从来没有过份的举动,但总是让人心里格外的不爽。
燕北羽取了伤药过来,到床边拍了拍她肩膀,“换药了。”
谢诩凰背对着坐起身,自己解开衣服,露着背上的伤处,“好歹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就不怕失了宠信吗?”
从她受伤,他便是天天都在府里,这也就让她不得不抬头低头都看到他。
“我一个武将,没有战事能有什么好忙的,皇上也准了假让我留在府里照顾你养伤。”燕北羽一边给她换着伤药,一边回答道。
“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再这么照顾。”谢诩凰淡淡说道。
“伤口才开始长好,要全好了,还得一段日子了。”燕北羽一边上着药,一边问道,“晏西这都去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谢诩凰怔了怔,道,“不知道,大约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晏西一直没有消息,但若她再不回来,她这编好的谎言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已经暗中去信给北齐,让谢承颢派人寻找,这好些天也没有一点消息。
若是她再不能回来,她只能说她被召回北齐了,让北齐重新派人来替代她的位置。
“明日让贺英带人去瞧瞧,你们的人在大燕行走,多少是有些不便的。”燕北羽提议道。
“不用了,兴许这一两日就自己回来了。”谢诩凰拒绝道。
她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还能让贺英去哪里接人。
晏西虽然那时候受了内伤,可是以她的本事和水性,不该就那么在江里给淹死了啊,可这样一直没有音信,又实在是蹊跷。
镇北王府和长孙晟虽然也在找人,但也一直没有找到她,那她去了哪里就实在让她猜想不到了。燕北羽给她上完药,道,“好了。”
可是背对而坐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竟然没有反应,他倾身自身后拥了上去,低头吻在她光洁的肩头,道“想什么呢?”
谢诩凰一震,扭头瞪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冷着脸道,“你靠得太近了。”
燕北羽却并没有就此松开,低声叹了叹气,道,“我给你时间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是诩凰,你也别让我等太久。”
谢诩凰拿开他的手,穿好了衣服,说道,“王爷若实在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多纳几个人入府,而我,对你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燕北羽失笑,追问道,“那个送花的沈公子?”
不提还好,一提她更是火大,冷然道,“随你怎么想。”
说罢,背对着他躺下,闭着眼睛开始思量着后天要怎么出府,去见姓沈的那个混帐东西。
虽然跟燕北羽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可到底是给他戴了绿帽子,总还是有那么点心虚。
燕北羽收拾了药瓶,才宽衣在外侧躺下,说道,“诩凰,我们该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谢诩凰不耐烦地道。
“我们就不能像对正常夫妻一样相处吗?”
“我们现在不正常吗?”
她是背着他跟了别的男人,他不是也有他的红颜知己,所以各过各的又有什么不好。
他却非要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太过贪心不足了吧。
燕北羽被她一句话顶着,不知该好气还是该好笑,人家夫妻新婚如胶似
tang漆,他们成婚两三个月也不曾圆房,这叫正常夫妻吗?
“罢了,不说了,睡吧。”
她现在这个脾气,说了也是白说。
他就这么放弃了,谢诩凰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心思,一堆的麻烦等着她,哪有那个功夫为这样不相干的人和事伤神。
次日一早,燕北羽出府去铁甲卫军营处理军务去了,谢诩凰又问了侍从关于晏西的事,依旧没有消息回来。
“晏大人一直不回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引人怀疑了。”侍从说道。
谢诩凰头疼地叹了叹气,燕北羽昨晚已经开始问了,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你送信回北齐,让重新派人过来吧,届时就说王上召晏西回中都了。”
话刚说完,外面便是一阵嘈杂声。
“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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