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话,却让站在屋内的人,更有些有些不安。
“微臣想,那位夫人既然是高昌出来的,若是要追查的事也必然是关于高昌的,微臣和父王倒是能帮上忙,所以……她真要知道什么,回去询问父王和母后,应该会知道更多。”阚玺慌忙为自己方才的紧张打了圆场。
“君无戏言,朕答应了的事,还是为她办到为好,横竖如今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忙,就当是打发时间罢了。”燕北羽道。
“可是,父王已经派了人来接她回国。”阚玺道。
“朕会修书一封,告知高昌王事情的经过,既然是与你们高昌有关的人,朕自然也不会亏待到她,在这镇北王府里,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燕北羽浅然一笑说道。
他这般紧张,又这般急于要把人从他这里带走,已然可疑到了极点。
阚玺见他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再强行要人,只得道,“那便烦劳陛下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微臣的,请尽管开口。”
“一定。”燕北羽道。
从他这里要人不成,想必就会另想办法去除掉那个疯妇人了,谢承颢大约是不会插手帮忙,但这个疯妇人一直留在他这里,必然就是高昌的心腹大患了。
“微臣告退。”阚玺跪了安,默然离开。
燕北羽端起茶盏,冷冷地瞥了一眼放在案几上的信,以为编出一个妃嫔遇害失踪的事,就能把人要回去,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时候,依谢承颢的禀性,不仅不会帮
tang着高昌,还会故意透露消息给他,他也等着他的消息,毕竟比起费心去追查,从他这里得到反而更容易些。
阚玺出了镇北王府,面色却愈发沉重,这个人不肯把人交给高昌,到底从那疯妇人口中知道了多少。
若说不知道,那他不会把人扣在他那里不放,若说知道的话,那他不会到现在还不追究他们,反而让他协助庞宁去接手政事。
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谢承颢心思狡诈,燕北羽也是深沉莫测,高昌在他们之间要想达到目的,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走到如今这一步,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侯爷。”等侯在王府外的庞宁,见他出来便出了声。
阚玺走近到庞府的马车旁,施了一礼,“庞大人还没走。”
“侯爷的事可有结果了?”庞宁问道。
阚玺摇了摇头,道,“他不肯放人。”
“这是必然的,不过既然他现在什么都没做,想来知道得也不多,侯爷也不必那么提心吊胆的。”庞宁捋了捋胡须道。
“此事不是发生在庞大人身上,庞大人自然说得轻松。”阚玺怒然道。
“这件事,老夫也确实帮不上忙。”庞宁道。
“是帮不上,还是不帮?”阚玺冷然一笑道。
谢承颢那边已经表示帮不了,庞宁也是这样的话来打发他,虽然有过共同目的的合作,可现在不管是谢承颢,还是庞宁,也都是在为自己打算了。
“陛下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哪有那么多精力来追查这些事,侯爷太过多虑了。”庞宁笑了笑,安抚道。
“只要他一天还没死,一天都不可能让人放心,难不成你真以为送了那个姓风的女人进王府,她就真的能得了燕北羽的眷顾,给怀上一个孩子出来?”阚玺冷笑道。
阚玺上了马车坐着,撩起车窗的帘子深深一笑说道,“她能怀上龙种更好,若是不能,只要她人是待在陛下身边的就够了。”
若是风如尘能得皇帝眷顾固然好,若是不能,只要她在皇帝身边,将来只要他说她有了皇帝的孩子,从外面抱回一个孩子说是她生下来,也未尝不可。
重要的是,皇帝的身边必须要有这样一个女人,将来事情才会顺理成章。
“这样的事,你竟都想得出来。”阚玺道。
“陛下若是没有那个命挺过来,这南楚的江山大业,也总得有人承继下去。”庞宁说罢,放下了车帘,让人赶车离开。
那个时候,他们就必须需要一个皇子出来继承皇位,比起如今这个南楚皇帝,起码新的皇帝会比他要听话得多。
阚玺望着缓缓远去的马车,冷冷地笑了笑,这南楚的江山谁都想要,可是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现在还不一定。
只是,如今眼见燕北羽时日无多,他和北齐就想先除掉他们高昌,那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孙嬷嬷安顿好了风如尘一行人,方才回了燕北羽那边复命。
“陛下,人都安顿好了住处,也让冥河安排了伺侍他们。”
只是既然安排的人,必然就是监视他们一举一动,提防他们的人。
燕北羽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便好,后面那位夫人还是事事你亲自经手,不得出了任何差错。”
高昌从他这里要人不成,这些大夫又是从高昌来的,若是想借机在这府中除掉那疯妇人,也不是不可能。
“是,只是那个风姑娘,陛下还是多留意些?”孙嬷嬷道。
“留意什么?”燕北羽笑问。
“她……似乎与王妃有几分相像。”
“是吗,朕倒没瞧出来。”燕北羽淡声道。
孙嬷嬷见他面上了无波澜,垂首道,“是奴婢多虑了。”
睿智如他,岂会瞧不出他们把这样的送进府里的意图,他喜欢王妃的时候,不管她过去什么样,又变成什么样,他一样能喜欢上了,可不是她的人,便是与她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是他心上的那一个。
莫皇后在他身边那么些年,不也难换来他一眼眷顾,何况这一个呢。
正说着,风如尘在外面敲了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将药交给了孙嬷嬷,并没有亲自送上前。
孙嬷嬷依例拿试毒的银针试过了,方才送到他手里。
“孙嬷嬷,大夫如果要下毒,你这样是试不出来的。”风如尘说道。
燕北羽接过药碗将药喝了下去,淡声道,“以后不必试了。”
“陛下就不怕,我们在药里动手脚要害你?”风如尘问道。
“朕这病已经这样了,不救也活不上多久,何需还要人来毒害?”燕北羽道。
风如尘将带来的方子交给孙嬷嬷,道,“这是药膳的方子,还请孙嬷嬷照这个方子做。”
孙嬷嬷接了过去,望了望榻上坐着人,跪了安离开。
风如尘准备拿开桌上的东西,放上自己的药箱,却被燕北羽出声制止了。
“风姑娘,这屋里乃至这园子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风如尘默然移开了手,倒也没有再坚持,取了银针帮他施针,忙完了收拾东西道,“这些药,暂时只会稳定陛下的病情,让你不至于失聪和失明,但要完全治好现在还没有办法。”
“有劳。”燕北羽淡声道。
一连好些日的用药和施针,他倒也真的没有再出现短暂失去听觉和眼前模糊的症状,当然这一切也并没有瞒过远在北齐的谢承颢。
“长得像小诩凰?”谢承颢闻言冷然失笑,哼道,“看来姓庞的也想玩这一手呢,不过真把燕北羽当傻子吗?”
“不过听探子回报,那位女大夫倒确实与王后娘娘颇为相像的,万一南楚皇真动了心思……”应承祖担忧道。
“别的人朕不敢说,燕北羽嘛,他要能动了那女的一根头发,朕都跟他庞宁姓了。”谢承颢哼道。
当年那个假扮上阳郡主的,那都一模一样了,那时候都没认出小诩凰,也没见他对那假上阳郡主有多喜欢,何况这个只是与她几分相似。
“庞宁若真有了这样的心思,就算没有,他一样会借机弄出一个孩子来。”应承祖提醒道。
庞宁想要等到南楚皇死后把持大权,那么就必须扶持一个皇子,可是燕北羽现在并无子嗣,于是他就想到送个与王后几分相像的人到其身边,万一南楚皇思及旧人,宠幸了那女大夫有了子嗣,就算真没有,他从外面抱一个说是,以他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
“由他去吧,反正朕这里有真的,还怕他能弄出个假的来不成?”谢承颢冷然一笑哼道。
不管他那里会出一个真的,还是假的,可璟儿只要拎到南楚去,但凡见过他燕北羽的,就不会认不出来那是他儿子。
南楚没有了燕北羽的支撑,仅凭他一个庞宁,还拿什么跟他北齐争,螳臂撑车,不自量力。
“只是,他们貌似有办法医治南楚皇的病情,若是真治好了的话……”应承祖道。
“没人能治得好,也没人希望他好,且耐心等着吧,这几年都等过来了,还怕等这几个月了。”谢承颢成竹在胸说道。
这些大夫派过去,一来是为了把那个女大夫送到他身边,二来也是怕燕北羽暗地里自己发到医治的办法,庞宁和高昌又哪里会真的想他好起来。
“微臣也是这样想,可是……总觉得南楚皇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应承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可否认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就是太过顺利了又让他不安,南楚皇帝在大燕那么多年争权谋生,仅仅用了半年的功夫就拿下大燕的江山,在那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还曾于北疆将北齐大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总觉得能做到这一切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谢承颢闻言沉默了一阵,莫说他有这样的想法,他偶尔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燕北羽,真的就这么让自己等死下去吗?
可是,一切都是依照他所计划的那样在进行,在镇北王府进出的大夫也都是诊断出他时日无多,无法医治,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过,仔细想想,大约也就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杀了他,自己也几番下手不成,最后就一颗金曼陀让他送了命,总觉得是有些太过简单了。
但那时他也就是算准了,他会提防任何人,也不会提防她,所以才将人引去了高
昌,所以他应该是不可能有机会翻身的,他在战场上确实是所向披靡,但他终究也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只要是人总会死的。
“王上?”应承祖见他不说话,出声唤道。
“让人盯紧了镇北王府的动静,朕就不信了,他还能在这样的地步逃出生天不成?”谢承颢语声沉冷,杀气凛然。
那病南楚不可能有人医治得了,二来那里时时都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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